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恶变
“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我会等你，一直等着你。”泠儿突然安静了下来，转身看向白枫，眼神坚定。 白枫伸出双手抱住了泠儿，什么都不用说，这一抱包含了一切要说的话，“如果你等不及了，你可以选择个挫男嫁了，哈哈……” 泠儿一把推开白枫，一脚踢向白枫右腿，明知道白枫是在说笑，她也很配合地装作很生气的样子。泠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做了一个抹颈的动作，“你敢不回来，我会去找你，先杀那个女人，再杀你！” 泠儿说完扭头就跑着离去，她不想让他听见她的哭声。 白枫慢慢地蹲坐下来，心中各种心绪繁杂，有些低落，与眼前热闹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突然有种不想离去，留在这里陪泠儿一辈子的想法。 第二天小池的大婚之日，白枫没有看到泠儿，他只记得那天他喝了好多酒，怎么回去的他忘记了，第二天三更就醒来，望着月亮痴痴入迷。 “黄，我们要不要出发了？”显然泠儿的出现，让白枫出去的决定缓了下来。 黄还是汪地叫了一声，眼神也有些不舍。 “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要不要向牛叔他们道个别？”白枫坐了起来，把黄抱上床。 黄仍旧是汪地叫了一声，白枫有些无奈地望着它，“我说，你除了汪，就不能汪汪吗？” 汪…… 白枫揪着黄的双耳，“你个懒虫，汪什么汪，再汪看我不打你！不听你的，走了！” 白枫突然下定了决心，走出去，风老说来回一趟陲城也就一个月左右，实在不行那就再回来呗！他快速地收拾着东西，然后带着黄，顶着月光出发了。 路过村口风老的木屋，白枫深深地一拜，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潜意识告诉他这么做。木屋中的风老艰难地睁眼看了一下白枫，然后再度疲惫闭上了眼睛。 月光下一人一犬快速地走着，白枫时而看看地图，然后就近爬上一棵树看看四周的地形以确定走的路线是正确的，他带的干粮不多，看到有野果还会摘一些，黄有时候也会捕捉野兔，三天过去了，他们走出了很远。 “黄，快跟上那只受伤的狼，说不定今晚有狼rou吃！”白枫一边飞快地奔向那只狼，一边喊着黄跟上。 一人一犬追逐着一狼，跑出了大概半里，狼因受伤过重，跌倒在地，白枫和黄追着过来，突然一条雄狼冲了出来，挡在那只受伤的狼身前，向着他们嗥叫。 白枫喝住黄，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狼rou，却不料横生变故，然后他们在雄狼的嗥叫声中，一步一步退后，那只雄狼很健硕，他们肯定打不过它，即使能敌也要付出代价，就为了一顿狼rou，不值得。 白枫退后着，突然一只巨熊从雄狼后面茂密的草丛中跳出，巨熊的目标自然就是那只受伤的狼，而雄狼守护的自然也是它。 巨熊的优势不言而喻，然而雄狼没有丝毫弃受伤的雌狼不顾的意思，一直在和巨熊周旋，这场力量悬殊的搏斗并没有持续多久，雄狼最后被巨熊一巴掌扇倒在地，刚好倒在雌狼旁边，在巨熊泰山压顶到来的那一刻，雄狼和雌狼的前蹄赫然交叠在了一起！ 白枫心中一个咯噔，兽且如此，他作为一个人，竟然狠心舍弃自己爱的女人离去？白枫一咬牙，“黄，我们回去！” 白枫冲在前头，黄甩了甩头，然后跟了上去。 “泠儿，我回来了，不会再一个人走了，要走我们一起走。”白枫把包袱抛给黄，以获得更快的速度。 入夜了，树林充斥着各种禽兽的声音，甚至有比巨熊更可怕的猛兽，但白枫并没有停下来，他只想快点回到村落，那里有他熟悉的一切，还有泠儿…… 双腿越来越沉重，似乎都迈不开步子，但白枫咬紧牙关继续向着村落的方向狂奔。 午夜的月光，黎明的曙光，日午的日光…… 最后白枫终于在第二天的黄昏时刻，看到了村落所在，白枫停了下来，他心安了，有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白枫喘着粗气，一步一步走向村落，一天一夜的狂奔，他已经想好了该如何跟他们说，这一刻，他甚至看到了牛大叔爽朗的笑容，尽管极度的疲惫，但白枫还是露出了笑容。 “这个时候大婶应该开始做饭啦，怎么没炊烟出来？咦，泠儿家也没有，怎么都没有炊烟！！”突然一股不详之感从白枫心底衍生出来，怎么会这样！ 白枫再次狂奔出去，这次比之前速度更快，黄扔掉了包袱，比白枫冲的更快！ 张婶的尸体上，落日余晖与血色相辉映，俨如一幅血染落日图！ 黄直冲出去，白枫停了下来，脸色阴沉，扶起张婶，她嘴角流出的鲜血说明她是被人杀死的！白枫轻轻放下张婶，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村落。 沿路上错落着村民的尸体，每看到一具，白枫都停下来查看是否还活着，直到走到牛大叔的木屋，都没发现一个活人，白枫双手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手心中，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气，一股杀气。 黄趴在牛大叔尸体旁边低声呜咽，流出浑浊的眼泪，白枫跪了下来，确认牛大叔没了气息后，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黄的哭声越来越远，最后全部都消失了，连光都消失了，整个世界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白枫腾地站了起来，脸色阴冷，冲向泠儿家。 泠儿父母全部死在了门口，泠儿身上一点伤都没有，静静地躺在床上，不像是死去，更像是睡着了，白枫坐在床沿，握着泠儿冰冷的左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泠儿，你说了会等我回来的……”白枫的声音颤抖着，夹杂着哭腔说出来，就像是鬼魂索命的声音。 白枫就保持着这个姿势，黄趴在他脚旁，一天，两天…… 不知什么时候黄停止了哽咽，白枫也没有哭声传出来，似乎一切都静止了，静得让人怵心。一块巨石入海，一定会有一点浪花溅起，甚至引起滔天巨浪也不足为奇，但如果是一点声响都没有，像是海吞噬了巨石，那就不再处于正常行列。 第三天黄昏，白枫动了一下，摇晃地站了起来，麻木地张开双腿走向村口风老的木屋，他想知道为什么风老不阻止这一切！阻止那该死的他们，就像十几年前那样！ 但他看到的是空荡荡的木屋，东西收拾的整整齐齐，里面供奉着风老的灵位…… 白枫一口鲜血喷出，跌倒在门口，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白枫醒了过来，那是一个皎洁月光洒满大地的夜晚，他站了起来，给风老上了香，退了出去关上门，不再打扰风老的宁静。 风老是在发生这一切之前就已经逝去的，村民还给他设了灵位，或许就是在他离去一两天的事。 白枫默默地收拾着村民的尸体，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几天前那还是活生生的人，谁会想到那一晚的离别竟成了永恒。 收拾尸体的同时，白枫也在收拾着心情，在他们各自的家里设了灵位，包括那个小茅屋…… 白枫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再是那个整天村东村西无忧无虑无所事事整天晃悠的白枫了…… 收拾他们尸体的时候白枫发现，他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连村里的禽兽都杀了而没有带走，显然不是强盗所为，而是有目的的行为，禽兽的令人发指的行为！ 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到底在寻找什么？白枫握紧手中的那根极小的金色丝绳，就像牛大叔死后还紧紧攥在手中一样。 显然这金色丝绳并不是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从其中一个凶手身上扯下的，又或者是什么东西身上掉落下来的，不然以牛大叔的性格，不会明白无故甚至直到死后仍然攥紧，这显然不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只是牛叔，你就一定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人知道吗？”白枫陷入了遐思。 白枫在村落里为他们守灵了一个月，逐渐地平静了下来，分析了整件事，最后还是不得所以，他知道，再在村里待一辈子都不可能想出真相！ “无论是谁，无论目的是什么，无论前方有什么困难，无论隐藏着什么秘密，白枫发誓，会让他们付出代价，血的代价，以还你们一个公道！”白枫在村口向着全村深深一拜，握紧了怀中的包袱。 白枫转身离去，再度踏上了那条离开这里的的路，不管上一次的目的是什么，这一次的目的是寻求真相，还这里所有人一个公道！ “黄，你要留下吗？此行凶险，可能会有去无回。”白枫摸了摸黄的头，这回黄没有汪，只是甩了甩头，跟上白枫离去的步伐…… “黄，今晚我们吃巨熊rou，看到没，就那只巨熊，你先去惹恼它，让它追着你跑，你带它绕圈子，等你累了，引来我这里，我再带它绕圈子，如此轮换，直到最后把它累垮，听懂了没？”白枫指着那只仰躺在一块巨石上的巨熊，跟黄说着。 黄汪地叫了一声，然后向着巨熊冲过去，白枫爬上一棵树，给黄做了个手势，黄双目精光一闪，对着巨熊的右手手指便是一咬！ 巨熊暴起，甩了甩右手，看到黄，双手捶了捶胸，跳下巨石，向着黄追去，弱小的狗居然敢挑战它的权威，黄带着巨熊在山坡跑了几个来回，巨熊气势正旺，而黄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但它并没有把巨熊引向白枫。 白枫眉头皱了一下，跳了下去，捡起一条木棍，追上巨熊，对着巨熊的头顶便是一棍！巨熊吃痛回头扑向白枫，然后追着白枫跑，白枫目露坚毅，扔掉断了的木棍，撒腿向前逃去。 每三个来回，白枫和黄轮流休息一次，在白枫和黄来来回回交换了几次后，巨熊最后倒了下去，白枫爬上一棵树，用木棍绑住一把刀，从树上跳下，刀锋直插巨熊勃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