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石梦冰主动求婚

    《穿越范儿培养指南》

    第四十二章—石梦冰主动求婚

    多说学校是象牙塔，在这个世界，魔法学宫当真配得上如此形容。

    石梦冰随的法师应允了她的请求，张美不需如其他进学那般，被分配在不同的魔法学徒的课子，而是全程由石梦冰包办。按石梦冰的说法，这是考虑到张美中过离魂术的因素，以及他们之间可有可无的婚约。这意味着，张美接下来的日子，基本就是在宿舍休息、随石梦冰在校场cao练、听她的课、一起吃饭、或者独自去经典图文馆——线段一般简单而直白。

    虽然经典图文馆是在魔法学宫的西南隅，但在经典图文馆更西南的地方，还有一处假山水池为主的景致，那里随处都是供人安坐的石、竹、木造的桌凳，而再往西南，那就是学宫外围的高墙了。

    在石梦冰的关照下，生活非常安静，安静得不似一个穿越的世界，不似一个合纵连横的战乱时代。

    让人沮丧的是，即使如此，哪怕是手把手式的教导，即使在石梦冰的客房安了家，张美仍然保持着对于魔法睁眼瞎的水平。或许，这和努力与否关系不大，这就像那句传说中的名言那样——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九十九的汗水是很重要的必要条件，却不是充分条件。而张美，在这个世界的魔法知识体系面前，大概真心谈不上什么灵感，或者说天赋。

    更严重的是，而今的时代，魔法知识其实还谈不上真正的体系。法师们提出过无数整合知识的构想，却没有真正让人信服的框架，那些魔法知识的书籍压根儿算不得教材，心得笔记还差不多——这是张美在大量阅读后几乎崩溃时的牢sao。

    便是在这样日复一日仿佛没有希望的“钻研”中，张美在平州魔法学宫度过了自己在这个有魔法的世界的两个年头。

    两年。可以是在中岛美名的世界里，作为一个小学生，惬意的看着当初有心却无遐去看的书籍；也可以是在有魔法的世界里，作为一个进学，痛苦却孜孜不倦地学习那些无头无尾的经典。

    但至少很和平，不是吗？

    真正让张美能够潜心忍受的是，他发现自己在这个世界里，并没有成长，就像是在张雪的世界里那样，作为一个青春期的男孩子，整整一年都没长个儿，而一旦回到了中岛美名的世界，自己的个子便逐渐超越了张雪——而在这个世界的两年，张美再度发现了这个现象。

    这似乎暗示着，这个世界的一切，重要的都不是表象，甚至，自己能不能学会魔法，都不见得是这次穿越需要在乎的，张雪希望自己明白的，应该是某些透过现象看本质的事情。

    于是，渐渐的，张美越来越多的时间往经典图文馆去了，他与时断流的交集甚至比和石梦冰更多。兴许，在整个魔法学宫里，时断流是修习魔法最刻苦的人，而张美则是看上去最懒散的那一个。

    懒散得石梦冰连学宫北面的实验区都没有带他去过。

    但也不是没有好事儿——如果某件事情真的能使张美觉得是好事儿的话。

    石梦冰放弃了他在魔法道路上的可能性，却习惯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按她郑重其事的说法：“张美，已经两年过去了，你并非那种好逸恶劳的纨绔作风，学宫里止于耳闻的陌生人或许看不起你，但你我朝夕相处，我深知你的脾性，能够甘于这样的寂寞，起码比一些人好上太多。等三年进学期满，如果你依旧在学宫止步不前，如果你不反对，我们到时候可以考虑完婚。”

    本是细心聆听的张美顿时就错愕了：“完婚？梦冰，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我这么没前途的人……”

    “在魔法一途无路不代表你这个人没前途啊！比起我那三弟，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出了这学宫，以你当初的战功，在宋国投军搏个功名应当不是难事。张美，你是知道我们石家的：我大哥石梦林已经是宋国将军，外镇钩岭丰口关，更娶了司寇长女，我父镇惠山关多年，可算是国之门户，我母生为柱国大将军小女，而今宋国军中大将，不少与她都是总角之交。我们石家，没有觊觎的野心，只缺一个说话有份量的法师，那个人，不可能是三弟，你也没那天资，只能是我。而我，也不是什么天才，小有所得，却离法师的境界还有征途。无论是为我石家，还是为我自己，都容不得半点儿懈怠。那些儿女情长的欢愉，我只怕是享不得了。既如此，咱们一旦成婚，我父自会心满意足，而你品性，可安人心，我也习惯与你朝夕……只要你看得上我石梦冰的品貌，能忍发妻醉心于魔法，一切，不正是皆大欢喜吗？”

    石梦冰的侃侃而谈带着真诚的表情，却让张美格外的别扭。纠结良久，他终于组织成了些语言。

    “梦冰，结发成婚可不是儿戏。按你的说法，你的家庭，你的志向，让你希望有一个符合你具体条件的丈夫，而我，不过是恰好符合那些条件，却不是你心中可称唯一的人。和这么一个人成婚，你真的甘心吗？”

    “这有什么不好？生于乱世，身在将门，早晚去入那战场厮杀，指不定哪一阵就人头落地，不早些留后怎么行？我早前淡待那些青眼于我的人，不过是不适合，而今适合的你在身边，自然当早日婚嫁。”

    这样的回答……不愧是石梦冰的回答。

    恰与母亲在张雪世界的感慨异曲同工——“从战火的洗礼走出来的时代所凝结的感情，才能够体味古代千里相距，年月相思，生死相隔的哀伤。和平年代生长的人，习惯于万里相联的人，往往把古人为一封书信耽误终身的情痴当成白痴。”

    沐浴战火而生的人，可不见得只有那些哀伤，这些为生存而奋斗的人的选择，作为和平年代生长的人，同样难以一下子就尿到一壶里去。

    张美终归没有答应下来，反而更频繁地躲去了经典图文馆。而石梦冰则托起了时断流替她“说媒”。这不仅让张美哭笑不得，被委托的时断流同样也忍俊不禁。

    “我说你们两个啊……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只剩下小半年了，再不能达到法师的境界，可就得去给祭酒当女奴隶了，你们却拿这般打情骂俏的事情来扰我……”

    话是这么抱怨，时断流依旧保持着那有着一丝出尘味儿的微笑，直到聆听完张美的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