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东宫八虎
看着成熟稳重的张永，潜意识告诉朱厚照，这家伙可能要比刘瑾要靠谱得多。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有一点他还是很明白的，那就是无论如何要有自己人。 皇宫比不得其他地方，这可以说是整个帝国最高智商人群的游戏之所，也可以说是整个帝国最傻.逼人群的游戏之所。 判断是智商还是傻.逼的标准在这深宫大院之中再简单不过，沦为无上权力牺牲品的便难逃当傻.逼的命运，皇帝或者位高权重的太监、大臣们的一句话就很有可能让其身败名裂，粉身碎骨。而最终手掌无上权力的人无疑是高智商的，只不过这三个字在朱厚照这等身份这儿得加引号！ 他是当今皇上唯一的儿子，一两岁即被立为太子，只要不傻.逼到一定境界，这天下肯定是他的。 对于他来说，他并不需要什么高智商，而且高智商这玩意，朱厚照向来都是嗤之以鼻，他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那就是让他的父皇始终秉持着一个信念，皇位在百年之后只传给他亲生儿子朱厚照。 考虑到要败国，而且有时候可能要败得很离谱，所以现在朱厚照必须要有自己的死党，当然这死党的成员必须要有他的父皇！ “张伴伴啊？你是几岁进宫来着？” 面对着一会儿嬉皮笑脸，一会儿老气横秋的朱厚照，张永虽然对刚才画那隐喻太监之事还有些芥蒂，但是给太子使脸色，那岂不是注定死路一条。 “回殿下，奴婢成化十一年（1475）选入宫，在乾清宫侍候宪宗皇帝，当时年仅十岁。后升为内官监右监丞。成化二十三年（1487）宪宗皇帝仙去，皇上派奴婢到茂陵司香。弘治九年（1496），调到东宫来侍候殿下。” 张永这话说的详细，朱厚照动动手指随意算了算，然后满脸惆怅地道：“你来东宫也有六七年的时间了吧？这时间过得可真快！这些年真是辛苦张伴伴了！” 张永听到这话后，心跳竟然瞬时加快了很多，不为别的，他感觉这话从朱厚照嘴里说出来真是太不正常了。 自从太子落水醒来之后，太子喜怒无常，六亲不认之讹传便在东宫内蔓延。虽然后来皇后发了狠话，没人敢再说，但是众人见到太子也都是畏惧三分。 看到张永若有所思的样子，朱厚照笑道：“怎么？本宫说错什么话了吗？张伴伴为何这般表情？” 张永连忙道：“尽心尽力伺候殿下乃是奴婢们的本分，刚才殿下之言真是让奴婢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朱厚照不喜欢说什么矫情的话，但是这些话他又不得不说，所以只得继续道：“张伴伴乃是本宫最信任的人之一，你为本宫所做的所有的事本宫都看在眼里！你也知道，现在宫内有些风言风语，你也可能听到了，对于这些本宫也不在乎，但是本宫希望你能够像以前一样尽心尽力为本宫办事！你的前途嘛，这个不用本宫说，你也应该明白！” 张永脸上匆匆闪过一丝笑容之后，连忙跪拜在地道：“奴婢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朱厚照伸手将其扶起来之后道：“这落水之后啊，本宫这脑袋不好使！老是忘事。张伴伴，你倒是说说，目前在这东宫之中伺候本宫多年的太监们有哪些？” 张永虽然是满脸的诧异，但还是颇为详细地道：“除了奴婢和刘公公以外，还有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六人，我们八人皆是皇上钦点的随侍太监，我们八人在东宫中虽然职责略有不同，但皆是全心全力伺候殿下，目前罗祥、魏彬、丘聚三人就在门外候着……” “我擦，奢侈啊！钦点的八个太监！父皇对本宫这个儿子真是没话说！父皇，如果你不配当本宫的死党，那天下见就没人配了！哈哈哈……” 朱厚照对于他目前地位的认识又是进了一层，这么天然的身份优势，不去败国，尼玛，那真是太浪费他老爹那至高无上的权位了。 他本来还想着能有个兄弟和他抢皇位玩，不求“九龙夺嫡”，只要是“两龙夺嫡”即可，那也可以满足他的征服感呀！ 作为一个天生具有强烈征服感的人，魂穿前他是用钱征服大众，但是倒头来，没有人被他彻底征服。现在，他要用败国的噱头去征服人，而且他还想让那些人败得心服口服，这个难度无疑增加了不少。 不过起点也是高了很多。一个方氏帝国算个啥，他现在可是相当于坐拥整个大明帝国。再说得准确点，他现在可是大明的“预备役皇帝”，这可不是那“预备役太监”可比的！ 于他而言，预备役太监还有扭转的余地，但是这预备役皇帝几乎是铁板上钉钉，没得改的事，当然，除非他提前和阎王来了一个浪漫的约会…… “殿下，要不要他们三人进来？”张永见朱厚照脸上布满笑容，试探性地问道。其实在以往，朱厚照有什么事都会和他们八个商量商量，但是自从落水醒来之后，其他七个太监突然发现，除了刘瑾以外，太子好像谁都不理！今天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张永自然不会放过。 毕竟这东宫可不是刘瑾开的，再这么下去，他们其他七个人真得要卷铺盖走人了…… “不必了！”朱厚照说完，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继续道：“张伴伴，你稍后告诉其他几个人，告诉他们只要尽心尽力服侍本宫，本宫自然不会亏待他们！” 张永领命之后，朱厚照指了指案上的笔墨纸砚道：“画画得不错！你先下去忙吧。” 张永欠着身子离开之后，朱厚照背着手在房内颇为悠闲地踱着步，暗思道：“他奶奶的，八个随侍太监，必须先把这八个人拿下！没有死党的日子是没法混的！给他们个外号吧，就叫‘东宫八虎’。啧啧，听起来像是那么一回事……” “殿下，刘瑾求见！” 就在朱厚照还沉浸在自己的意yin之中的时候，刘瑾总算是完成他的“小学生作文”了，不过听刘瑾读了一遍之后，朱厚照还是不满意。 怎么办？没办法，他只能让刘瑾继续改！ 不过这次，他直接让他在自己房内的案几旁修改！几乎每句话，他都会亲自琢磨好几遍。 虽然肚子里没有多少墨水，但是他却愣是要憋出自己的一套风格出来。 那刘瑾写得辛苦，别看仅仅是提笔修改，但早已是汗流浃背，而且心中还在不停地倒着苦水：“我的小祖宗啊，你这哪里是在写折子，分明是想要了奴婢的小命啊……” 改到三更之后，门外的太监宫女们见房内依然灯火通明，而且他们知道刘公公在房内，所以也没人敢吱声。 看着刘瑾的“小学生作文”已经被改成了“大学生作文”，朱厚照道：“怎么越改越不如了？接地气懂不？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辞藻你还是留着喂猫吧，这里不需要！” “殿下，奴婢家里没养猫……” 朱厚照怒瞪刘瑾一眼道：“我擦，这有何难？待会滚回去养一个！” 刘瑾点了点头之后，朱厚照道：“空谈误国，实干兴邦！今天这折子你必须要给本宫改出接地气，务实的味道来，就事论事，不然的话，哼哼，鸡仔上面一把刀，本宫让你受二次腐刑！” “殿下！” 刘瑾一听他这话，直接跪在了地上，嗲里嗲气地哭了起来，边哭着边说：“一次已经断子绝孙了，还有二次吗？” 朱厚照一愣，自知这话说的有点过了，但是还是厚着脸皮拉起刘瑾道：“好了！本宫也只是一说，赶紧改吧！本宫不是在陪着你吗？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还记得谁推本宫落水之事吗？” 刘瑾本来刚站起来，但是听了朱厚照这话，再次跪在了地上道：“奴婢一定肝脑涂地！生是殿下的人，死是殿下的鬼！还请殿下千万不要在皇上和皇后面前说是奴婢将您推下水的……” “起来吧！本宫自有分寸！赶紧改！”朱厚照说完转身回到自己的锦绣大chuang旁躺了下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那该死的刘瑾竟然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你给我滚起来！” 朱厚照喊起刘瑾之后，一把拿起折子看了看，然后又扔给刘瑾道：“念一遍！” 刘瑾念完一遍之后，朱厚照点了点头道：“还算过得去！你这睡着之事本宫也就既往不咎了！赶紧找个信得过的人送到父皇那！然后本宫去睡个回笼觉……” “回笼觉？殿下，您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而且还要上早课……” 请安勉勉强强还能接受，但是这上早课一事，朱厚照觉得自己绝.逼不能接受。他十分不耐烦地道：“早课个鬼！是不是还要让本宫读《大悲咒》？真是信了他的邪！” 刘瑾见朱厚照情绪很大，和以往那种好学的模样完全不一样，遂连忙道：“这是皇上特别要求的，奴婢们也没有办法。《大悲咒》自然是不用读的，会有些名士及德高望重的大臣来给殿下专门讲课！” “哎呦，本宫头疼！” 见躲不多，朱厚照只得装病。刘瑾见状，这还得了，立即要传御医，朱厚照却是一把堵住他的嘴道：“你个二.货，生活要是像你这张嘴，想都不用想，下一个倒霉的肯定又是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