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五月飞雪
天象--不可测,就如人类的心情一般,不知下一秒是什么感受,所面临的遭遇。 简装俏丽艳暖月,姹紫嫣红谱赞歌,黄莺照水杨柳翠,琵琶岸边舞妖娆。 “相思柳 春水可知愁 一帘幽梦无人留 白了少年头 那江面 可有歌声游 五月艳花争梢头 青春如浪绽花羞 欲罢不能盼个秋 秋冷如霜花飞走 一厢滋味回忆旧 月问相思柳” 琵琶悠悠、歌幽幽,少女轻唱相思柳,画舫缓缓行驶在湖面上,岸边杨柳成群、人影成堆,荷花争艳、蜻蜓点水秀缠绵,蝴蝶舞翩翩、鱼跃水面争抢食物。 船头鹏宇一身淡蓝色连衣裙,抓一把鱼食撒向湖面,水中鱼儿围着画舫游来游去,时而下沉时而起跃,鱼群如两条长龙追着画舫尽洒欢乐。 两边二十几妙龄少女身穿粉色衣衫,不断撒鱼食,画舫只有两层,顶层传来幽幽琵琶声,跳舞少女围着唱歌少女旋转,画面让人如痴似醉,每一首曲子都能带听者身临其境的感觉。 上水仟鱼一身白衫,坐在下一层桌边,桌上摆着两壶酒,三个酒杯,八碟下酒菜。 他对面坐着一个面戴半张精美面具的男子,面具遮住他全部额头与左脸到鼻尖处露出嘴巴,此人身穿黑色长衫、披肩黑发,右边脸看起来十分俊美,端着一只酒杯欣赏,右手边桌上坐着一柄剑。 “西湖美景不错吧?”上水仟鱼问道。 “还好。”这人答道。 “龙惊语,我告诉你别总是这么一幅嘴脸,让我很不爽。”上水仟鱼道。 “你不会又想打架吧?”佩戴面具的龙惊语问道。 “哼!手下败将,你也真够勇气。”上水仟鱼不屑道。 “我虽然无法凝聚内力,但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龙惊语淡淡道。 “哼!不就凭借鹏宇教你截天手么?”上水仟鱼郁闷道。 鹏宇从船头走了进来,坐在他两中间,笑道:“这么一会儿,你们又掐起来了?” “我看他很不爽。”上水仟鱼道。 “我看你也爽不哪儿去。”龙惊语道。 “你们就别再吵了,从你两一见面就开始吵,整整三个月了,你们就不能消停些么?”鹏宇道。 “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去?”龙惊语问道。 鹏宇平静的看着他,一脸无奈道:“难道真不想加入鲲鹏兵团么?” “别说了好吗?我此生绝不参军。”龙惊语道,面具下的表情变得扭曲。 “好吧,既然你心意决然,我只好尊重你,但咱们还是朋友吧?”鹏宇伤感道。 上水仟鱼听到这里心中一阵疼痛,大骂道:“让他滚,立马滚,他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龙惊语放佛没听见他的骂声,看向鹏宇平静道:“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 “你还是特别讨厌帝国的骑兵吗?”鹏宇问道。 “嗯,我会见一个杀一个。”龙惊语激动道。 上水仟鱼又是一阵大怒,骂道:“你给我少放屁,我就是帝国骑兵你已经见了三个月了,怎么不见你把我给杀了?口气倒是不小,但你有那个本事吗?” “总有一天会有的。”龙惊语道。 “砰” 上水仟鱼一掌拍在桌子上,起身大骂道:“你...” 就被鹏宇打断了,一把抓住他,开口道:“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 “他像是个好好说话的人吗?三个月以来说的最多的就是杀光帝国骑兵,除了他的名字之外,他给咱们说过他的事吗?我承认他的俊美男人都心动,但你不该这样对他,难道你不知道他的心不在你这里吗?你还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上水仟鱼怒道。 鹏宇惨笑一声,开口道:“我何尝不知,可我又有什么办法?爱一个人并没有错,我只是爱错了人,我无法让他爱我,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爱他。” 她猛低下头,身子不断颤抖着任由泪水打湿衣衫,心里的疼痛快让她窒息。 如果能够选择她宁愿当初不去救他,宁愿自己是个瞎子没有看见他的样子,但人生一世根本不存在如果宁,愿也就没有了宁愿,她想过放他走,也想过杀了他,可随着时间的增移,让她越无法自拔。 只因为看了一眼,再也无法忘掉那个容颜,从救醒他之后与他聊天就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能,可她还在用自己的方式努力接近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这感觉从一开始就遥远,互相没有言语的时候她觉得距离如此近,可一听到龙惊语的声音,就让她觉得这距离还是如此遥远,她一直逞强告诉自己只要还在身边就有机会,可越逞心里越沉闷,越闷心里越冷。 她甚至想过用药毒哑他,可她想得到一个原原本本属于自己的爱人,她也知道龙惊语内力无法凝聚是中了梦里醉,她身上就有解药,但她害怕失去,一直没有给他解毒,于是她找了个借口“打赢她就让他离去。”。 但龙惊语却连她手下,第九将“钻地龙,徐染”都打不过,于是她教给他自己的绝学、截天手,一直让上水仟鱼陪他练武。 可谁又能了解这种付出、痛苦、无奈、自私?这种滋味就如把自己架在烧热的铁锅上,喜欢上了这种温暖,却被温暖烧得体无完肤,辗转反侧的难眠,深夜对月的长叹,想要接近怕这无情的结局,想要忘记却不能自已。 上水仟鱼看着浑身抽搐的鹏宇,双眼喷出怒火,脸部变得扭曲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心爱的人痛苦比自己受伤还要让人难受,他想要用自己代替鹏宇的难受,却越想代替越是难受,他张大着嘴巴,感觉呼吸起来都是如此困难。 “啊...” 他怒吼一声,右脚踏地直接跃过桌子,挥动右拳照准龙惊语的左脸打去。 “砰” 他一拳打在龙惊语左脸面具上,龙惊语被他一拳打飞出去,“砰”一声落在甲板上,鲜红的血液从他面具下流出。 “老子,今天杀了你。”上水仟鱼怒道,一个跃身来到他身边,右拳照龙惊语面门直接轰下。 “啪” 鹏宇双眼微红,一掌拍开他的拳头,平静的看着上水仟鱼,表情平静的有些吓人,眼神十分冷漠。 上水仟鱼脸上怒气消失,低下头不敢面对她的眼神,嘴里牙齿咬的“咯当”响,腮帮子都鼓起来。 “啊...” 他似野兽一般怒啸起来,一个闪身来到桌边、抓起酒壶仰头猛灌,他能理解她的感受,可谁又能在乎他的感受,也许只有酒吧。 鹏宇蹲下身子,看着龙惊语轻声道:“你没事吧?” 龙惊语站起身子,来到栏杆处望着前方,指尖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迹,大拇指轻轻从中指、无名指指尖划过,将鲜血滑到食指指头,猛然一弹血珠落下湖面。 轻声道:“你不该对我这么好,他做的对。” 鹏宇来到他身边,望着前方笑道:“其实我也知道不该对你这样,可我无法控制自己对你好。” “你的温柔该给值得拥有的人。”龙惊语道。 “难道你不能拥有吗?”鹏宇问道。 “说实话吧,其实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对我的付出我都明白,可我们根本走不在一起,我跟你完全不是同一路人。”龙惊语道。 “你走的难道不是石子路,不是土泥路,不是草路,不是山路,也不是水路?”鹏宇道,其实她明白他的话,但她喜欢在他面前装傻,虽然她害怕龙惊语说话,但也很喜欢与他说话的感觉。 龙惊语转头看了一眼傻傻的她,无奈转过头开口道:“请你放我离去吧...” “打赢我再说。”鹏宇道。 “你知道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龙惊语道。 “我承认你是个武学奇才,我也知道那天不会太远,不是你说能打败我就能打败我,而我想让你打败我,你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吗?”鹏宇道。 “爱。”龙惊语道。 “原来你是知道的。”鹏宇笑了,笑得很开心。 龙惊语再次转头望了她一眼,急忙转过去嘴角不经意的翘了翘,淡淡道:“我想做个木头,可我并不是真正的木头。” “如果你是真的木头就好了。”鹏宇笑道。 “我真心希望你不要对我这么好,你越对我好,只会让我离去的更早。”龙惊语道。 “为什么?”鹏宇不解道。 “害怕。”龙惊语道。 “害怕爱上我?”鹏宇道。 “嗯,你知道我不愿意说谎话,我承认害怕爱上你,所以我不得不离开。”龙惊语道。 “这么说,你离开我的时候,说明你已经爱上我了?”鹏宇问道。 “也许吧。”龙惊语叹息道。 “能给我个肯定吗?”鹏宇道。 “我不想给你肯定。”龙惊语道。 “为什么?” “时间到了你就会明白。” “需要多久?” “也许你很快就会知道,也许一辈子你也不会知道。”龙惊语道。 “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残忍吗?”鹏宇道。 “对你残忍的时候,我也给自己心上也扎了一把刀。”龙惊语道。 “这么说,你已经爱上我了。”鹏宇又笑了,还是那么开心,但眼角却有泪。 她害怕他又一次的沉默,她又怕他开口说话,却特别希望他开口说话,每当聊到有这种感觉的时候她都会笑,笑的很开心,笑到泪流两行。 果不其然龙惊语再次沉默,他从小到大没有说过一句谎话,不是他不会说谎,但他不屑说谎,不能说谎不能说真话的时候,唯有沉默,可他不知道他的沉默比谎话还让人痛苦。 微风吹来,吹过湖面、荷花轻轻摇曳,吹过画舫装饰、吊鱼一阵荡漾,吹过两人的秀发,发丝迎风飘起几缕惆怅,龙惊语静静望着湖面,鹏宇静静望着他。 良辰美景惹人醉,荷花轻摇吐芳菲,游鱼追舫戏梦蝶,风过无声几人笑。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两人都忘了时间,鹏宇从袖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瓶子,伸到龙惊语面前。 “这是什么?”龙惊语问道。 “解药。”鹏宇道,长出一口气,将瓶子塞给他,转身向船舱走去,身影高挑惹人羡慕,却给人的感觉是那么孤独。 龙惊语深深的看了一眼她,长出一口气,扒开瓶塞,仰头将整瓶解药喝下肚,闭起眼睛盘坐在船上。 不一会儿,龙惊语感动到浑身有一股热流在涌动,他双手在肚脐处作出宝瓶状,一股气流在他周身旋转,空气都变得扭曲起来,这股气流升到头顶组成一个花朵状,含苞怒放,花开正旺花瓣又一瓣脱落,周而复始。 船舱里上水仟鱼红着一张脸,看着对面的鹏宇开口道:“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决定了。”鹏宇道。 “也许这样真不用多久,他就能打败你。”上水仟鱼道。 “嗯,打败我挺好。”鹏宇道。 “一点都不好。”上水仟鱼怒道。 “没什么不好的。”鹏宇道。 “你的截天手传给他,你就不怕终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家武学下?”上水仟鱼问道。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何况我根本不会死在自己的武学之下。”鹏宇黯然道。 上水仟鱼看着她那表情,惊讶道:“你不会也想把补天手传给他吧?”。 “不然他这一辈都别想打赢我。”鹏宇决然道。 “鹏宇你已经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上水仟鱼问道。 “人一辈子总会疯那么一两次的。”鹏宇道。 “你知道这样的后果吗?” “我不愿意去想后果,生在帝王家,我没有权利去自由的恋爱,就让疯狂一回吧...” “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知道他迟早要对付帝国,到时候你用什么来维护?” “如果真到那时候,我会杀了他。” “那时候你真能杀得了他?” “总有办法的...”鹏宇闭上眼睛道。 “以死相拼吗?你不会不知道他在武学上的天赋,你能有几成把握?”上水仟鱼问道。 鹏宇闭着眼睛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她知道以龙惊语对帝国的恨意,绝对会在战场相见,她有那么一种直觉,虽然龙惊语没有说,也没有打听清楚他为什么会那么恨帝国骑兵,但她还是决定疯狂一把。 龙惊语内力运行九个周天,睁开双眼、眼中射出精光,他跃身旋转朝湖面隔空拍了一掌。 “砰砰砰...” 湖水掀起九道水柱,直冲上天,哗啦落下溅起朵朵浪花,激荡着层层波纹。 “看来你很自信,让我看一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上水仟鱼道,站在他身后,将灵泉宝剑扔给他,手持斩浪。 龙惊语接住灵泉,双眼充满战意,一挥宝剑,灵泉泛着涟漪,发出破空声直接冲向上水仟鱼。 上水仟鱼舞动斩浪,泛着道道蓝光,一招横扫千军迎向冲来的剑光。 “当当当、叮叮叮...” 双剑碰着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两人不断变化着招式,龙惊语身手灵活多变如仙子在起舞。 上水仟鱼身手也是变幻多端,但每每流畅的招式到关键时刻就被龙惊语打断。 使他浑身招式仿佛每到关键时刻,就面对一堵墙,不论内力还是剑招,都被龙惊语死死的截断。 龙惊语脚步急速变动,灵泉宝剑在双手中不断游走,双只眼睛紧盯着上水仟鱼每一招变化,急速准确的截断他的后力,他使用的正是鹏宇教他的截天手。 截天手的厉害之处就在于无论你怎样的招式,都能从发出中间被打断,招式比作一条河流的话,截天手就是堵截河流走向的堤坝、闸门。 没几下子上水仟鱼由于内力混乱,脸部变得血红起来,他的每一招都带一股内力,可是招式总被截天手打断,如果河流突然被截断就会倒流、紧接着涨潮,他内力不混乱才怪了。 龙惊语一脸的轻松,双手连续握剑,只是打断他的武功招式没有进行下一步攻击,内力恢复的他感觉截天手这种招式可怕之处,完全不按武学套路来,只观察起手式,不论招式怎样只要看清这人的起手式,就能利用截天手打断。 “看来,你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龙惊语反手握剑,抱拳笑道。 “有本事别用截天手,咱两比一下内力。”上水仟鱼无语道。 “好。”龙惊语道,左掌用足内力朝他拍去。 “给了你两个笑脸,你真以为我是卖笑的。”上水仟鱼骂道,右掌用力拍去。 “啪、砰砰砰...” 双掌对在一起,内力传入彼此体内,再由他们自身内力互相疏导、从脚底传出,画舫两旁的湖面激起几道水柱炸开在空中。 两人猛然分开,“噔噔噔...”两人面色微红,朝后急速退去。 上水仟鱼退了七步,晃了一下右胳膊,瞪了一眼对面的龙惊语,笑道:“没想到内力也不弱。” “还是比不了你。”后退十步的龙惊语稳住身子,看着两人留下的脚步,很明显自己的脚印比上水仟鱼深多了。 鹏宇走出船舱微笑看着龙惊语,开口道:“看来你的毒已经解了。” “谢谢。”龙惊语抱拳道。 “别这么假惺惺的,我们需要你的谢谢吗?”上水仟鱼不爽道。 “我知道你们不需要,但我还得说,因为我除了真心感谢之外,不知道说什么好。”龙惊语道。 “不知道怎么说,就别说,反正你又不是哑巴。”上水仟鱼道。 “好了,你们别吵了,咱们上岸吧。”鹏宇道。 命人将画舫靠岸,三人登岸,画舫再次划入湖中。 “吃点什么?”鹏宇问道。 “浆水面吧。”龙惊语道。 “你以为这是你们西北吗?浆水面很有名吗?”上水仟鱼瞪眼道。 龙惊语看了一眼看自己不爽的他,无奈道:“那你们做主吧。” “这话还像个人说的,那就醋鱼,汤团。”上水仟鱼道。 “咱们就去唐疙瘩吧。”鹏宇道。 唐疙瘩是一小吃铺的名字,小吃铺也不小分上下两层,装饰在杭州也算不上豪华,只能用干净与简洁形容,老板姓唐,人长的十分英俊,他老婆姓宁,却是一脸 的疙瘩,看身段的话也是十分迷人,看面相的话那就叫做瘆人。 两人在杭州开了二十年的小吃铺,小吃铺以丈夫的姓与老婆脸部的特点取名,唐疙瘩之所以出名,全因疙瘩脸烧得一手好菜,无论怎样的食材在她手中都会变得美味可口,就算是白开水烧米汤,那味道也与别人烧出来的不一样。 唐疙瘩距离西湖不远,向南走百米,转一个拐角就到,龙惊语三人来到唐疙瘩走进去。 里面满员,店小二肩头搭着白色抹布,对三人笑道:“三位客官能否稍等一下,有两桌很会就走。” 上水仟鱼看了一眼鹏宇,看见鹏宇正看着身旁的龙惊语气就不打一处来,开口道:“也好。” 店小二弯腰笑道:“客官们随便找个地方稍等一下,一有位置小的马上通知你们。”,急忙走开忙碌起来。 三人来到窗边站着,店中也有几人与他们一样站着,坐下的客人谈笑、吃着桌上美味。 “小二、小二...” 一个大嗓门从门外传来,很快一个身着华丽的汉子走了进来,这人腰间挂着一柄弯刀,下巴处留住一撮胡子。 “这位客官你好。”店小二点头哈腰道。 “将这些人都赶出去,大爷今天包场。”这人霸气道。 “你好,这位客官能不能等众位客官吃完?”店小二为难道。 汉子从腰间掏出一锭十两金子,直接砸到他的头上,骂道:“怎么嫌钱少?” “砰”一声。 店小二的头皮直接被金子砸破,鲜血从额头流下,身子一阵摇晃,站稳身子摸了一把额头的血迹,笑道:“这位爷,不是小的嫌弃钱少,实在是我们做生意不容易...” 店小二还没说完,汉子又掏出一锭金子朝他头顶砸去,骂道:“既然不嫌弃钱少,那你就给我闭嘴、闭嘴、闭嘴、闭嘴...”,每个闭嘴就是一锭金子招呼店小二的头顶。 “啊呀...” 店小二抱着脑袋,痛叫一声反倒在地,鲜红的血液从十指之间留出。 在座的食客们,都觉得这汉子太仗势欺人,一个年轻书生站起来骂道:“有几个臭钱有什么了不起的。” 龙惊语看着门口那汉子,眼神露出闪光,上水仟鱼也是一阵皱眉,鹏宇抱臂有兴趣的看着。 “吆呵!爷就有臭钱。”汉子不屑一声。 有些食客离开座位,纷纷走出门外,有些冷漠的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店小二,有些人继续吃着自己的食物,除了那个文人之外居然没有一个说话。 唐老板急忙跑过来,对汉子抱拳道:“这位客官,你这样实在是强人所难啊。” “怎么,还嫌钱不够么?”汉子说着,直接掏出一锭金子,砸向他脑门。 “你这屠夫,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张狂?”那书生骂道。 汉子直接掏出一锭金子,朝文人脑顶扔过去,唐老板捂着自己流血的头顶,一脸无奈的站在那里。 “啪” 与书生坐一桌的年轻人,一把抓住飞来的金子,沉声道:“大胆狗才,立马滚。” 书生道:“文远,这种畜生就应该拉到官府去。” 汉子一听这话乐了,笑道:“官府?杭州总兵见了我也得叫声爷。” “大胆,你这狗才。”文远愤怒道。 汉子直接走过去,一巴掌抽在他脸上,笑道:“小娃娃,我胆子比你大吧?” 书生颤抖道:“你知道他是谁吗?” “啪” 汉子直接对书生一巴掌,扇倒在地,笑道:“爷需要知道他?” “你这狗才,我爹就是杭州总兵,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文远嘴角流血骂道。 “杀了就是,我这人收场很干脆的,秦仲他还管不到我头上来。”汉子道。 书生急忙抱住他抽刀的胳膊,大声道:“文远快走...” “子明,你快走我量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秦文远大声道。 “文远你看错我了,虽然我是个书生,但兄弟有难我怎能一人逃脱,事后岂不被人戳脊梁骨。”子明道。 “好一个兄弟情义,那就把他们两个都杀了。” 一个女子声音从门外传来,一身黑色道袍,胸部暴露,月夜游魔组织的四大圣使之一,玄武手握两柄大斧,慢悠悠走了进来。 她浑身带着一股杀气,使唐疙瘩一层披了寒霜一般,让人灵魂都发抖。 汉子看到玄武,急忙献媚跑到她身边,跪下身子,脱下她鞋子,抱着一只玉脚啃了起来。 玄武嘴角翘起,乐呵呵的站在那里,她十分享受别人****,脸部表情浪荡到快滴出水来。 “嗯哼...” 玄武用脚踹开他,来到一张桌前坐下,笑道:“大家不用紧张,奴家也是来吃饭的。”,汉子手中捧着鞋子,跪在她脚下为她穿着鞋。 龙惊语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头,他身边的上水仟鱼,要不是鹏宇拉着他的话就要暴走了。 “你过来...”玄武用手指勾了勾书生,撒娇道。 “你叫我过去我就过去吗?”书生硬气道。 玄武看他幼稚的样子,感觉一阵好笑,掩口一笑,蹬了一脚脚边的汉子,开口道:“他不过来,你说怎么办?” 汉子献媚道:“仙姑稍等...” 起身抽出腰间弯刀,直奔书生跑去,将刀子架在他脖子上,凶恶道:“过去还是不过去?” 书生感觉到刀锋上传来的冰冷,浑身绷紧着,嘴里逞强道:“我不过去。”,可是身子却出卖了他自己,往前跨了一步。 任何一个人在生命遇到危险的时候,就算自己是多么的不愿意,身体也会做出本能的反应。 “这才对嘛。”汉子恶笑道。 “你放开他。”秦文远一把抓住汉子的手臂,咆哮道。 其他食客都吓得浑身颤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二楼弹出几个脑袋观察着一层的情况,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文远,你快走...”书生放佛找到了勇气,大声道。 “既然你们这么情深,那就都不要走了。”玄武笑呵呵道。 汉子一把揪住秦文远的领子,弯刀逼了一下书生,向玄武身边走去。 “放开他们...” 一声女人的暴怒从后堂传来,宁疙瘩手提菜刀与擀面杖,彪悍的向汉子冲去。 “砰” 她一脚踩在一张桌上,右手轮动菜刀、左手擀面杖直岛汉子腰间,看样子她还有两下子。 “你疯了...”唐老板不顾自己头顶的血迹,向妻子奔跑过来。 汉子猛然转身弯刀架住菜刀,一脚踢在擀面杖上,左拳打向宁疙瘩的胸口。 “噗...” 擀面杖被踢飞,落在龙惊语脚下,宁疙瘩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爬到在地,满脸的疙瘩乱颤。 “快走...” 汉子一脚踢在秦文远屁股上,刀架在书生脖子后面,不管其他向前走去。 龙惊语右手背到身后,握住灵泉剑柄,鹏宇拉住他的肩头,摇了摇头,小声道:“再等等...” 唐老板来到妻子身边,抱住她激动道:“你不想活了吗?” “你少管我,空有一身本事却眼睁睁看着坏人作恶,老娘瞎了眼居然跟了你这样的废物。”宁疙瘩骂道。 “哎!你何必要逼我了。”唐老板叹息道。 “不是我逼你,儿子当年这样死在地痞手中,但今天我再也看不到当年的你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事,我想问、你还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唐七侠么?咱们的孩儿如果还在的话,应该有他们这般大吧。”宁疙瘩流泪道。 “我再也不是什么唐七侠了,鸳鸯刀已锈,侠客心已死,儿子当年也被人这样逼死在你面前,可恨我没有在场,但我知道当时是的情形,你已经对我说了二十年,每个夜晚你都在说,我也想救他们,可我再也拿不起鸳鸯刀、再也武不动了。”唐老板眼角流泪,一脸的悲伤双手死死攥着。 就如他说的,刀已生锈心已死,整整二十年不管他当年是怎样的英豪,十年一层人,这时的他、的确比普通人手脚稍微麻利一点,但根本舞不动刀,就连招式也从记忆中模糊。 武功这种技巧需要天天锻炼,一天不锻炼都会生疏,何况整整二十年。 鸳鸯刀,刀谱排名第三,是一柄双刃大刀,唐七侠塞北十一雄排名第七,真名唐邪,是二十年前风头正盛的侠客之一,从雁荡群山一战之后就消失在武林中,整整二十年没想到堂堂七侠竟在杭州西湖河畔。 浩然正气唐七侠,搏击长空正天鹰,鸳鸯双飞群狼迹,劈开乌云现天晴。 前两句是武林对唐邪的评价,一身正气称浩然,如飞在正午搏击长空的雄鹰,后两句是对鸳鸯刀的评价,鸳鸯刀所过之处一些鸡鸣狗盗之辈都销声匿迹,是一把劈开乌云见晴天的大刀。 妻子听了他的话,望了一眼走到玄武身边的秦文远与书生解子明,她也知道自己丈夫这二十年间从未舞过鸳鸯大刀,看见他们就让她想起自己的儿子,当然也是被人这样逼死在她眼前,让她触景生情。 她本是一个厨子出生,从小就父亲那里学得厨艺,烧得一手好菜,二十五年前她因为厨艺与唐邪相识,她并不是满脸的疙瘩,而且是一个貌美的女子,因见过江湖的打打杀杀,将自己化妆成这个样子与唐邪一起生活。 二十年前她在山西境内也开着一间小吃铺,自己儿子三岁大,有一天来了一群恶棍,吃白食不给钱,三岁的儿子骂了他们两句,就被他们将刀架在脖子上逼出门外,她赶出去的时候那群恶棍刀尖挑着自己儿子大笑离去。 她认为这是报应,不管好人与坏人唐邪每天都在杀人,丈夫回来后她就劝他不要再杀人了,两人从山西乔装来到杭州开了一间小吃铺,再也没有生过一个孩子,不是他们不想要孩子,可她怕再有孩子会遭到报应,她也怕再有孩子儿子的影子就被第二个孩子代替。 二十年间小吃铺虽然也发生杀人的事件,但从未有人被刀架着脖子走向门口,见过眼前这一幕,虽与当时情景有很大的不同,当看到书生与人用刀架着脖子,那绝强的口气、迈动步伐的背影,让她想起了二十年来从未忘记过的情形。 两个后生已经被汉子逼着来到玄武身边,玄武却被他们夫妻的对话所吸引。 挽了一下秀发,有趣的望着唐邪的后背,笑道:“真没想到在这里可以遇见武林前辈,听说你一身正气,我这人却是坏事做尽,如果你能打赢我,我就放过他们两,不然我就杀光这里的所有人,我想你们也听说过我,人送外号杀神。” 唐邪一脸温柔看着妻子,他根本没有听说杀神,如果玄武报出魔主项天行,他就知道,但这二十年来他一心归隐,从不打问江湖事,他所过的生活只是一个生意人,虽然每天都有江湖出现在他身边,听到、见到的事他都会在夜里选择性的忘记。 他问向妻子,轻声道:“你听过杀神么?” “听过,月夜游魔组中杀人最多最疯狂的四大圣使之一的玄武。”宁疙瘩笑道。 “看来你比我更像个江湖人。”唐邪道。 “因为我的丈夫曾是江湖人,虽然他已不在江湖,但江湖还有他的事迹,我虽然不喜欢他在江湖,但我喜欢听他在江湖的故事。”宁疙瘩道。 唐邪笑了,笑的很开心,泪水却没有停止流动,开口道:“听起来很厉害,你希望我去迎战,还是一直抱着你?” 他知道今天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个秘密,也知道从此以后再也无法过宁静的生活,会有很多仇家来找他,可他也知道自己再也舞不动大刀,无论今天还是以后他都避免不了一死。 也许今天他就会去死,更别谈以后了,他想一直这样抱着妻子,但他还是征求了妻子的意见,因为他很爱她,爱到比爱自己更多,否则他也不会听从妻子的话归隐江湖。 宁疙瘩看见丈夫笑了,她也在笑,笑得比丈夫还要开心,因为他的丈夫喜欢看她笑的样子,她知道丈夫这二十年来的生活,鸳鸯刀就放在他们床底下,他一直都没有动过,也没有见过他打过拳脚,他所做的事就是白天收钱,晚上给她报账,自从他两认识第一次,她见过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