八百四十三

    丁伊暂时没心情理会这群熊孩子的事，抱着小宇宙就回了房间，直接询问道：“小宇宙，你能分辨出现在空气中的气味吗？”

    小宇宙晃了晃小脑袋，眼里的亮光闪了闪，过了会才回答道：“有检测方向，暂时还不能确定结果，需要进一步取证。”

    丁伊皱了皱眉头，不是很明白小宇宙的意思，会说有检测方向就证明它该是有一定猜测的，但小宇宙却偏偏不说明它所得的检测方向是什么，无端的让人心里更加心急如焚。

    “你的检测方向是什么？”丁伊问道。

    小宇宙却似是迟疑了一下，原本晃动的脑袋很人性化的僵硬了一下，最后却只给了丁伊一个“权限不足，建议不要追问”的答案。

    丁伊有些不甘心，再三逼问小宇宙，得到的却依旧是这么个答案。

    无奈之下，丁伊只能换了个方向问道：“那你说的进一步取证是指什么，我该怎么做？”

    这次小宇宙没再迟疑，很快就回答道：“只需要再离目标近一些就行。”

    “离目标近一些？”丁伊一下子就抓住了小宇宙话里的意思，“意思是你能检测出目标在什么地方？”

    大概小宇宙也没想到这位人类主人这么敏感，一下子就抓住了关键，语塞了片刻，脑袋乱转，一副急于找借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丁伊的问题的样子。

    这副十分人性化的样子瞬间就让丁伊愣住了，好吧，她虽然知道小宇宙是高级智能系统，还是宇宙种族中最强大的星子族研发出来的，但她也从不认为一个智能系统会拥有人类的情感。

    此时小宇宙表现出来的情下意识的情绪化动作却很明白的告诉丁伊，这个智能系统比她想像的还要高级的多，它不仅知识数据储备惊人，运算能力惊人，就连类似智能生物的七情六欲说不定它也有！

    虽然不知道一个智能系统产生了人类的情感是好是坏，但丁伊此时却是正切的认识到了星子族的强大，不仅是战力上的强大，星子族的智慧也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不过这些都只是丁伊的猜测，丁伊也没心思和小宇宙猜来猜去，索性直接问它道：“小宇宙，你是不是有人类的情感？”

    小宇宙沉默了片刻，原本乱转的脑袋也停了下来，看着丁伊的眼神似乎思考了片刻，半响后，大约是确定丁伊没什么恶意，小宇宙才点了点小脑袋说道：“创造者的确给小宇宙设置了情感程序，不过程序并不是很全面，只有随着小宇宙接触到更多人事物后，情感程序才会逐渐完善，完善过程所需时间不确定，完善所需条件也不确定，所以准确的来说，我的情感系统只是个半成品，与真正的智慧生物还有很大的距离。”

    丁伊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好吧，即使有心里准备，但真听到了答案，她还是受到了惊吓。

    是的，的确是惊吓。

    要知道随着人类各种智能系统、智能机器人的开发，已经有不少目光比较长远的人为此表示过担忧了，他们担忧这么发展下去，有一天智能系统、智能机器人会取代人类的地位。

    这样的担忧就目前人类的科技水平来说虽然有些太过久远，但却并不是无的放矢，事实上，联邦官方也有不少权威人士有着类似的担忧，所以联邦明里暗里都有不少提倡人类自力更生的举措，倡导人类别太过依赖科技力量。

    手工技艺之所以会在联邦这么受欢迎，其实也跟官方的这方面倡导有关。

    当然，也不可否认，手工技艺的确有许多科技力量比不上的地方，但政治角度上来说，联邦这么做为的也是防范于未然，要不然随着科技越来越先进，人类生活水平越发便利，要是人类再不思进取，甚至演变成连基本的生活能力都没有了，那人类可就真的要完了。

    所以，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类设想中威胁性极大的智能生命，丁伊受到的惊吓远远大于惊喜。

    不过她到底不是那些极端主意者，加上小宇宙暂时也没表现出什么反人类的事来，丁伊顶多也就是惊吓惊吓而已，畏惧之类的倒是没有。

    一人一智能系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丁伊还在消化小宇宙是个类似智慧生物的存在，小宇宙却是在等待丁伊对它的“审判”。

    没错，就是审判。

    小宇宙作为一个被星子族有意创作出来的高级智能系统，植入了情感程序，一开始的时候就被创造它的星子族人提醒过不能随意泄漏自己拥有情感这件事。它的创造者一开始就知道小宇宙是个类似智慧生物的存在会被所有真正的智慧生物群起而攻之，对于自己创造出来的生命，它的创造者自然不希望就这么看着它走入绝路。

    但普通的智能系统和有情感的智能系统最大的区别就是在不可控性上。

    有了情感就会有自己的判断，有了判断就会改变想法，加上它本身能力强大，哪怕创造者在它身上设定了警告程序，它也能凭着自己的能力花费些时间破解掉。

    所以归根结底，丁伊会觉察到小宇宙突来的类人情绪化也是小宇宙自主判断下做出的决定。

    它是故意让丁伊觉察到的。

    事实上，在丁伊上次将小宇宙激活后，小宇宙就已经开始在破解它身上的警告程序了，加上丁伊突然拿了一瓶灵液出来给它检测，多重工作下，让它原本还能坚持一个星期的能量一下子就耗尽了，如果这次不是维偌想办法给它补充了能力，它就得再积攒半年的自然能量才能再次开启。

    至于为什么它会突然跟丁伊泄露自己的秘密，那是因为小宇宙已经受够了孤独寂寞的日子。

    在古玩街地下漫长的时间里，小宇宙虽然自主判断切断了宇宙号的能量供给，但它本身却是一直出于半清醒状态，换句话说，它是半清醒着度过了漫长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