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佛跳墙
山路石阶上，一胖子痛苦的攀登着，满头大汗的模样，凄苦不堪，身上的锦衣华服湿如抹布，一圈又一圈的肥rou激荡似波。 徐徐清风吹来，李羽呼出一口热气，仰望无穷的阶梯，悲叹一声：“怎么还有这么长？” 甩汗一把，咬牙继续向前，身后几名随从都心疼自家主子。 大明寺，南厢房。 纸鸢伺候秦书宝吃素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秦书宝也没有故意挑事，安静的吃着素斋，好似昨日之事不曾发生一样。 “你说李胖子今天上来会干什么呢？” “不知道！”纸鸢冷声回答，答完直接出门。 碰软钉子的秦书宝，无奈的摸摸鼻子，继续吃他的素斋。 临近中午时分，赵猛走进来对秦书宝说：“三爷，李爷在寺外了。” “他怎么不进来？” 赵猛有些支唔，不肯直言，只是说道：“三爷，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书宝手上动作一停，有些好奇的跟随赵猛出门。 一出寺门，李羽的哀嚎声就传进秦书宝耳中，“书宝啊！能见到你，胖子我死而无憾了。” 如同落水狗一般的李羽毫无形象的趴在地上，一人占据四块方砖，面积庞大，地上呈现一大片湿印，走近便能够闻到浓烈的酸臭味。 秦书宝用手挡住鼻子，有些疑惑的问：“你自己爬上来的？” 连话都不想多说的李羽，点头便算回答了。 秦书宝嗤嗤一笑，说：“也难为你了，不过这般就当是给你减肥了，省的你被自己给肥死。” 秦书宝说完便指着李羽带来的几个随从，说：“还不带你家少爷去沐浴？真想让你家少爷着凉吗？” 深知李羽作为的几人，立刻搀扶起李羽向寺内走，秦书宝的话就等同于李羽所说。 三刻时光，李羽终于人模狗样的出现在秦书宝面前，不复刚才的衰样。他一落座便贼笑的靠近秦书宝，做贼似的说：“书宝，想吃rou吗？” 秦书宝微微点头，在大明寺中每日餐点都是素食，吃的确实有些反胃，好几次看到傲天所食，他都想抢来红烧一通。 “你带什么好东西上来了？” “走着？”李羽眉头上挑，诱惑的说着。 秦书宝点头，转身对隔间的纸鸢问道：“纸鸢，去吃点吗？” “不吃！” 热脸贴冷屁股是常有的事，秦书宝也没有厚颜到非要拉着纸鸢一起去吃，见纸鸢不去，两人便出门往后山走。 后山一背阴面，青烟袅袅，几名小厮正在烹饪。 秦书宝同李羽走来，几名小厮齐声问好，又接着照顾架在柴火堆上的瓦罐去了。 用力一嗅，不见半点香味，秦书宝盯着瓦罐看，也看不出半点门道，便问：“这是什么东西？” “佛门之地，当然吃与佛有缘的食物了。”李羽故作高深的说着，一脸欠揍样。 秦书宝心间一灵光，张口说道：“佛跳墙？” 被秦书宝猜中菜名，李羽惊的瞠目结舌，有些结巴的问道：“书宝，你吃过？” “没有，只是在书上见过。” 李羽呼出一口气，用手拍拍胸膛，放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是好忽悠吗？” 李羽给了秦书宝一个白眼，说起‘佛跳墙’的来源：“佛跳墙原名‘福寿全’。光绪二十五年，福州官钱局一官员宴请福建布政使周莲，他为巴结周莲，令内眷亲自主厨，用绍兴酒坛装鸡、鸭、羊rou、猪肚、鸽蛋及海产品等10多种原、辅料，煨制而成，取名福寿全。后来，衙厨郑春发学成烹制此菜方法后加以改进，口味胜于先者。到郑春发开设“聚春园”菜馆时，即以此菜轰动榕城。有一次，一批文人墨客来尝此菜，当福寿全上席启坛时，荤香四溢，其中一秀才心醉神迷，触发诗兴，当即漫声吟道：“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同时，在福州话中，“福寿全”与“佛跳墙”发音亦雷同。从此，人们引用诗句意，普遍称此菜为“佛跳墙”。” 看着一脸正经的李羽，秦书宝心中偷笑，让他学点圣贤之道，历史经纬，比杀了他还难，可对于美食的起源，野史，却能张口就来。 李羽见秦书宝没有出声制止，便来了讲解的兴致，接着说：“我这罐里头除了普通的鸡、鸭、羊rou、猪肚外，还特意加了两只四两的鲅鱼，一条千年白海参，还有据说是海贝祖宗的贝rou，主料是这些，配料更有18种之多，像什么赤小豆，水发冬菇，白芝麻，葱姜水等等不胜枚举。当然它的做法也非常讲究：先把18种原料分别采用煎、炒、烹、炸多种方法，炮制成具有它本身特色的各种菜式，然后一层一层地码放在一只大绍兴酒坛子里，注入适量的上汤和绍兴酒，使汤、酒、菜充分融合，再把坛口用荷叶密封起来盖严，放在火上加热。用火也十分讲究，需选用木质实沉又不冒烟的白炭，先在武火上烧沸，后在文火上慢慢煨炖五六个小时，这才大功告成。” “别说了，告诉我这东西什么时候能吃就行了？”被勾出馋虫的秦书宝迫不及待的问道。 “很快了。”李羽也吸吸口水，同秦书宝一齐盯着瓦罐。 日头正悬，被期盼已久的佛跳墙也终于从火下拿下，两人削竹为筷，揭开罐盖，一股浓郁的rou香如飞龙直入鼻腔，两人满足的大咽一大口口水。 青竹为碗，带着草木特有的清香装下满满的美味，让人感觉文雅又不失味道。 两人大块嗗哚，吃的正香，一袭红袍猛的落在身侧，吓的李羽顿时丢下竹碗，连滚带爬的跑向一边。 来人正是癞头僧，见李羽竹碗翻飞，红袍一卷，便落入他手中，他也不介意吃李羽的口水，狼吞虎咽的开吃起来。 秦书宝有些忌惮的不敢动弹，李羽看清来人后，火气立马涌了上来，叉腰骂道：“哪里来的妖僧？不守清规戒律，竟敢沾酒吃rou，难道不怕佛祖让你下地狱吗？” 癞头僧不予理会，自顾自的盛上一碗浓汤，一饮而尽，说不出的快意。 “好酒！好汤！” 竹筷翻飞，罐中rou食便如数落入他手中竹碗，磊落成堆，李羽哪能罢手，这些东西都是给秦书宝吃的，怎能让这么一个妖僧吃完呢？ 对几个随从使了一个眼色，随从会意，从地上捡起原木石块，准备教训这不知名姓的妖僧。 秦书宝张口喊道：“不可！”继而对癞头僧颌首道：“大师，请享用！” 癞头僧出乎意料的给了秦书宝一个笑容，不过面容依旧如夜叉。 李羽懂的分寸，让人撤开，走近秦书宝，小声问道：“这人什么来头？” “不知道！不过不要招惹便是。” 癞头僧耳朵一动，说道：“有趣！有趣！” 两人如店内小二站在一旁，癞头僧一人独享美味，也不在乎众人目光，吃的那叫一个有味。 一罐佛跳墙，被癞头僧一人独食，连罐中点滴汤汁都不曾遗漏，随手将手上炭灰在红袍上擦掉，满足的打出一个饱嗝。 “如此荤香，便是得道高僧也难以抵抗，翻1墙吃罢一坛，便是功德也可舍去！快哉！快哉！贫僧不修口欲，功德依旧，佳肴照享啊！” 李羽脸色不悦，小声嘀咕道：“十足的疯和尚！” 癞头僧转睛盯住李羽，李羽连忙躲到秦书宝身后，秦书宝微微上前，与癞头僧对视。 癞头僧微微闭眼，单手撑额，单脚点地，睡梦罗汉。 秦书宝拱手欲走，却见赵猛慌张跑来，大声说：“三爷，龙象他闹出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