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撼山不易【大求收藏】
如章节名,小贤不想撼山不易!最后的机会,兄弟们帮我! 入夜,皇城巍峨,星火照亮如昼。 金吾卫金甲覆刀,执枪前行,威武阳刚,眼神如鹰,威吓宵小。 御书房前,一人跪地不起,头叩地面,只求殿中主人宣旨召见。 赵陀翻看桌上如山的奏折,脸色不悦,连海眯眼如睡,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连海。” 赵陀轻唤,连海精神奕奕的走上前,细语道:“奴才在。” “这群没用的废物政事没见他们如此上心,忠信侯的孙子打了人,他们一帮人便开言觐见,简直岂有此理!” 连海不言语,反倒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捧上一杯茗茶,劝慰道:“皇上同他们较个什么劲,既然他们愿意闹就让他们去闹吧。” 雨前龙井的甘甜,压下赵陀心火,放下茶杯,二指细细摩挲龙纹掐丝,嘴角莫名浮起一抹新意,说:“闹自然会让他们去闹,不过朕却不愿意看到他们这种无用的作为。” 帝王之术,不外乎平衡之道,以奇掣肘,环环相扣,便是王道。 “奴才妄言,朝廷中确实有不少官员安于富贵了。”连海轻轻点点,不敢直言朝廷之事。 大梁律,后宫,宦官不可参与朝廷,不得议论,违者斩! 赵陀脸色微沉,天下太平,无风无浪,富贵锦衣,何须忧明日? 龙形漏刻滴尽最后一滴水,宫中传来几声钟鸣。 思虑万千的赵陀回过神来,转头对连海问道:“罗冠川跪多时了?” 连海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半个时辰。” 赵陀了然,将御桌上弹劾秦虎的折子丢弃,连海纷纷整理,摞到一侧。 政务处理半个时辰,赵陀眼睛酸痛,停笔靠椅,连海走到赵陀身后,指力适中的替赵陀揉捏。 “罗冠川还在门外跪着吗?” “奴才这就叫他回去?”连海试探性的询问,不过答案已经了然于胸。 赵陀有些疲倦的点点头,连海悄声退出御书房。 跪在御书房门前的官者,听到开门声,身子震动了一下,却没有抬头起来仰望。 “罗大人,你这是何苦呢?快快起来吧!” 连海上前搀扶,罗冠川却抵头在地,道:“微臣要面圣,求圣上给小儿做主。” “来人啊!快把罗大人扶起来,这么跪着像什么话?” 连海一声招呼,两名太监便小跑下来,硬生生的把罗冠川从地上拉了起来。 罗冠川面色如赤,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双腿还是站立不稳,样貌上,罗素遗传了他的基因,特别是那两道剑眉和挺俊的鼻梁,不过罗冠川比罗素多了几分圆润,不显锋芒。 “罗大人,圣上每天都要为国家民生之事忧愁,你们这点小事怎么还来麻烦圣上呢?” 连海徐徐劝诱,罗冠川却是老泪纵横,带着哭腔道:“微臣也不敢劳烦圣上,可秦书宝一而再再而三的痛殴我家小儿,这次还把次子的双手打断,我能不找圣上给我做主吗?” 官场间,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皆学问。 罗冠川不直言秦书宝恶行,只以情感为主,让人心生怜悯。 连海心内冷笑,他秦书宝不过最近一段时日闹腾的凶而已,想以往被人欺侮的时候,也没见秦书宝叫秦虎来求君,现在自家的小儿被人打了,就哭丧着来求君面圣,连海十分不耻。 心中所想如何,连海面上却不曾有一丝一毫的表现,伸手拍拍罗冠川,道:“圣上累了,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你这般哭笑,若是惹得圣上一个不高兴,即便是你有理,也不见得圣上会搭理你。” 罗冠川也明白其中深意,同连海哭诉几句,便在两名太监的搀扶下离去。 连海并不急着入御书房,反倒是移步东行。 云锦黑面的布靴落地细声,一袭红衣宦服,如红云飘忽,在阴影下森然。 三丈高墙间,甬道宽阔,四车可通行,连海行走其中,孤零单一。 一入宫门,三息间便有一重物摔落,连海穿门过庭,不究其因。 回到御书房时,连海手中提着一笼点心,细细摆好,伺候赵陀用膳。 赵陀夹取一枚饺子,问道:“罗冠川是否回去了?” “奴才已经叫他回去了。” “哦!” 赵陀咬开饺子,望着里头馅料,脸上闪过一丝厌恶,继续用膳。 次日,百官入朝。 皇袍加身的赵陀端坐九五之殿,文官居右,武官站左,连海上前一步,高声喊道:“上朝。” 百官齐拜,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连海说完,一名文官持白玉圭走出众人间,细细汇报盐苛之事。 官家用盐乃垄断之举,盐税历来皆是税收之重,赵陀细细听完,仔细批示。 一人说完,另一人又报江南无雨,耕种难继。 听到此处,赵陀眉头直皱,一年的收成就看春播秋收,这开头便是无雨,结尾怎么可能会好呢? 江南乃天下第一粮仓,如若此间如此,他处又是如何呢? “皇上,臣有一计不知可行否?” 赵陀点头恩准,富家翁般的严律面带几分宽慰,说:“皇上不需着急,此刻江南无雨,便暂缓几日。若还是无雨,便叫江南民众从大雁湖取水浇灌,暂解春播之愁。”
大雁湖,号称七百星罗,水域相连,足成六百里,因其形似南飞大雁而得名。湖色秀丽,湖中点点岛屿,被人建亭围楼,小小水塘,养鲤种莲,泛舟湖中,怡然便自得,乃江南难得的好风景。 “严相此举是否有些欠妥?大雁湖若是枯竭,便不是大雁湖,只会徒增几分疮痍。” 严律笑眯眯的脸上挂着一丝冷峻,道:“本相替皇上着想,想的是江南民众,想的是天下苍生,而非短浅的湖光山色。大雁湖水域六百里,大半个江南都能被它给淹了,怎么会枯竭?即便枯竭了,只要等老天爷下几场雨便可恢复,依然是那个大雁湖。可春播要是错过了,便是大半个江南灾荒,孰轻孰重,我想不用我解释了吧!郭大人。” 对于不是自己党羽的人,严律丝毫不吝啬口水,一顶大帽子扣上去,被他唤作郭大人的文官,吓得赶忙叩头领罪。 赵陀心间烦闷,又听他呱噪,张口道:“罚俸禄一年。” 终于不再听到烦躁之声,赵陀对刚刚汇报的官员说:“依严相所言行事,若真无雨,便让江南道上的官员组织民众开挖水渠,引水灌溉。” 烦心事解决,陆续几人汇报,皆为轻谈,不足重视。 朝会进行一半,秦虎忽忽入睡,睡梦香甜,嘴边流出一缕口水,其余人好像商量好似的,没有一个人提起秦书宝打人的事情。 “无事便退朝吧!” 赵陀感觉有些累了,挥手说道,殿中却传来一声:“臣有事启奏!”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赵陀有些无奈的揉揉头,连海接腔道:“准奏。” “臣参忠信侯一本,其管教无方,纵容孙儿闹事行凶,并私自调遣城防卫。”罗冠川持玉圭不卑不亢的说着,将整件事情上升到另外一个层面,无半点个人情感。 “臣也参忠信侯一本。” “臣直谏,忠信侯放纵竖子。” 皇庭中的文官犹如被导火线点燃的炸药包,纷纷爆炸,武官怒目而视,若非上殿解兵,他们直想割掉这群长舌妇人的舌头。 呜呜嚷嚷的吵闹声,有如菜市场,赵陀一拍御桌,怒道:“成何体统?” 众人惊恐,不敢言语,赵陀面色温怒,对严律道:“严相可要参忠信侯一本?” 严律呵呵一笑,摇头不语。 “忠信侯,此事乃怎么看?有何说法?”赵陀把皮球丢给秦虎,秦虎装傻,表示没有听到。 有道是:“撼山易,撼秦家军难!” 秦虎如岳,秦家军如岭,憾山怎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