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春祭
凭大柱国再大炎军中的声威，给石坚白一个指挥使的官爵还不是小事一桩，这“女婿”虽然硬仗没打过，但柱国府里最不缺的就是能征善战的猛将啊。 随便派出两个辅佐，围剿几伙海贼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 石坚白能得的指挥使的位置，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至于自己筹集粮饷的事，多半是便宜丈人给他的一个考验。 解决粮饷对于无权无势的石坚白而言，确实是件天大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没有声望和武力，想从各路富豪哪儿募捐银两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大柱国从宫里回来，铁楼兰就频繁的接见旧部，各路商贾，可十天下来，筹集到的粮饷还不够百分之一， 就在昨天晚上，大柱国还下着棋很平淡的道：你不用忙了，就算是把老铁家卖了，粮饷也不够的。 铁楼兰不知道老父葫芦里卖的什药，不禁问道：你明知道他不能完成，为什么还要挖这么个大坑给他跳？ 大柱国冷哼道：能当好这个指挥使他就是我铁骁的女婿，不能就滚蛋，我管他能不能完成？ 大柱国就有这么点匪气。 人皇闭关十数载，皇子内斗，群臣阳奉阴违，国库里的银子明显不足，大柱国想坑女婿自己筹粮，他自然是乐得把指挥使的诏书发下。 现在权力被六个皇子架空，人皇除了这马上就要进棺材的大柱国，谁都不信，铁骁只有一个独女，老家伙聪明得很，没将女儿嫁给任何一个皇子王孙，甚至不招名门望族。 他的女婿只是天兵学宫一个寒门学子。 这样的人，人皇和乐意让他接管铁家的兵权。 凭人皇的眼线，石坚白在轮回教的身份当然是瞒不过他的眼睛，天下是棋，豪杰是子，人皇就是下这盘旗的人，轮回教也好，六大派也罢，对他而言，都是捏在手中的棋子。 铁楼兰见石坚白答应筹粮，而且是三天之内筹集粮饷，心里觉得他是疯了，不由道：军令如山，你大话说出口，到时候筹不到钱粮可是要吃官司的？ 高首也不无担忧的道：被那些家伙抓住把柄，脑袋搬家都有可能，石兄，这话不能乱说，待会儿诏书到来，千万不要接受，不能当指挥使，我们当个小兵也能斩首立功。 石坚白听见他们话里透着nongnong的关戚，心里涌过丝丝暖流，笑道：粮饷的事我自有计较，你们不必多说，等好消息就成。 “无论如何，我会帮你的。”铁楼兰淡淡一笑，不再多说，飞身立马，眨眼功夫，那道英姿飒爽的倩影就走远了，石坚白二人上马跟上。 三人到了校场，只见里面人山人海，红蓝黑银金五种旗帜鲜明的将士整齐划一的配合cao练，号角声响，鼓鸣吗啾，滚滚狼烟盘旋而上，如蛇似龙。 见到这数万寒甲嘶吼的春祭场面，石坚白等人也不由热血沸腾。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上阵杀敌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梦。 现在，这个梦成真了。 见到铁楼兰到来，段德龙大吼道：五行骑兵统领各就其位，春祭开始。 随着他这一生大吼，cao练停下，武士将准备好的祭祀兽头，瓜果，干货一一搬出，春祭的乐师也敲响排钟，军旗飞扬，巫师祷告，厚重低沉的排钟声响遍校场每一个角落。 到了校场之后，石坚白发现这次天兵学宫参加剿匪的学员都到了校场，春祭是大炎最重要的祭祀活动，人皇亲临，武王主持，皇子公主，王爷嫔妃尽数到场，朝堂上的大臣九品芝麻官到正一品大员都是站在巫师后面祈祷国运。 见石坚白到来，无论是学员还是文武群臣，个个阴沉着脸，显然是很不满人皇派他当剿匪指挥使。 石坚白倒不在乎这些臣子丑恶的嘴脸，他好奇的只是人皇。 只是人皇被群臣簇拥在最里面，石坚白根本就看不清楚。 春祭结束后，巫师退下，武王道：青龙滩匪寇屯粮积兵，造战船，修火炮，已经严重威胁到过往商旅安全，现朝廷欲派天兵出东海剿匪，一来让学员参与战斗历练，二来，彻底为东海渔民商船消除水匪隐患…… 武王将剿匪事宜大致一说，话风一变，道：天子下诏，封古时月，石坚白二人为剿匪指挥使，于二月二日出师之前到东岸赴任，将兵剿匪。 “授诏书！” 武王话说完，吵杂的人群里忽然被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压住。 这是人皇的声音。 他发话，文武群臣静听，不敢多发一言。 这次剿匪指挥使是个肥缺，这伙盗匪在海上打劫商船，可谓是肥得溜油，作为剿匪指挥使，定然能捞到不少好处，而且在东海水师的保护之下，带领天兵学宫学员作战没什么危险。 更何况些学员个个非富即贵，以后也都是军方的顶梁柱，现在能将他们收入麾下，对以后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 此次指挥使位置争夺，太宰夏桀，尚书杜宪等人个个各执一词，争得不可开交，都想将亲信安排进水师，结果被铁瘸子以“自筹粮饷”说动人皇，将指挥使的位置给了他那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女婿。 名额虽然已经确定，但上到大臣，下到学子，没有一个人服石坚白。 这不，太监宝公公还没拿着诏书出来，太宰夏桀，尚书杜宪，御史台程名，甚至是一直不管闲事的两朝元老陈翰林，大学士朱九真等人竟然联合上前哭诉道：出兵剿匪事关社稷安危，半点不能有闪失，大柱国女婿一不出生行伍，二没将兵经验，而且，据微臣所知，此子德cao不纯，尽做蛮子那般打劫勒索之事，因此在学宫不得人心。试问一个无才无智，无武无德的人怎能统兵杀敌？ 夏桀说完，杜宪等人也附和道：恳请请人皇收回成名，另择贤良带兵出海！ 这些一品大员联合上荐，整个校场雅雀无声，气息压抑得厉害，看杜少白等人不怀好意的把目光透过来，高首不由道：这些人联合举荐，今天情况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