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如此石将军
人有雄心是好事情,尽管雄心换句话来说,就是野心,这不管用词地褒贬,怎么都算是一种积极向上的心态;不过野心就一定要和本人地能力相配合,当一个人的野心大于能力的时候,就是一种悲剧了。 而往往根据环境及时机的不同,这悲剧也不仅仅只限于一个人身上了。 比如李清不太熟悉的那个李元昊。 尽管不熟悉,李清还是知道再过些年,这个李元昊便要建立西夏国了,然后便是没完没了的和周边国家进行战争,最后,被成吉思汗给灭了,整个党项族也逐渐的融入了别的民族里去。 李元昊绝对是个有本事的,只是他地野心更大一点,因为他有那么一点本事,所以关于他的悲剧便不仅仅只限于他一个人身上了,于是整个民族都在为他的梦想,他的追求而拼杀了几百年。 真正扬眉吐气的是整个党项族么?怕不见得。 李清虽然从后世而来,他可没有什么千年的见识,他只知道,就那么与党项人一战,便可以了解党项人现在的生活,过得的确不怎么好;因为其一,即便党项人的正规骑兵,装备很是简陋,基本没有铁制盔甲,弓箭也很差;并且由于缺铁。连腰刀都是打制的又窄又薄,因此刘叔的厚背朴刀翻飞的时候,党项人奋力招架都挡不住一劈。 其二,自过了洛阳后。在李清眼里,这边境上的大宋百姓已经很是贫穷了,可在党项人眼里,这些大宋百姓日子过的还甚是富庶,从他们抢劫地东西来看,就知道他们平时的生活用具很是贫乏。 一个民族是否有凝聚力和生命力,要看它为世界创造了什么。为后人留下什么,如果只有杀戮,即便战斗力再强悍,李清也不喜欢;如果定难五州当时归于宋朝之后,党项族里没有李继迁这样的民族主义战士呢?至少普通的党项人过得不会比现在差!毕竟部落制度实际上还是处于奴隶社会时期。 伤也没好,李清也没奈何,只能天天躺在床上,腿上挨的一刀不算太重,幸好天气转凉了。倒也不愁伤口发炎的问题,之所以前面会昏迷几天,一是失血过多,二也是伤口感染。幸好李清的身子骨虽算不上壮实,倒也健康,天天好吃好喝的养着,也一天比一天精神了些。 刘叔是日日陪着来说话的,果然经常练武地人,身体就是好些,那日见杨二走路还需要人扶的,没几天,居然和他哥哥一起守在李清的房门口,你说这延州都统制的府上,闲杂人有几个敢上门来罗唣地,至于要两大侠客守在卧室门口么 李清精气神也足了,战场的血腥也淡漠了些.若英见李清受了伤,越发加倍儿小意起来。弄得李清有时候虚火上来。想和若英亲热下也不方便,门口立俩大侠地,李清看武侠书上说了,练武之人一般耳聪目明,弄得李清大白天和若英亲亲嘴,都是做贼似得偷偷摸摸。 不过也好,这样亲起来,分外香甜些。 偶尔李清也会叫若英请杨家哥俩一块进来聊聊,那日他可是潜伏在前面,这正面战场上如何个拼杀法,李清的确不清楚,这个情况问若英可不成,小妮子说了,她光顾着想老公呢,没怎么太在意,反正一会党项人就杀进来了,再一会刘叔就过来救她,说得比这本书写得还无趣,李清有时候郁闷地想,若英以前怎么没学过说书呢? 刘叔对那日的事情没什么兴趣提,李清问的紧了,刘叔反是笑笑,这战场上地事情有何可说?反正就是拿着刀子砍呗。他喜欢说他家里的那些事情。儿子大了,也从小喜欢舞刀弄枪的。怕是李清没注意,上次和石公子,王小将军一块去打猎遇见狼那会,他小子就在地,只是那会顾着护卫王德显了。 刘叔跟着王超老将军有年头了,对这刀头舔血的日子虽说自己习惯,可毕竟也不想自己儿孙还得上沙场,而王少将军一心只想着建功立业,不是老将军压着。怕是早上边疆来了,现下在京城里没事就找人PK的,刘叔可不想儿子也在宏毅寺扬名立万。 听得刘叔言下之意,倒有让他儿子跟着李清学诗文地意思,李清明白过来,自己都是觉得好笑,他自己字还认不全呢,只是凑了个巧混了些名头,这还是剽窃人家作品的功劳,如何敢去教人?当然,这话可不能和刘叔说,说出来人家也觉得他是在找借口推脱了。 孙五就更不用提了,一没了弓在手,孙五又成了闷嘴的葫芦,只是他日日都去城外打猎,这几日李清野味可没少吃,有一日孙五还打回来一头梅花鹿,拖回来时居然还没完全咽气,孙五巴巴的弄了一碗鹿血,说这玩意可是大补,李公子不是失血过多么? 李清可不喝这玩意。这鹿血的确是补,可现在不能补这方面,一会喝了火气上来,伤口又还没完全好,想和若英行些人事也是不行,这纯粹就是自己拿斤毫郁闷了。 不过真正让李清郁闷地,可不是这方面,毕竟监视过什么是血rou横飞了,算是经历过战火的洗礼,既然来了这大宋不想做个过客。也不想做个看客,打定主意也要为大宋做点什么事情地,可脑子却整不出个完整地思绪来,而边上却没有一个人可以交流。 这寂寞啊,可不是把你一人扔在荒郊野岭山窝窝中,你找不到人可以说话。而是喧嚣的闹市里,你看不到一双理解的眼睛。 不知不觉的,便是半个月过去了,李清伤势好多了,便让若英搀扶着去看看依旧起不了身的安小哥。还行,虽然李清对医术不是怎么明白,不过他也放心了很多,安小哥身上的伤是比他重些,可也不至于会留下残疾,这安小哥对于李清来说,比别人又更亲近几分的,一起蹲过仓,一起扛过枪;那日李清就是见安小哥为救他被党项人劈倒,心中发狠了,才一口咬断了那党项人的咽喉,要没这个原因,李清怕是下不了这个口。 安慰完安小哥正准备回房呢。杨二匆匆过来禀报,本府的主人,都统制石元孙石将军来了。 据说,当年石守信老爷子和太祖赵匡胤本是拜把的兄弟,陈桥兵变老赵黄袍加身做了皇帝,石守信喝了杯酒便没了兵权,皇帝说了,要多积金。市田宅以遗子孙,歌儿舞女以尽天年,所以石守信后面当西京留守便使劲的捞钱,他越捞的过分,皇帝还越放心了些。 石元孙可是他亲孙子,所以这都统制府便是延州城里最阔气的一家。李清住地这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只是府上的一个别院而已。 什么事情都不能想当然的,李清见过石小公爷,那可是翩翩浊世一佳公子,若是拿这个模式老套他叔叔,那就大错特错了。
李清住在人家家里,可是客,而且李清与石小公爷也是平辈论交,因此,与石元孙见面,他可是晚辈,既然是晚辈,当然就是李清过去拜见了,即便不论什么辈分,毕竟吃住用度都是人家的,总得讲个礼节不是。 正厅甚是豪华阔绰,可礼节就不怎么讲究了。 李清一见到身材魁梧地石将军,就觉得和自己想的对不上号,这遗传基因变得也太大了些,按说石小公爷那般风流俊雅,他的叔叔至少也该带点文气,可抬头这么一看,其实不然。 这石将军年纪也不大,三十来岁,虽士常服,可一对浓眉,四方脸;鼻直口方,身材也甚是魁梧,一眼看上去,就是个将军模样。 李清他可不知道,石元孙的父亲乃是石守信的大儿子石保兴,而石小公爷的爷爷是石守信的二儿子石保吉,而石小公爷的奶奶,却是太祖的长女鲁国公主。 这将军地作风就是不同,李清恭敬的朝他施礼,他别说回礼,客气话也没一句,绕着李清就转了三圈,看看李清那张秀气的脸,自顾自地笑了起来。 李清站在那可有点拘束,虽说来了这大宋,他对礼节还是不甚摸得清门道,可正式场合好歹也经过了几次,就是见宰相王钦若时,人家眼睛里是精光暗闪,可也没这么大量人的,莫非我李清地背影也象赌神那么有传奇特色? 李清见人家自顾自地笑呢,忙恭敬地说道:“晚辈李清,拜见石将军,连日在府上打搅,多蒙将军看顾,李清这里谢过石将军…… 话还没说完呢,这石将军将手一挥,喝道:“且住,想是后面还需加上来日如何不曾?“说完,一转身,自己先坐下了,一瞧李清还站在那,石元孙手一指凳,笑道:“坐。” 爽。李清喜欢。 李清本来还要加上“来日必当厚报”这么个套话的,想想自己觉得也好笑,石小公爷随便这么一出手送礼,无非不过谢李清救了他家一个歌伎而已,水云庄就得加起库房了,他李清能拿什么去厚报人家叔叔呢? 钱人家富可敌国,论权人家是节度使,手握兵权的镇边大将,他李清这二两骨头,怕是只能效个犬马之劳了。 只听石元孙笑道:“那陈全小儿居然以五百厢兵全歼一千党项骑兵,虽言有人相帮,我以为必为一骁勇俊杰,怎料乃一书生耳,今日方知人不可貌相矣。” 李清见人家夸自己呢,赶紧站起来想要谦虚两句,岂料这石将军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坐下,坐下,此地不是京城,何用凭多的繁文礼节,李三郎好歹也是沙场厮杀过的汉子,这酸腐气在我的府上,还是收收罢。” 见李清噎得说不出话,这石元孙郎声笑道:“我就是不喜那些礼节,方不愿留下京城,男儿本就应爽快些,莫非三郎上阵之时,还需向党项人先弄番礼节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