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风萧萧不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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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愿意邪帝舍利落到邪帝的手里,因为这预示着很多人将要陷入绝望。 绝望前的人最为疯狂,临死前的挣扎,更总是歇斯底里,正如黎明前的黑暗…… 风雪突由杨公宝库破围,兼之风萧萧忽然与她一起失踪,完全令整个长安城都陷入极度的恐慌之中,九城禁严,各条出城的陆路水路,皆被急令封锁。 自然没人去指望寻常兵丁能够拦下魔功盖世的邪帝和风后,只是想借此获知两人的行去方向,是南下,还是北上,或是东往。 就连懵懂无知的寻常百姓,也能感到城内的风声鹤唳,气氛竟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其中感触最深的便是东溟派……东溟派和邪帝风萧萧的紧密关系,完全是个公开的秘密,单婉晶更曾数次以自己的座船掩护风萧萧的行踪。 所以这种时候,自然所有人都盯上了她们。 包括李阀在内的各家势力,开始打着找着各种冠冕堂皇的旗号,走马观花般寻上东溟号,待到后来,却终忍不住直接问及风萧萧何在或何去。 单婉晶当然极为不忿,她正恼怒在气头上,连“风萧萧”三个字都不想听,却被人连连提及,终脾气大发,将各家来使全部赶走,并让东溟派高手尽出,拦下所有会客,谁敢不服,便毫不留情的打下船去,竟连一向交好的李阀面子都不给了。 单美仙曾数度相劝,皆被单婉晶冷言相对。 她知道自己和风萧萧的亲密关系,永远是扎在女儿心头的一根尖刺,如今她越是相劝,只怕越是火上浇油,只好作罢,不过暗里却让本保护她的东溟派耄老高手,全转去保护单婉晶。 单婉晶毕竟年幼,又出身高贵,终归涉世不深,小公主的娇蛮脾性任旧大于理智,并不清楚如今长安的局势已濒临崩溃的边缘,稍有触动的契机,便可彻底演变成天崩地裂,到时因与风萧萧的密切关系,东溟派将首当其冲。 对此单美仙一清二楚,不由暗怪风萧萧将她们母女俩卷入这个乱摊子。 若非风萧萧临去之前曾潜上东溟号,向单美仙讲明情况,并且留下了紧急脱身的办法,说明他并非无情无义的甩手不管,不然就算以单美仙温柔贤淑的性子,只怕也不免怨恨上风萧萧。 如今虽然情况危机,不过东溟派毕竟实力强大,高手众多,也绝不是好招惹的,尤其她东溟夫人亲自坐镇,足能让仍剩几分理智的各家势力不敢轻举妄动,但单美仙也料想不到,仅剩的这些理智,还能保持多久,够不够撑到风萧萧回来。 与尚有自保之力的东溟派相比,真正陷入危机的却是尚秀芳。 尚秀芳与风萧萧的亲密关系,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但若想天不知,除非己莫为,在如今的长安城内,谁的背后都有不止一双眼睛盯着,根本没有什么能真正能长久隐瞒的秘密。 风萧萧失踪后的第二天,上林苑便来了一个潇洒的年轻人,此人只二十来岁,可是他的眼神却像曾历尽沧桑,看透世情,这种矛盾对比令他散发某种妖异的味道。 其面孔狭长,皮肤白嫩得像女人,说不上英俊,但总令人觉他拥有异乎寻常的魅力,尤其嘴角总挂着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更增添神秘的吸引力。 不过一天功夫,这人便将见惯各色男子的数位上林苑******迷得神魂颠倒,恨不能倒贴,上一个有此魅力的男子,还是多情公子侯希白。 待着些******对他千依百顺后,他才将自己的来意道出:“我烈瑕是秀芳大家的忠实仰慕者,不远万里从漠北赶来,只为见上秀芳大家一面,望几位姑娘帮忙引荐。” 他说这话时,浑身都充满着邪异的气息,本还涌起嫉妒与失望之心的几个******顿时瞧得意乱情迷,虽个个满心的不情愿,但都一口答应下来。 于是没过多久,他便施施然的来到了尚秀芳独居的小院之外,隔着院门嚷道:“回纥烈瑕,特来献上“神奇秘谱”,请秀芳大家笑纳。” 房内的尚秀芳闻言娇躯剧震,失声道:“神奇秘谱!” 当初风萧萧送她“广陵散”时,她稍一弹奏,便以为乃是出自“神奇秘谱”,可见此谱定是爱好音乐者梦寐以求的瑰宝,更是她心中想得到的无上秘宝。 烈瑕这下投其所好,登时在尚秀芳的心中种下深刻的印象,她掩饰住激动,柔声道:“烈公子请进。” 烈瑕风度翩翩的进院进屋,然后竟单膝下跪,把一铁盒高举过头,再次朗声道:“秘谱奉上,请秀芳大家笑纳。” 尚秀芳盈盈近身,以欺霜赛雪的玉手就在铁盒内翻阅,俏脸上顿现惊喜神色,道:“这是龟兹卷,烈公于从什么地方得来的呢?” 烈瑕站起身来,垂手恭立,将一番来历娓娓道来,言谈之中透露出自身的博学,乃至对乐理的精通,所言所语,处处命中尚秀芳要害。 尚秀芳乃是热爱音乐到了忘我境地的超凡才女,虽已身心有属,不至于让其他男人一亲香泽,但她毕竟还是天下第一名妓,并没有寻常女子的拘谨矜持,既然大生知己之感,便邀着烈瑕入内室详谈。 两人对“神奇秘谱”研究了一整晚,直到第二日清晨,烈瑕才由尚秀芳闺房内离开,尚秀芳亲自相送至院口,居然很有些依依不舍,直到再也瞧不见烈瑕背影,方才回转。 她刚进屋,房后角落便突闪出一道高瘦的身影,面目俊朗,风采潇洒,居然是久未露面的徐子陵,他神情少见的神情冷肃,直盯着烈瑕消失的地方。 徐子陵总觉得此人气质邪异,不像好人,甚至还隐隐觉得这人原本想对尚秀芳不利,只是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才决定罢手。 不过这纯是徐子陵的猜测,以他的性子,若没有真凭实据,是不会妄动乱说的。 他犹豫少许,暂时将烈瑕抛诸脑后,大步走到房门前,叩门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