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狭路相逢

    欧阳剑率部占领黄沙镇次日早晨，阴霾的天空开始飘洒蒙蒙细雨，也许是天公作美，预示着江南的梅雨季节悄然来临。吃完早饭大约8点左右，暗箭传来消息，敌军54师、43师到达丰城，敌54师沿着赣江西岸继续北上，敌43师留在丰城。此外，敌22师、敌第9师沿着南昌西侧南下，目前已经到达生米镇。敌骑一师由西北方向包抄，目前到达高安地区。

    “军团长，敌骑一师行进的速度不快呀“粟裕了解情况后道。”“这就是江南水网的特点，密密麻麻的河流，数不清的湖泊，大大制约了骑兵部队的机动能力，这就是我要打骑一师的理由。”参谋长罗荣桓迷惑道：“军团长，根据暗箭提供的情报，骑一师总兵力5000多人，一支整编师兵力未免太少了。”欧阳剑笑道：“目前只有中央军能做到齐装满员，杂牌军根本做不到。”

    欧阳剑接道：“有的杂牌军美其名曰一个师，兵力有可能只有三四千人，这种现象司空见惯。且不说骑一师是刚刚归顺的部队，作为骑兵部队后勤补给压力太大。就拿骑一师现有兵力来说，一支步兵师的后勤补给两倍也满足不了。骑兵部队在草原、平原地带，其机动性、冲击力、步兵很难阻挡，可是在这里骑兵难以发挥作用，因此我们不用害怕。”

    欧阳剑继续道：“据我了解骑一师大致情况是这样：骑兵第一师是原西北军骑兵第4师的两个旅，归入26路军后更名骑兵第一师。骑一师师长由原西北军第3骑兵师师长关树人担任，第一骑兵旅旅长张华棠，第2骑兵旅旅长祝常德。骑一师只有两个旅兵力，而且还不是满编。”“军团长，你对骑一师如此了解，哪有不胜之理”粟裕信心十足。

    欧阳剑眼睛瞄着地图道：“目前敌军失去目标，以为我们北上撤回根据地。敌军绝不会想到，我们向西主动迎击骑一师，因为用步兵打骑兵还没有先例，这就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你们看黄沙镇西北方向20公里处的月亮谷是敌军必经之地。月亮谷是西北、东南走向，右侧是河流、左侧是山岭，我们在东南阻截，左侧山岭设伏，西北河谷扎口袋，完全可以吃掉骑一师。”

    “军团长，你早就想到了月亮谷是一出绝佳的设伏地点”粟裕大喜。“可是东南地势开阔，如何挡住骑兵冲击”参谋长罗荣桓询问。“我有办法，可以这样。”“好办法，骑兵一旦失去速度，就成为活靶子”粟裕点赞。作战方案很快拟定，张世英所部担任东南方向阻截，宋任穷所部在月亮谷左侧山岭设伏并担任侧翼攻击，赵亮所部迂回穿插到月亮谷后方扎口袋包抄。

    兵贵神速，中午欧阳剑命令部队向月亮谷开拔，天空依然飘着蒙蒙细雨，道路变得泥泞。红军士兵大概已经习惯了在雨中行军，漫天挥洒的雨水丝毫不影响战士们的战斗。欧阳剑判断糟糕的天气，骑一师晚上肯定宿营，最快骑一师也要明天上午到达月亮谷。部队于黄昏到达月亮谷东南方向出口，继而开始分兵。月亮谷长度大约4公里、宽度大约500米，是一出绝佳的设伏地点。

    欧阳剑的指挥部设在左侧山岭上，因此指挥部跟随宋任穷部行动。赵亮率领部队沿着河流东岸向东北方向穿插，张世英率部在谷口开始挖掘战壕布置阻击阵地。大部分士兵挖掘战壕，部分士兵砍树立木桩，木桩间隔大约三米，木桩之间有两道绳索相连。各位也许明白了欧阳剑的路数。别看木桩之间不起眼的绳索，战马在高速奔跑中见到横在前面的绳索会立即减速停下来。高速冲击的骑兵一旦停下来，就会成为活靶子。

    士兵们挥汗如雨，不久交错的战壕挖好，距离战壕前面大约50米开外，出现一道拦截“绳索”，看着有些不伦不类。部队进入休息状态，师长张世英与政委检查阵地。“师长，这绳子能挡住敌人骑兵吗”“我没有见过骑兵冲杀，既然军团长说能挡住就一定能挡住。军团长说敌军骑兵一但速度停下来，就成为活靶子，绳索的目的就是要让敌军骑兵停下来。”“有道理”政委点点头。

    大约黄昏，霏霏细雨停止，欧阳剑、粟裕、罗荣桓立在左侧山岭的指挥部内。欧阳剑举着望远镜向前方查看道：“你们瞧小河涨水了，看样子老天爷都在帮忙，我们没有不打骑一师的道理。”“军团长，月亮谷的地形好像也是为咱们预备的，天时地利人和呀”粟裕欣喜道。“但愿明天继续下雨，雨天作战可是我们红军的强项。”参谋长罗荣桓调侃。

    “报告，部队全部进入隐蔽位置，交叉火力点已经布置好，迫击炮阵地也预设好。”宋任穷精神抖擞进来禀报。“宋师长，让官兵好好的休息一宿，我们就守株待兔。”粟裕道：“军团长，侦查部队已经派出去，敌军如果出现我们随时会知道。”罗荣桓道：“宋师长，你部设伏一定要做好隐蔽，不能让敌人提前察觉，否则我们就会前功尽弃。”“放心吧参谋长，我会亲自检查。”

    次日佛晓天空又开始下雨，霏霏细雨令人讨厌。大约8时左右，骑一师大队人马由西北方向进入月亮谷。中军一群将官打着雨伞行进，别看他们骑着战马，比较徒步行军快不哪儿去。师长关树人骑在马上表情郁闷，此君年龄大约四十五六岁，身材适中。左侧是第1骑兵旅长张华棠，年龄大约40岁左右，身材魁武。右侧是第2骑兵旅长祝常德，年龄大约40岁左右，此君满脸络腮胡子，二人一打眼就能看出是标准的西北大汉。

    “师座，江南水网地带根本不适合骑兵机动作战，征调我们来简直是活受罪。我们进入江西一个多月了，士兵水土不服，时常闹肚子，士兵们怨声载道，就连胯下的战马都蔫吧了”张华棠发牢sao。祝常德也埋怨道：“让我们出动就是瞎折腾，红军不是爬岭就是钻树林，对付游击队都头疼，我们是干瞪眼有劲儿使不上，瞧我们行军的队形简直像蜗牛在爬，这哪像骑兵部队。”

    师长关树人叹了一口气道：“二位仁兄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军令如山，但愿这倒霉的出击早点结束。不过有一点可以放心，红军见到我们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关树人的话音刚落，前方一批快马飞奔而来，“报告，前方发现红军阻击阵地，兵力不详。”众将官闻听有些迷惑，来到前沿，众位将官举着望眼镜查看。

    “妈的，前面地势开阔，适合骑兵发动攻击，红军胆子忒大了，师座，我们旅率发动攻击，我要把连日来的怨气撒在红军身上。”张华棠请缨。师长关树人轻蔑道：“红军兵力大约一个旅，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在平地阻击骑兵简直是不自量力。张旅长命你部出动一个团迅速突破红军阻击阵地，记住要多抓俘虏。哈哈，我们的运气来了，我等立功的时候到了。”

    不久，一个团骑兵冒着雨水发动进攻。地面泥泞，骑兵的速度只能达到7成。马蹄声应该是隆隆骤响，可是在泥地里发出的声音是噼里啪啦怪响，缺乏震慑的效果。敌军骑兵挥舞马刀高声喊叫，气势非常吓人。进入有效射程，红军阻击阵地开火。敌骑兵冒着枪林弹雨、迫击炮和掷弹筒的轰击，一路冲杀、势如破竹。可是敌骑兵万万没有想到，前方居然出现拦截绳索。战马见到拦截绳索顿时减速甚至高高跃起，自觉的停止前进并发出哕哕叫声。

    张世英是第一次见到骑兵部队，内心有些微微紧张。别说他紧张战壕内的士兵同样紧张。敌军骑兵发起攻击时，张世英的手心湿乎乎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可是他作为指挥官不能表现出紧张，只好咬紧牙关强作镇定。敌军进入200米，张世英下令射击。首先迫击炮和掷弹筒轰响，见敌军骑兵被炸得人仰马翻，张世英内心的紧张忽然烟消云散。

    果然如军团长所料，敌军骑兵冲到拦截绳索前战马纷纷停止前进。只见前排的敌军骑兵纷纷被打下马，后面涌上来的骑兵挤在一起乱成一团。敌骑兵混乱不堪之时，掷弹筒和迫击炮发挥了威力。与此同时，密集的弹雨横扫，敌骑兵哪里经过这种阵势，纷纷掉转马头向后逃跑。见此情景，防守的红军士兵士气大振、信心大增。

    冲锋的骑兵被打得人仰马翻，而且接近敌阵忽然莫名其妙停止前进，接着又狼狈的撤回来，如此情景让观战的众将官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接近敌军阵地了怎么又退回来了。”师长关树人恼羞成怒呵斥，旅长张华棠不知如何作答。这时先锋团一名军官逸马飞奔而来。“报告，红军阵地有拦马绳索，妈的，他们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