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太极
我站在院子外面，盯着槐树一动不动，内心涌上了一股深深的愧疚。 难道是我做错了吗，虽然我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这个结局我实在无法接受。 凝望着紧闭的木门，我的心绪很糟，心里很乱，仿佛有无数只小手在一下一下的撕扯着，站在树下静候了良久，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声响，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苦笑道。 “算了，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 转身正欲离开，门上的风铃突然响了一下，程菲菲打开木门朝我冲了过来。 “端木，我爷爷答应收你为徒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到程菲菲冲到跟前了才想起她的话，内心涌上一股狂喜，急不可遏的问道：“真的？你没有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千真万确，不信你亲自去问问他！”程菲菲跑到我身后推着我的肩膀将我往前送了几步。 “叮铃。”风铃再度响起，从门内走出来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我诚惶诚恐的上前，想问怕又显得太突兀，张了张嘴还是说道：“爷爷，那个，您想好了么？” 老人瞥了一眼程菲菲，程菲菲背着我装作愤怒的模样挥了挥粉拳，老人叹了口气。“嗯，但是这次我要你使出全力。” 我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笑了。 “嗯，当然。” …… 依旧是在那棵大槐树下，依旧是一老一少二人，微风吹动着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年少的那位微微弯腰，蹬着地面的脚掌暗中蓄力，随时随地准备发动迅猛一击。 老人背着手如雕塑般站在少年对面，身上的衣衫随风而动，脚下的落叶被风吹起，在我俩中间刮过。 老人微微颔首，“准备好了？”我的嘴角微微翘起，“当然。” “嗖。”话音刚落我便急速冲出，这次我可算是用尽了全力，连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一倍不止，因为我刚刚才想明白了，要想让他心甘情愿收我为徒，必须展示出自己超越常人的一面。 老人瞳孔微缩，嘴角不自然的抽了一下，虽然动作很细微但我还是捕捉到了，当下冷笑一声。 “砰”我的拳头和老人的手掌硬撼在一起，反击的力道令我眉头皱了皱，当下转换脚步一个侧身闪到了老人身后。 从第一次的接触中我就知道了硬碰硬我绝对不是老人的对手，所以想要战胜它还是要换个法子，从背后偷袭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虽然我自认为刚才的动作很快，但是老人却仿佛身后长眼一般，就当我挥拳想要进攻时老人心念一动瞬间闪到一边，我蓄谋已久的一击落了空。 我连忙转身，和高手过招万不可掉以轻心，即便是有一秒钟的分神那也是极为致命的，即便我的想法很正确，但是速度还是慢了半拍。 老人瞬间移动到我身旁，挥手一拳击中我的右肋。 我痛的往旁边踉跄了几步，还未恢复老人又移动到我身后，一记手刀击中了我的后背，我彻底失去了平衡身体一下子跌倒在地。 咬咬牙我努力从地上爬起，抬起头往周围一瞅老人却不见了，我环顾四周有些失神，忽的肩膀被谁拍了一下，我连忙转过身去，眼前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正当我满脸疑惑的时候肩膀又被人拍了一下，我急忙转身，老人狡猾的冲我笑笑，抬起膝盖狠狠撞上了我的小腹。 只一下便感觉胃里翻江倒海，一股股酸水直往上冒，我两膝一软跪在地上，颓然的低下了头。 “端木！”一旁的程菲菲焦急的赶了过来，抱住我的肩膀关切的问道：“你不要紧吧。” 我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担心，看到我沮丧的模样程菲菲怒气冲冲的盯着老人：“爷爷，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老人耸了耸肩，打量了我一眼却没说话，程菲菲在一旁安慰着我，我伸手将她推开，“请问，我的考验，通过了吗。” 老人盯着我的眼眸沉吟了一会，“你不适合练硬功。” 我皱了皱眉，“那我适合什么。” 老人低下头沉吟了半响，随即捋着胡须轻声道：“太极。” 我愣住了，程菲菲抓着我的胳膊也停止了动作，看到我一脸呆滞的模样老人爽朗的笑道：“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静极复动。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仪立焉，阴阳一太极也，太极本无极也，以守为攻，不错不错。” 扯了一大顿我听不明白的，但是感觉好深奥的模样，一看就很厉害嘛。当下我也附和着笑笑，“一动一静，阳变阴合，果然不错。” 老人听到我这话惊讶的抬起头，“你还懂这个？”看到老人的目光我很是羞愧的笑了笑，“不懂，我瞎诌的。” 老人冲我翻了个白眼。 “菲菲，你先出去。” “啊？”听到老人这话程菲菲抬起头，“为什么要我出去啊。”老人皱了皱眉，摆出一副严厉的口吻。 “叫你出去你就出去！” 程菲菲还想说几句，但是看到老人从未见过的威严模样张了张嘴还是闭上了，气呼呼的冷哼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跑出门外。 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老人冲我笑了笑，和蔼的冲着我道：“动之则分，静之则合，我现在给你演示一遍，你仔细看。” …… 我怀着满心的崇敬冲老人鞠了一躬，之后缓缓走出门外，轻轻将院门合上。 院外的槐树依旧哗哗作响，我闭上双眼静静感受着一切，心中无比宁静。 师傅说的没错，学好太极，关键是要修心，只要能够沉寂下来，心静如水，就能感受到其中的玄妙，不少人禅修了几十年也没能修成正果，所以说这里面的东西实在是太深奥了，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都应善待才是。 想到这我弯下了腰，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朝着面前破旧的小院，深深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