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特例【大收藏】
清晨时分,汴梁城中便开始喜气冲天,喜鹊喳喳的跃上梅枝叫个不停,各路学子早早起床整理仪装,换上最好的行头,带着期盼和忐忑。 日上三竿后,秦书宝才从被窝中起来,墨香顾不得帮秦书宝整理衣裳,低着头快速跑了出去,直到现在她胸口都是凉凉的。 纸鸢冷着脸从门外进来,看到秦书宝邋遢的样子,冷冷的指了指她前面的绣凳,秦书宝打着哈欠过去坐着,眼神瞟着纸鸢的胸口。 “看什么看?”纸鸢有些生气,身子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 秦书宝眼神玩味,带着丝丝挑衅的笑容道:“还是没有墨香的大啊!你该多吃点东西啊!” 纸鸢咬着牙愤愤的看着秦书宝,手中的桃木梳若是可以变成尖刀,她一定把它插进秦书宝那张臭嘴里。 “不逗你了,给我梳头吧!待会我出去,你们去吗?” 发红的桃木梳穿过秦书宝黑色的发线,轻轻的按压,让头皮感到一阵阵舒痒,但是纸鸢梳到打结处时,用力一扯,疼的秦书宝大声呼喊。 眼中泛着水光,扭头望着死死扬起头的纸鸢,秦书宝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气有些清淡的说:“继续吧!” 梳妆整理好妆容,秦书宝对着面前的三人说:“谁要跟我出去?” 素毫一脸的期待,不过见到纸鸢不为所动,也不敢出声,端砚懒懒的撩动下头发,有些担忧的说:“头发又分叉了,我要去补觉了。” 热脸贴到一群冷屁股,秦书宝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一步三摇头的向外走,嘴里碎碎的念着。 “少爷,老太爷叫你过去。” 墨香急急忙忙的拉住秦书宝,秦书宝颇有兴致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极不情愿的往秦虎的书房走。 “爷爷,你叫我?” 推开门,秦书宝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不过该有的礼数还是没有落下。 秦虎点了点头,示意秦书宝坐到他面前,秦书宝带着几分忐忑坐下,心中暗暗回想这些日子所做的事情,生怕被秦虎抓住小毛病。 “明天卯时,你跟随去皇宫外候着,到时候跟着其他士子进宫面圣。”秦虎也不喜欢拐弯抹角,直接丢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爷爷,你给我安排的?”秦书宝很清楚他当时写的是什么东西,名落孙山有他的份,面圣,绝对是妄想。 秦虎轻轻瞟了秦书宝一眼,秦书宝立马低下头,不敢多言。 “这是皇上安排下来的,你今天就不要出去了。” 秦书宝点点头,和秦虎闲聊几句,便逃似的远离了秦虎的书房。 等秦书宝走远,秦二牛才走进书房,轻声询问道:“老爷,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秦虎摆摆手,望着书房中的甲胃,轻言道:“我也不太清楚,只希望这是好事,不是坏事吧!” 被秦虎禁足,秦书宝百了无奈的在院子中走着,随风飘洒的桃花都不能让他有观赏的兴趣。 “难道是说赐婚的事情?” “总不可能说是靠亲戚关系破格提拔成状元吧!” “难道是把我当成不读书的典型?也不对啊!好歹我的字写的还算可以啊!” 秦书宝一遍遍的想着各种假设,但是没一种能够解释通的,想到最后,秦书宝脑子里都堆满了一筐问号,压的他扑倒在床上,一觉睡到酉时。 一觉起来,天色已经漆黑,房屋中橘黄色的灯火摇曳着,墨香接着灯光缝着绣帕,一见到秦书宝起来,立刻叫素毫去端在厨房温着的饭菜,她则过去伺候秦书宝穿衣。 秦书宝吃完晚饭,一个人提着灯笼静静走到一座凉亭中,灯笼的灯火立刻吸引了凉亭下饲养的锦鲤,锦鲤翻腾的声音,听在秦书宝耳中却是有几分安宁。 “娶个公主当老婆,争取一个青楼女子,看来我快要实现第一步了。” 安静的夜幕下,让秦书宝的话传的有几分飘渺。 呆坐一个时辰,秦书宝才提着已经熄灭很久的灯笼往回走,朦胧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拖长,多增几分孤凉。 “少爷,该更衣了!”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恩赐,墨香十分在意,整整一夜都守在漏刻前,生怕秦书宝耽误了时间。 秦书宝有些起床气的掀开被子,对缠在身上的端砚就是几巴掌,端砚揉着屁股,一脸委屈的望着秦书宝。看到端砚那模样,秦书宝心中大爽,哈哈大笑起来。 纸鸢睁开眼,冷冷的扫向发出笑声的方向,轻声说:“疯子!”。说完后,又对被秦书宝笑声惊醒的素毫说:“没事,我们接着睡。” 秦书宝穿戴整齐,跟着墨香走到正门口,看着早已经准备好的轿子,轻轻捏了下墨香的脸,柔声道:“回去睡觉吧!多睡会,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墨香羞涩的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逃了,她可没秦书宝脸皮厚,能够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这样羞人的动作。 轿子轻健且平稳,让坐在里头的秦书宝有种想继续补一觉的冲动,但轿子内的空间实在太小,头一靠上轿壁,就会感觉一动一动,根本睡不了,这才让秦书宝放弃了那诱人的想法。 秦书宝鼻头一动一动的,突然喊道:“停轿!” “少爷,什么事?” 秦书宝掀开轿帘,不理会叫他的轿夫,径直走向街边那早起的豆腐脑摊,大声喊道:“给我来碗豆腐脑。”
见到秦书宝突然停下来就为了喝那种几文钱的豆腐脑,负责送秦书宝的轿夫都面面而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东西不错,老板给所有人都上一碗。”感觉东西好吃的秦书宝立马叫老板给每人上一碗,丝毫不吝啬。 众轿夫哭笑不得,啥时候吃这豆腐脑不行?偏要在这个时候吃,到时候误了时辰,就算吃山珍海味也要有命吃才行啊! “少爷,这时辰不早了,小的们就回来再吃吧!少爷的心意,小的们心领了。” 秦书宝不理会那人所说,直到第二碗全部下肚后,才开口说:“怕什么?又不是去娶亲,怕耽误什么时辰?” 听到这话,众轿夫只感觉手中的豆腐脑重千斤,这有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顿了! 上菜市口砍头都能做个饱死鬼,为何到他们这里,却只有一碗平常不过的豆腐脑呢? “活计,给我包两根油条。” 秦书宝没有半点焦急的情绪,却难为一众轿夫苦苦看着他这位纨绔公子。 秦书宝从身上扔出一锭银子,对着眼睛已经发绿光的轿夫们说:“走吧!” 众轿夫听到这两字,心头突然涌起一种要去还神的冲动!那殷勤劲,都能赶上上炕抱媳妇的冲劲了。 坐在轿内的秦书宝明显感觉速度快了,面对这情况,秦书宝挑了挑眉头,咬了一口油条,含糊的说:“不就是见个人吗?有必要这样吗?要早起,还不管饭,真当我是铁打的?” 秦书宝这种敢说大逆不道之话的人,在膏粱子弟中绝对特例,但是名落孙山,还能面圣的,绝对是特例中的特例。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了。 豆腐摊子上的独眼婆婆捧着一锭银子,看着已经走远的众人,褶皱的嘴巴上下契合,道:“公子是个好人啊!” 紧赶慢赶,终于望着城门口聚集的人群,众轿夫本能的松了一口气,也不在意眉角凝聚的汗珠。 轿子落地,秦书宝望着那几名轿夫,突然笑了一下,拿着手中还剩下的半根油条道:“辛苦了!这油条,本少爷就赏给你们了。” 看着他们错愕的表情,秦书宝嘿嘿笑道:“逗你们的,这点银子,你们拿去吃酒。” 小小的纸质银票在轿夫们眼中明亮异常,为首的头立马接过,躬身道:“谢秦公子赏。小的们现在就去吃点东西,吃完东西便到这里等秦公子。” “随便你们。” 秦书宝咬着油条向人群走去,但是迎接他的无不是不讨喜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