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四年如梭
《穿越范儿培养指南》 第五章—四年如梭 后来，中岛美对中岛美名在与自己相遇的这辈子之前作为穿越者的故事产生了好奇。但中岛美名只告诉他，她属于第二次穿越者，简称“二穿”，至于上辈子指点江山鸿图霸业的峥嵘岁月，却没有兴趣和儿子深谈了。按照她的说法，事过境迁回首看去，那样的爽文生活，现在的她只觉得乏味，甚至恶心。 这就像一个好玩的电子游戏。如果允许提档，那么无论某一条剧情线路有多么跌宕起伏，提档之后的人总会对未知的新剧情线路流露出更多的兴趣。 如此的说辞本身虽然让中岛美认同，但他还是难以理解中岛美名的想法。或者说，他认为人在成年后心怀的梦想，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即使人生重来一次——梦想的长度，不是一辈子一辈子来计算的。除非，那所谓的梦想其实是鼠目寸光。 对此，中岛美名和蔼地摸摸儿子的头，将他抱起来，放在**上，替他盖好**单，祝福他有一个好梦，然后关上灯和门静静离开。 …… 日历继续一天天翻走，十一岁的中岛美一天天的成长，二十五岁的中岛美名则享受着这一辈子生理上最黄金的时段。 中岛美的日文口语逐渐不再被他自己和源静香所惦记；在中岛美名和冴羽獠一样各自在不为人知的地方鬼混时，中岛美学会了放学后跑到槙村香那里一起做饭吃，顺便一起将各自身边的人的行为定性为鬼混并且抱怨他们只知道鬼混；而在这样同病相怜的交情下，死皮赖脸的中岛美终于让槙村香带着自己去了大楼地下室里的靶场。 中岛美名隔三岔五便回到那里练习，这很是让中岛美羡慕。戴着耳罩，看着身前的槙村香枪枪不中的水平，中岛美有些憧憬自己究竟在多少岁的时候将会开始开自己的第一枪？会用什么枪？像城市猎人一样的柯尔特？第一发会是几环，还是说喜闻乐见的脱靶？ 这样的想法也就只在靶场时转转，中岛美名时常抚摩儿子的手上的老茧说明了很多信息。相比这种所谓男人的浪漫，才十一岁的中岛美选择装可爱死活拜托源静香替自己借来一本《国富论》。既然黑二代的近藤静也能读，作为穿越者自然也能读了——面对源静香将厚厚的《国富论》交到自己双手里时那无可奈何中夹杂一点儿溺爱的神态，中岛美傻笑得格外的可爱。无论源静香会认为他拿这本书来午睡的枕头还是在人前表现或者说冒充自己好学的形象，又或者真的是因为好奇而要来读上一读，但她真的为一个小学生借来，还是一个她认为的“晚慧儿童”，不是么？所以，中岛美在傻笑之后扑到了源静香的怀里，闭上眼睛使劲儿地蹭着。 像《国富论》这样如雷贯耳的书，中岛美从前从来没有静下心来仔细读过，而穿越到小学之后，这样的时间格外充分了。虽然相原和美很萌很有趣，毛利兰很有潜力很可爱，但这毕竟是小学，注定是生理上无欲无求的年岁，如果真要一个成年的穿越者天天凑在小女孩身边培养青梅竹马的感情，那就不再是兴趣，而是无味的任务，或者该唤一声**了。 学生，要以学为主，这是人生最适合学习的岁月。捧着著作的中岛美从来没有如此深刻地理解过这句话，而现在，他竟为自己当初儿时玩耍度过的时间而不值。不止这么一本，那些中岛美很想读却没有时间去读的书，现在都在他的计划内。而中岛美名发现儿子在干完厨房里的杂活儿后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读《国富论》时，不置可否地笑了，继续对付自己案头上还是半成品的女性**设计图。 同在中岛美名案头上的，还有阿尔伯特·威斯克的来信。 一九八五年的阿尔伯特·威斯克同样只有二十五岁，与中岛美名同龄。现在的他，并不是《生化危机》里的那个拥有典型的反派理想的中年男人。相反，在给中岛美名的信中，他流露出的更多是对于男女感情的含蓄、朦胧而有所保留的向往，而导致他生成如此情绪的原因，大概便是夹在来信中的那个名为威廉的男人的结婚照。当中岛美名冲着儿子挥舞照片，臭美地朗诵着“亲爱的美名”时，中岛美果断竖了竖中指，然后回了卧室。 八十年代，是中岛美名的时代，是母亲的时代。至于中岛美自己，连开人型兵器拯救世界的岁数都还不够，属于他的舞台还在搭建中——起码，中岛美是如此安慰自己，并以此为指导思想而厚积薄发的。不对，现在只有厚积，薄发什么的，还遥遥无期。无论城市猎人因为想夜袭母亲大人而吃了槙村香多少记大锤却又死性不改，中岛美也不过当成是二次元漫画的三次元再现；无论报纸上时不时报道着新鲜组又发生了什么抗争，相关的事件又死伤了多少人，中岛美也默认那离自己还有遥远的距离；即便是那报纸上关于围棋的版面上偶尔出现了关于一个名为绪方精次的天才美少年的报道，中岛美也仅视为母亲大人生活中的小调剂。（注1） 没错，随着相处的累积，中岛美开始习惯于将中岛美名唤作母亲，而在背地里甚至称之为母亲大人。这不仅是潜移默化的改变，同时也有一些标志性事件的触动。 第一件事，是在一九八七年。千叶县的黑社会组织牛成会意图进军东京，与近藤静也的父亲近藤勇足领导的新鲜组爆发了大规模抗争。抗争的结果是牛成会刹羽而归并且元气大伤，而新鲜组下属的鸣户组也伤者甚多。 没错，在中岛美的记忆中应该是伤亡惨重的结局变成了伤者甚多，导致这一变化的便是中岛美名。在大战爆发之前，她主动和近藤妙会面，让她牵头联系自己多年交情的姐妹，新鲜组下属的下关东铁火组的大姐，提前动员人脉，身先士卒地当起了“战地医生”。事后，鸣户组组长鸣户龙次晋升成了新鲜组的总参谋，而当他在宴请中岛美名并敬酒拜谢时，中岛美名以天戒婉拒了。 无论在场的人在那当口是如何表情，起码当时的中岛美第一次冲她竖起了拇指，而不是中指——悄悄的。 第二件事，是在一九八八年的春夏之交。即将大学毕业的近藤静也将属于自己的财产委托给中岛美名，支持她投身于石油期货的小尝试。如此的信任在近藤妙的角度就是另一番解读了。而因为两伊战争逐渐结束的契机，中岛美名真的赚了大钱，并且没有收取分文佣金，全额交还给了近藤静也。 此事不仅震动了全程保持关注的近藤妙，甚至近藤勇足也产生了兴趣，连他手下的新鲜组里势力最大的生仓新八也主动跑来送礼套交情——也许这其中的决定性因素不仅是因为中岛美名体现出的人品，还更和钱的数额有关。中岛美名只是一切敬谢不敏。倒是在鸣户龙次过来请教经验顺便蹭小火锅时，被她逮着好赌成性的由头骂了一个狗血喷头，顺便对他科普科普为什么十赌九输。 在热腾腾的雾气中，欣赏着让日本**闻风丧胆的鸣户龙次被骂得不敢吭声的模样，中岛美不由望了望中岛美名挥舞着筷子，唾沫横飞的粗豪形象，脸上不自觉地起了几丝自豪。 第三件事其实和期货事件紧密相承。在一九八八年秋天，近藤妙背着儿子来到中岛美名家中，拜托她尝试****近藤静也同父异母的meimei，近藤静子。一起吃着小火锅的中岛美立即反对起来——在他的印象或者说二次元原本的设定中，那个女孩是天生流着残暴的血液的家伙，他相信母亲一定比自己更了解这一点。然而，在得知近藤静子只比已经念初二的中岛美大一级后，她竟然答应先去见一面！ 事情之后的发展就更让中岛美难以理解了——仅仅一星期的神出鬼没之后，中岛美名便带着一个打扮偏中性的帅气的女孩子回到家中，当她介绍这便是近藤静子时，中岛美的嘴足以容下一个鸡蛋。 很显然，近藤静子对中岛美名很是喜欢，甚至可以说是依恋，但对初次见面的中岛美就爱理不理了。或者说，这样的态度才是中岛美觉得可以有的。 又是一顿热腾腾的小火锅，但这一次中岛美名没有任何说教的吹侃，只是默默地为近藤静子夹着牛rou，询问并且倾听着她讲述她儿时一点一滴的小故事……直到夜里，小女孩展着笑容挥手道别。 “现在的近藤静子虽然有原始的残暴，但她的三观还没有树立，既没有开始谈恋爱，也没有全心全意信赖的人。除了不可预知的危险举动，现在的她和普通的中二少女并没有太多区别。”（注2） 虽然对于中岛美名以上的解释持保留态度，但中岛美终于发自肺腑地吐了一句：“母亲大人，牛逼！” 这招来了中岛美名的笑骂，以及赶快去洗碗的吩咐。 从此以后，调侃的口气或者说平等的家庭氛围依旧，但中岛美对中岛美名的尊重滑向了尊敬，抑或是一个首穿者对于二穿者的景仰。中岛美名将这种潜滋暗长的变化瞧在眼里，只是时不时摸摸儿子的后脑勺，我行我素依旧。 …… 一九八九年，春。中岛美终于度过了正牌儿的中二年级，成为了帝丹中学国中三年级的一员。与他同班到现在的相原和美依旧在寡言少语中不时生出欢乐多的举动，只是某些时候在和中岛美独处时多了一些步入青春期的**矜持。 这让中岛美非常开心——一个思维异于常人的女孩儿在他当初的岁月里虽然谈不上稀罕，但现在是八十年代末，是日本东京，一个无视源静香的要求执意保持染着金黄头发的青梅竹马，想想都带感啊！何况，相原和美虽然不会在樱花满道的时候坐在树下，让中岛美枕在她的大腿上；但她在发现中岛美读着一些老师从来没有提过的书时，却主动要过去从头看起，不明之处就算中岛美解释十遍还是不懂，她仍然会理所当然的问第十一遍。如果出现她不认同的论调，就算是课堂上也能和中岛美争吵起来，而当老师把他俩一起撵到教室外面罚站时，相原和美竟然主动拉起中岛美的手，得胜般的率先走出去。 如此妙人儿，和还在国小不醒事的毛利兰相比，高下立判啊！ 所以，认识四年来，中岛美第一次邀请相原和美周末去自己家吃饭，而她在一阵愣神后也在脸上爬过一抹嫣红中低头答应了。 “母亲大人！不在家的话请说一声！” 才下午五点不到，中岛美便早早回到家里，一边大呼小叫着，一边把自己的卧室推开一个门缝儿，书包顺势扔了进去。 “我难得又一次晋升成‘母亲大人’了？说吧，有什么事情求我？” “哪儿呢！你儿子我明天要带第一个女孩子回家吃饭了！相原和美，你知道的！煮小火锅好不好？” 终于，中岛美寻进了中岛美名的工作室，却发现不仅有案头前的母亲，还有房间另一边穿着和服安静而坐，嘴上舔着棒棒糖的白发男人，近藤勇足。 “……近藤……叔……也在？” 欣赏着中岛美的尴尬模样，一头白发的近藤勇足露着和蔼的表情：“年少有成啊！” 中岛美顿时凌乱了。 中岛美名呵呵地笑，起身拿起案头上的一个鼓鼓囊囊的大信封，递给了近藤勇足：“我家的生活并不缺钱，而如果将用于事业，这个数目却远远不够。况且，我指导静子，并非因为她是你的女儿，而是因为她是静也的meimei。我已经在静也身上付出了四年多的精力，不希望他身边出现不安定的因素。静也是一个重视亲情的人，所以我让静子也明白血浓于水的重要性。如此而已。”说着，不容近藤勇足反驳，拉起他的手，握住了信封，笑容满面的转向中岛美，“既然儿子回来了，那么我们就动身吧！静也的母亲终于决定请我们去她家里品尝她的手艺了。” “能让内子心甘情愿妥协的，美名小姐还是第一人。” 近藤勇足感慨了一句，将信封放进了和服，也从沙发上站起来。 “喂喂，明天的小火锅怎么说？” 面对中岛美仿佛强调自己存在感的张牙舞爪，中岛美名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搂着他脑袋。 “才十五岁，就急着上刺刀了吗？真想出门左拐，打开厕所的抽水马桶，把头放进去淹死？”摇摇头，她还是答应了，“好吧，小火锅就小火锅，先说好，不许和我抢牛rou。” “母亲大人果然是母亲大人！” 母子二人喜笑颜开地率先出门，跟在后面的近藤勇足舔着棒棒糖，略有些艳羡。 大楼下面停着近藤勇足的奔驰。坐上车，中岛美名搂着中岛美，聆听着车上的收音机讲述的关于东德公民外逃的专题。 “四年以来，**********一再往我预言的最坏的方向走，也许就在这几年，欧洲将面临剧变。近藤先生，如果不想新鲜组在将来即使获得民众的宽容也被警视厅宰割，那就该留心筹谋了。” （注1：开人型兵器拯救世界，指的是日本以《EVA》为代表的一类动漫作品，主角都是中学生，擅长，或者说主业，是开人型兵器拯救世界，副业是上学。而主角现在还在读小学……） （注2：中二，即日语里“初中二年级”的称呼，是中二病的简称。中二病这个说法源于日本的一个广播节目，是一种孩子与成人的过渡期、思春期特有的一种自我中心的思维模式、行为方式、价值观的总称，是成长过程中的一种热衷性的精神状态。因为常常体现出在成人眼里莫名其妙甚至羞耻的言行，并且多数在初中二年级前后发生，所以如此命名。而在文中，近藤静子也的确在读初中二年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