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纵天下敌又何惧
好奇的众人之中,唯有云烟这时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句真相,令她不经意间想起流云曾对她说过的一段话。 “曾经的『中品』玄宗,『四品』玄阵师,如今的小小玄士!曾经是眼高于顶,嚣张跋扈的天才少爷,如今是一心复仇,四处逃亡的小小杂役!” 玄宗…玄阵师…一心复仇…骷髅残躯… 难道,流云与慕家之间,本就存有一段连慕家自己都不知道的惊天仇恨? 这些一连窜的字眼,再次在她脑海里浮现并被串联一起后,她忍不住有了她自己的一番猜测。但这个猜测刚刚掠过她的心间,却又被她自我否定掉。因为她想到了流云对慕婉儿的态度。 若是慕家真欠他流云一段不为人知的惊天仇恨,他流云断不会那般坚决地保护慕婉儿的周全!还有当初在酒楼之时,他同样不会放任慕煌涛就那般活着离开! 重重迷雾,让云烟越想越觉得自己深困其中而不可自拔,于是她干脆不再想地摇了摇头,然后抬眼看向流云刚毅的侧脸。 “我流云当年在清风镇逗留,确实只是为了找个暂时的容身之所,恰好你们慕府当时刚好招收下人,于是我就应聘成为了你们慕府的一个小小杂役。” 声音平稳,眼有淡淡回忆的光芒,流云缓缓述说起当年的经过。 “因为当时我一身是不能见人的骷髅残躯,再加上我自身性格因不能道的剧变而有了改变,所以在你们慕府当杂役之时,我从不与他人接触,只顾做好自己的本分工作。而且我也只打算在你们慕府暂栖身一段时间而已,只待我重新掌握了我『流』家的炼体术后,我就会离开慕家,离开清风镇!” 说到这里,流云眼中的回忆尽逝,然后恢复清明地看向对面的慕婉儿。 “慕小姐,你不相信我所说的,我流云能理解,因为你在慕家,是一个被宠着疼着保护着的善良单纯的大小姐,但你的父亲慕擎天和你的兄长慕少杰,对我在慕府的一切,都是了若指掌!这意味着什么,相信不用我再多赘言!而且你也清楚,参加纳贤大会,本不是我所愿,是你兄长慕少杰强行要我参加,玄兵『骨香剑』,更是你们慕家自己给我的!” “出于安全考虑,我们慕府了解每一位下人的底细,这本就是天经地义。而且我哥让你参加纳贤大会,并给你『骨香剑』,是想让你流云能够和慕煌涛有一战之力!甚至还允许你携剑离开慕府三日之久!可你呢?你流云不但不知感恩,还恩将仇报,伤我父亲不说,更是一路挥剑屠戮我慕府众多护卫!” 越说越是激动,慕婉儿最后浑身都在剧烈颤抖,眼中泪水盈盈。 但是,若是换做以前的流云,即便对方是慕婉儿,今日也必然会对这一番‘恩将仇报’之说,漠然冷笑以待!可经历了许多事后,今时今日的他,已不再是当初那个漠然待人的骷髅流云了! 此刻,看到慕婉儿眼中那盈盈如水的伤痛泪水,流云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不忍。 略做犹豫,他最后还是狠心开了口。 “慕小姐,对于你们慕府对我的监视,如今已是事过境迁,我流云就不再评判。” 说到这里,流云轻叹了一声,然后目光低垂,不再直视慕婉儿盈盈含泪的双眼。 四下,静悄悄得,没有人打岔,没有人出声,都在凝神静听当年的真正详情。 “但你所说的恩将仇报,我却并不苟同!让我参加纳贤大会,赠下玄兵『骨香剑』,表面上看似在帮我流云,可实际上,按你兄长慕少杰的话说,那是在刺探我流云,并寄望我流云能够替你们慕家,解开『骨香剑』之谜!然后,逐我流云离开慕府!” “不可能!我爹爹和兄长,他们不会是那样的人!” “不会?” 抬起目光,流云清澈的目光,直透慕婉儿愤怒的眼眸。 “当年纳贤大会现场,可是有不少慕府之外的玄者在场,慕小姐为何不去打听打听?还有,『骨香剑』在你们慕家那么长的时间,为何不见你们慕家的人动用过它?” 不等慕婉儿回答,流云就已自顾沉声给出了答案道:“那是因为你们慕家,根本就动用不了『骨香剑』!『骨香剑』在你们慕家的手中,完全只是一件放着当观赏的摆设品罢了!” 一语惊醒所有人。就连慕婉儿,脸上也是一片的错愕。
『骨香剑』,幻阶玄兵,慕家得到它,不可能说藏着不用。但至今为止,却从未有听说过慕家中的任何人,曾动用过『骨香剑』!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真如流云所说的,慕家动用不了『骨香剑』? 暮然回神,慕婉儿依旧强硬地说道:“我慕家,动不动用的了『骨香剑』,那是我慕家的事,可不能成为你流云强行霸占我慕家『骨香剑』的理由!” 霸占慕家的『骨香剑』? 看着对面的慕婉儿,流云沉默之中没有言语。 “怎么?你为何不再辩解了?是词穷了吗?……” 打断慕婉儿,流云平静地开口说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纵然我流云会与整个南极洲为敌,也会让所有的真相,大白与天下!只要你开口!” “说!我慕婉儿不信你流云还能编出怎样的故事来!” 没有任何一丝的犹豫,慕婉儿毅然决然地说到,然后目光死死地盯着一脸平静的流云。但流云身后的张鹏,却是一脸焦急地上前一步。 “少阁主,万万不可……” 对于『骨香剑』的来历,张鹏还是比较了解得。若是真道出了实情,恐怕得引起整个南极洲对『骨香剑』的哄抢!可他劝说的话语刚刚出口,流云就已抬手 阻止了他。 阻止了张鹏之后,流云轻轻放下抬起的左手,然后目光离开慕婉儿那张决然的脸庞,直望远方的天际。 “骷髅残躯,一身只有玄徒修为的我,都敢搅动天下风云,如今天劫将近的我,又何惧天下蝼蚁之辈?” 做人,要有扬在脸上的自信,融进血里的骨气,刻入生命的坚强!我流云的膝下,只跪父母! 天道,他流云都不惧,又怎么会惧怕天下之辈! 流云这淡声之中,又尽显睥睨天下气概的一句话,让身旁的云烟,不禁咽下了即将到口的劝阻,盈盈双目,光芒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