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九、赤霄紫芝
翌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一群侍女早早过来,服侍林风洗漱完毕,而后领着他,穿越了数之不尽的深院长廊,而后沿着一道石阶向上行去,最后来到一座群峰之上的楼阁之内。 林风遥顾四周,飞阁凌云,下临无地,周边云海翻腾,千岩竞秀,宛如一座巨大的盆景一般! 而一桌桌华美的筵席早就摆好,参差罗列两厢亭阁间,一直延伸到了那座峥嵘出世的峰顶之上。 那席间一个个苍髯白发的老人将一个个娇美的侍女搂在怀里,一面吃着女子喂来的珍果,一边在女子周身亵玩不已,那些女子媚态尽出,莺莺娇喘,逗得那一个个老者不时哈哈大笑,一时间更是放纵,旁若无人。 林风的坐席却是摆在最下方最偏僻的一隅,他本就是后来者,不以为意,喝着酒,不时审视那周边风景,不料越看越是奇怪,就见那深不见底的白云之下,不时传来怒涛之音,让他感觉此刻并不是在山上,而像是处在一座庞大的船中。 此刻,就见一个喝得醉醺醺的老者挣扎着走到中央空地上,遥向那端坐于群峰尽头、众星之极的一个隐约的珠冠丽人深深一躬道:“老朽此番游历海外仙山,偶得一宝,值此良辰吉日,特奉献与北辰夫人!” 那老者手掌一展,将一枚绿莹莹的种子抛向空地上,就见那枚种子落地生根,见风就长,须臾间就长成了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树,那大树的枝桠间很快就开满了七色的花朵,那花朵很快凋谢,最终结出七枚玲珑剔透的果子。 那老者看着大树得意道:“不瞒夫人,这棵七宝如意树乃是老朽无意间所得,所结果实乃是称为七宝如意果,果分七色,其一,清心。其二解乏。其三,破妄。其四,解惑。其五,宁神。其六,益寿。其七,增福。妙用不尽,不管如何,乃是老朽一番心意,还请夫人笑纳!” 说话间,那老者一指那颗葱郁大树,那树瞬间缩微成盆景状,嗖地飞于那丽人的案桌上。 “黄离公有心了!”那丽人点了点头。 “黄离公历来喜欢哗众取宠,先声夺人,岂知都是显弄些华而不实之物,其实并不讨喜!” 一个声音讥诮道。 黄离公转首看去,装着惊讶道:“哦?原来是紫髯仙,想必你一定带来了更好的宝贝,不如拿出来,让大家鉴赏鉴赏!” 紫髯仙嗤了一声道:“宝不宝贝,那倒不提,我这东西,看似简陋,却极是讨人心意!” 说话间,他从怀内掏出一枚古朴的铜镜,向左右展示了一番。 “就你这破镜子,我厢房内存有一大堆,也敢拿到这里现世!”黄离公哼声。 “话可不要这般说!我这镜子称为多闻宝镜,极知人心,好与不好,我等没有评判的权利,唯有夫人才是最终裁定者!” 说话间,紫髯仙将那枚铜镜向着那上方的丽人悠悠抛去,那丽人接在手中,起初不以为意,不料一看那镜面不由得呆了一呆,就见那镜面显出的赫然正是那一张朝思暮想的面孔! “紫髯仙好大胆,无端惹得夫人不喜,左右,于我叉了出去!” “不当人子,一面破镜子,也敢拿来惑弄夫人!” 那左右一时间议论纷纷,大多嗤之以鼻。 就见那丽人终究将那面镜子收了,点了点头道:“想来还是紫髯仙深知本尊心意,左右,赏一壶极品艳阳春!” 紫髯仙白了左右众人一眼,得意洋洋回到座间,尽情享用那壶需要一万年才可酿成的佳酿。 那左右众人哪里肯落后,一时间争先恐后向那丽人献宝,一时间珠光宝气罗列中央,争奇斗***得人眼花缭乱。 那丽人心中大慰,每每赐酒,一时间歌舞升平,凤凰来仪,锦霞满天! 林风坐在最边角的位置,本极不在众人眼内,孰料他邻座的一个青衣秀士冷不防看了他一眼,看似不以为意道:“兄台想必是初来,不知为北辰夫人带来了何等宝物?兄台迟迟不肯出手,想必是留在最后压轴,从而一鸣惊人吧?” 这话音说得毫不起意,只像彼此悄悄对话,不料却清晰地传在了在座每个人的耳朵里,便连那高高在在上的北辰夫人都听得极为清楚,不由得稍稍皱了皱眉头,转而眸中精光一闪,定定看着那新来的小子,倒要看他如何应对。 那青衣秀士不敢招惹满座的大人物,专捡小辈出手,使得在座之人纷纷露出鄙夷之色,向林风投来有些同情的目光。 那青衣秀士偷眼打量一下北辰夫人的脸色,心中窃喜,索性站起身来,向左右抱拳道:“这位小兄弟初来乍到,必有至宝奉献,诸位一起帮忙起个采,为这小兄弟助个场子!” “好好好,后生俊彦,想必出手不凡!” “俗谚后来者居上,我等且拭目以待!” “好啊,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sao一万年!” 那在座众人可不是为那青衣秀士助威,只是不愿驳了北辰夫人的兴致,是以纷纷推波助澜。 林风站起身来,向众人团团一揖,心中正踌躇一刻,猛回首间,忽看到对面山崖间生有一个赤红之物,不时瑞气萦绕,华彩连连,已知那东西不是凡物,计议已定,向着那高高在上的北辰夫人遥遥一礼道:“小可初来乍到,别无长物,试看对面山崖间却有一瑞芝,小可去去就来!” 说话间,他身形一晃,顿时向对面山崖间****而去! 那满座顿时大惊失色,他们素知这三山幻境之间隔着九十九重幻天,其间妖物无数,以那小辈区区正相境界,此番贸然前去,必然是羊入虎口! 满座众人齐齐叹息,那青衣秀士更是大惊失色,他唯一担心这新来之人如果被夫人看中,若然不幸身死,自己可真是把夫人得罪了! 青衣秀士如坐针毡,那座间众人见了,知对方弄巧成拙,心中不由得极为畅快,当下作壁上观,看那青衣秀士如何圆场。 却听上方的北辰夫人说道:“本尊今日兴致颇高,不如与众位打个赌如何?” “既然夫人今日如此高兴,鄙人便博个头彩,就以这座无量海藏星星塔作为注金!” 说话间,那个青衣秀士手掌一展,露出了一座珠光宝气玲珑塔身,这座塔身中存有十方无量珍珠沙金,价值敌国,这其实才是他今日想要献于北辰夫人的宝物! 众人见这青衣秀士不问情由便率先投注,被他再次抢了头彩,不禁又妒又气,此刻不敢落后,纷纷表示愿意下注。 “诸君也不问问本尊如何打这个赌,就贸然下注,岂非太过儿戏?”北辰夫人面色一沉。 “夫人历来公平公正,天下尽知,我等心甘情愿!” “夫人言出法随,我等心悦诚服,甘心下此赌注!” “在下以夫人马首是瞻,岂可落后!” 那在座众人纷纷披肝沥胆,但表忠心。 北辰夫人轻轻叹了口气道:“今日这个赌注只是自愿,只要让本尊发现你们任一个人押注不是发自内心,立时逐出元鲲之岛!”
北辰夫人顿了顿,续道:“今日本尊只赌那年轻人不但能安然返回,还能采回那枚数十万年的赤霄紫芝!这场赌局只存是非,不得弃权!” 那座间众人偷窥那北辰夫人面色,狐疑不定,大抵咬了咬牙,选择押那年轻人不能返回一注上。 因那青衣秀士明珠在前,众人拿出的注金颇是不菲之物,少时都被一旁的侍女收走。 那北辰夫人似笑非笑地看着那青衣秀士道:“吕洞清,你为什么还不押注?” 吕洞清满脸堆笑道:“在下以夫人马首是瞻,当然选择押那年轻人必定凯旋而回!” “你不怕输?” “在下的眼光当然是狗屁不是,但夫人的眼光却是明见万里,端的不错!” “马屁精,随你!”北辰夫人笑嗔。 那满座之人此刻无不气得咬牙切齿,那吕洞清夸北辰夫人明见万里,分明是暗里指摘众人不相信夫人的眼光,当下只得将愤怒压在心头,待来日再寻机报复。 此刻押注完毕,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年轻人所去方向。 轰地一声,就在那万丈云水间,一根利爪蓦地探出,横空攫向那飞行中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身形一折,向着那斜下方射去!众人无不大惊失色,如何不知那里正伏着一头更为强横的妖物——万足天蜈! 就见那前方一层层黑气如狂浪蒸腾而起,那黑气之中,一只庞大的身体倒竖而起,身体悚然一缩,万足如剑,呼地向那年轻人的周身扎去! 那年轻人似乎早就觉察到了这个怪物,身形中途再度转折,向左上方冲去! 呼啦啦,雾霭中如电探出数十根庞大的腕足,如毒蛇漫空缠绕,死死封住了年轻人的去路!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那旁观众人一颗心无不提到了嗓子眼,却是害怕那年轻人一朝身死,夫人如若输了赌局,倒让他们如何自处? 轰地一声,一种神奇火焰忽然漫空燃烧起来,转眼间就将那偷袭而来的诸多腕足俱皆点燃,那些腕足发出滋滋嘶鸣,漫空疯狂舞动,就见那年轻人间不容发之际,从那稍纵即逝的罅隙间一闪而过,侥幸逃脱! 也就是数息之间,数十头无名怪物从那烟水间张牙舞爪而起,将这处空间几乎完全封死!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就见那年轻人当空画出一幕巨大的轮盘,那轮盘瞬间向周边扩散而去,一股难以道明的时间洪流从虚空尽头磅礴冲击而来,顿时将那些怪物冲向了遥不可知的角落,只不过,也就是将这些怪物稍稍困住了一刹那,就被挣脱而出。 然而那年轻人却借机冲出重围,向上方如电射去,而那枚生长了数十万年的赤霄紫芝已然近在眼前! “源自沧桑的力量,莫非这小子乃是夫人的亲传弟子?” “难怪,难怪,好!” “心思聪颖,反应机敏,果然是夫人看中的人!” 那满座众人纷纷赞叹。 那北辰夫人目光中深不可测,她万万没有想到那小子只是经历了那么一场考验,就能模拟出一种近似的力量,虽然还颇弱小,已是难能可贵! 只是,倘若你今日没有惊艳表现,你必死无疑! 我很期待,但我的座下没有弱者和庸人! 北辰夫人轻酌一口杯中清茶,显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