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厨 夜半灯烛

    “啪！”的一声。

    小玉儿的手掌，拍到了霖沫轩的左肩上。

    “哎呀，叫你别动的嘛，你这样乱动，人家……怎么涂药嘛！”

    小玉儿毕竟和霖沫轩年纪相仿，正是一个如花似玉、亭亭玉立的姑娘家家，虽说涂抹伤口有充足的正当理由，但这男女肌肤之亲的忌讳，还是让她有些不自然。

    霖沫轩倒也听话，强忍着，不再乱扭动。

    可红肿的伤口，毕竟伤及皮肤，想忍住，又谈何容易。

    疼的火烧火燎的档口，霖沫轩啥都忘了，反手就要去抓。

    “叫你别动啦！”小玉儿腮帮子一鼓，气呼呼的一巴掌拍了下去。

    乱抓的手，差点儿碰到了小玉儿前倾的胸衣，怪不得少女涨红了脸，要给霖沫轩一巴掌。

    “啪嗒！”

    “哎呀，糟……”

    小玉儿这边一巴掌拍下去，左手捏住的小瓷瓶就“啪嗒”一声失手掉了下去。

    霖沫轩只感觉自己两腿之间，忽然夹住了一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啊？”

    霖沫轩一问，小玉儿却涨红了脸，羞的不敢直视，哪还敢回答？

    本能的反应，霖沫轩强撑着准备扭头观瞧。

    这一扭，身体平衡却有些失控，脑袋一下子就落到了半坐床沿的小玉儿的腿上。

    松软柔韧，一股少女的暗香幽幽扑鼻。

    “差不多可以了，你……你自己擦吧……”

    小玉儿从小习武，拳脚不但了得，而且反应也很快。

    十六七岁的少女，哪里敢让一个男人的头枕在自己大腿上的？

    神经一震、腿部一麻，小姑娘“嗖”的一声将半坐的身体抽了回去，转过身夺门而出，一脸臊红，红到了耳朵根。

    霖沫轩的松软暗香还没感觉到完整的一秒，脑袋就“噗”的一声落回了枕头上。

    仔细一琢磨刚才的体位……他脸上也燥热的慌。

    吃力的伸手在裤裆里一摸，这才摸出了刚才小玉儿掉落下来的小瓷瓶，这一瞧，小伙子愣了半天，忽而呵呵大笑了起来。

    敢情，这一脚可以踹翻两百斤壮汉的美少女，也怕羞嘛，哈哈……

    这不大不小的一片伤口，足足让霖沫轩在床上趴了一周。伤口开始结痂后，他才敢稍微起床走动走动，可依然不能太过剧烈。

    小瓷瓶掉落事件过后，小玉儿每次到霖沫轩寝室帮忙涂药、送饭，表情都显得很严肃，严肃中又带着一丝少女的羞赧。

    她几乎不说话，霖沫轩也不敢多问，这旧伤口还没好，再添几个新伤口，得不偿失。

    不过，趴在床上的这些日子，霖沫轩没有闲着。一大堆鬼画桃符的黄草纸上，就是他早日实现四十两的庞大计划。

    “老板娘，能……能耽搁你片刻吗？”

    夜半灯烛，孤男寡女，霖沫轩想了老半天，还是壮着胆子让小玉儿留步。

    “不能！”小玉儿倩影一溜，也不回头，冷冷的撂下一句，就闪出了门外。

    饱经世故的卢钏何许人也，他当然清楚的很，这是懵懂少女在害羞呢。

    可翻身变成了霖沫轩，关乎自己身家性命的任务又不得不拼命往前推。

    “哎哟，哟哟哟，我的个妈呀，好痛啊。快来人啊……”

    刚刚走到屋檐下，屋里就传来了霖沫轩杀猪般的嚎叫。

    小玉儿没好气的站在原地，一脸坏笑的转过身走了进去：“霖沫轩！你要是再戏弄我，小心我把你……”

    刚一进门，小玉儿的一双大眼睛不禁瞪得浑圆。

    这小子前几次戏弄本姑娘，还装个半死不活，至少半截身子知道耷拉在床沿上。这一次，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端坐如初、不骄不躁，面色温润、笑意盈盈，不会是这小子色胆包天要玩儿什么……小玉儿轻咬红唇，反倒小心翼翼起来。

    “嘿嘿，老板娘，请上座！”霖沫轩一脸热情洋溢的灿烂笑容，做了一个请入座的手势。

    做贼不心虚？这反倒把小玉儿给整懵了。老板娘轻挽罗裙，坐在了霖沫轩的对面。

    霖沫轩眉心一挑，表情暧昧。

    灯烛摇曳，红粉佳人，这要是红袖添香，也能举案齐眉……霖沫轩强行把思绪给拉了回来。这尴尬一笑，让老板娘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老板娘，请喝茶。”霖沫轩淡定自若。

    “不喝！”鬼知道你这酒里有没有蒙汗药，小玉儿鄙视一笑，断然拒绝。

    “老板娘，请吃水果儿吧。”霖沫轩热情不减。

    “不吃！”水果里也可以下手的呀，猪才上当。

    “老板娘，请……”

    “你到底有完没完，又……又戏弄本姑娘是不是？”

    小玉儿被霖沫轩一脸善恶难辨的笑容给惹毛了，纤细的玉指将桌子一拍，起身质问。

    “老板娘，请息怒。这一次，并不是我成心戏弄。老板娘请坐，容我把这一周的成果给您老人家做一个全面汇报。

    这就是鄙人苦心设计的《“玉满堂酒家”营销策划书》，请老板娘过过目。”

    厚厚的一摞黄草纸，被霖沫轩当做宝物一般呈现在小玉儿的面前。

    小玉儿心里一愣，难道这纸上也可以做文章？

    秀眉一弯，低头一瞧，小姑娘贝齿轻咬，看了老半天，没明白怎么回事。

    “老板娘……难道你……不识字儿啊？”

    见小玉儿半天没反应，秀眉紧蹙装模作样，霖沫轩猜测这个大陆的女子，难道也是尊崇“女子无才便是德”，是个文盲？

    “不识字儿？你也太小瞧人了吧！”

    小玉儿一听，气不打一处来，矫健的身子一闪，秀指一捏，提住了霖沫轩的耳朵。

    “哎，哎，老板娘有话好说啊，你这动手动脚的，不符合一个古典淑女的普世形象和传世典范嘛。”霖沫轩耳根吃疼，只得求饶。

    “说人话！”小玉儿早就习惯了霖沫轩这些怪异的“外来词”，玉指一紧，一缕少女的香气，不由自主的刺激了一把霖沫轩的神经。

    “老板娘，不是我说你，你不能总对自己的伙计这么粗鲁吧，哪里像个姑娘样子，哎，痛痛痛，放手啊……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老板娘你松手啊……”

    “你这满篇的鬼画桃符，有半点笔锋吗？自己写的一塌糊涂，还说人家不识字儿，岂有此理！”

    小玉儿手指一松，少女脾性一起，气呼呼的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刚喝一半，才发现自己失去了警觉，万一这小子茶里下了蒙汗药怎么办？

    神识一动，小玉儿忽觉眼前星光灿烂。

    骤然一黑，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