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捷足先登
“公子可是要我去对那管家说一声,这公子的饭食以后用猪rou换掉这羊rou。”随烟见李清依旧对着羊rou皱着眉头不愿意下筷子,在一边轻声说道。 “那他要问缘故,你如何说呢?”李清问道,心想用猪rou换羊rou,只怕管家还会更开心一点,只是要是那管家认为他李清出身低微,小家子贫寒上不得台面怎么办? “此有何可分说的,公子自小锦衣玉食,吃腻了这羊rou,想吃吃猪rou换换口味,如何轮到管家说三道四。”随烟顺口说道。 好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啊,不错,我李清就是山珍海味惯了的,从小还锦衣玉食呢,你们稀罕这羊rou啊,我可早腻了,家里有钱没办法啊,猪rou没怎么大吃过。呵呵,虽然李清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怎么说也是个教习先生,这点虚荣心倒还是有的,谁愿意被人家看成是没见过世面的?李清不由赞赏的看了随烟几眼,这丫头以后肯定是个人jingzi,前途无量啊。 “其实公子身边很需要个人来帮着料理下的,公子才华出众,怎么将时光让此等琐事消磨掉的,大娘怎地不为公子指派两个服侍的丫头呢?”随烟随口说道,一边给李清再斟上酒。“随烟见公子衣裳都穿不大整齐,想必是以前在家都是有人侍侯着的,如今在这水云庄里倒是为难公子了。” 是有些为难,不过可不是我李清不会自己穿衣服,想当年3岁就会自己系鞋带上厕所小便了的,只不过这宋代的衣服可不怎么好穿,特别是那内裤!内裤?对了,我那条三角裤呢? 一会李清吃完了饭,随烟又赶紧打水来服侍他净手洗面,掌上了灯,又为李清泡了壶茶,李清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这有人服侍的日子就是好啊,什么都不用自己动,这不,随烟已经乖巧的站在后面轻轻的用小拳头为他敲起背。 见李清一副惬意的样子,随烟在耳边轻声说:“公子可觉得舒服?莫若以后随烟来服侍公子可好?”李清听得一惊,不会吧,随烟虽然也是入了这贱籍,可秦时楼也是把她当做日后摇钱树来培养的,怎么会愿意给人做丫鬟吆来喝去,谁会教个丫鬟琴棋书画诗酒花?李清连道:“随烟,你也是大娘三娘化大心血教习的,如何能让你干这粗使勾当,大娘也必不会答应的。” “这圣人也曾说过,‘有事,弟子服其劳;有酒食,先生馔。’公子是随烟的先生,为先生做这些也是应有的。”随烟笑着说。 “原本三娘也是要安排人侍侯的,被我推脱掉了,既如此,待三娘回来我向她要一个便是。”李清想,也是,有个人侍侯下的确也是个好事情。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怎么说话,李清觉着不对了,按说,随烟也是这水月庄里,众女孩子中拔尖的人物了,不会缠着他一定要做丫鬟吧?转头看去,那随烟低头不语,扭扭捏捏的欲言又止,李清心里一动,小丫头思春想男人了?这么小小年纪,莫不成不会相思便害相思?看上我李三这玉树临风、风采照人的帅哥了,趁着三娘不在自荐枕席?见那烛光下随烟也是羞怯难言,正所谓月下看花,灯前看美人,这随烟着实不差,身量虽未完全长成,青春气息却是那身宽大衣裙掩之不住的,随烟也是给李清看得眼睛都不敢抬起来,这时灯花轻轻那么一炸,映在随烟的大眼睛也是两点火花。 这两点火花却是烧醒了李清,一想起随烟白天乖巧玲珑的样子,加上扑闪扑闪的两只大眼睛,晕,这哪是随烟思春了,明明就是他李清思春了,自荐枕席?做梦去吧,这么晚留在他一个男人房里,孤男寡女的再小的姑娘家也知道不妥,这给他做丫鬟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不过一个说辞罢了,既然已经说开了仍不告辞,想必是有事情求他而已。 想到这,李清咳嗽一声,说道:“随烟,且到一旁坐下,先生问你,可是有事要先生帮忙的?但说无妨。” 随烟虽然走到前面来,却仍是不肯坐下,在李清连声催促下,踟躇好久,方才说道:“今天听了先生唱的曲子,虽是旧词,但曲子与平常清平调迥然不同,随烟很是喜欢,想求先生将这首曲子传了给我。” 学曲子?这么敬业的学生?想学可以大大方方的说啊,俺李清怎么说现在不就是你们的教习吗? 李清自嘲的笑笑,摇摇头说:“想学曲子,这有何难,我本就是你们的教习,日后自会将这曲子传给你等,此是分内事情。”
谁知道随烟急着辩白道:“不,不是这样。”停顿一下,一咬牙,抬头看着李清说:“日前若英jiejie得了公子的一首送别,便夺下那状元红,一时间在京城风光无量,现在谁人不知道夕阳山外山的若英姑娘?听说楼里现在好些人已经称呼若英jiejie为英娘了,因此,随烟也想公子将今日这首曲子传了给我,随烟一定好好学,大娘三娘为我花了这么多心血,未曾报得万一,随烟也想学成后为秦时楼稍尽绵力的。” 明白了,李清不是傻瓜,何况随烟把那句‘传了给我’还特别强调了下,想要专利权呢,找个机会也一炮而红了,日后一提这相见难便得想到她随烟了,而且小丫头不仅仅是想独学这曲子,还想上秦时楼了,不甘心依旧窝在水云庄里。怪了,前几日也不见有什么异常啊?不独若英,李清心里可不愿意水云庄里任何一个姑娘去出什么局子的,在他眼里这还都是些小孩子呢,好歹也得过十八啊,何况那是什么好地方的?依栏卖笑、迎来送往的,怎么会想着去那里? 想必是昨天若英的新衣装给烧得!这也难怪,平时大家都一般装扮,突然身边姐妹打扮的花里胡哨,心理就不平衡了,那有什么好看的!这古今女人都差不太多,十五岁和二十五岁也一个样!就那么红红绿绿的几件破衣服、晃来晃去的几件烂首饰,就惹得女人家不清不楚的了,火坑也肯跳了,刀山也肯闯了!笨女人! “既这样,你也休急,三娘已于京城中定做吉他,回来少不得也有你一把,你的心思我也明白,待得三娘回来我与她商酌后再传了给你如何?”李清拿出教习的口气说道。 想来至少今晚是没指望得到肯定回答了,随烟也没办法,对李清施了个礼,怏怏的自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