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如此师徒
数日后洛阳城外 看着眼前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高大城池,面具文士眼中也不禁抹过一丝感慨之色:曾几何时自己在洛阳城中也算是一人至上万人之下的存在,那时还以为位极人臣,权倾天下的生活将会永远地陪伴着自己,只可惜这一切却尽数毁在一位武艺高强的绝世武将之下。而这位武将不是别人,正是有着战神之称的吕布。 对于吕布此人,面具文士可以说是恨之入骨,但偏偏对方却是那种以他之智依旧无法摆平的仇人,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是这样。 不得不说自打吕布投到曹cao帐下之后,面具文士也曾暗中挑拨他与曹cao之间的关系;奈何曹cao虽然也有杀吕布之心,但一来对方是主动来投,二来吕布的名气也着实太大,因此纵使面具文士能让曹cao有心,却不能让他无所顾虑地把吕布除去。 缓步走进城内,和自己脑海中的繁华相比,眼前的洛阳城无疑要显得萧条许多,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偏偏是如今正漫步在大街之上叹息的面具文士。 洛阳的占地面积很大,可以说光它一个便可抵上寻常的几座城池;就算是曹cao后来为了献帝而大力治理的许昌,在占地面积上比起洛阳还是有着不小的差距。 当年的大火虽然没能让洛阳城从此退出历史的舞台,但却成功让它从一夜之间沦为了一座无人问津的空旷之地。若非曹cao后来迫于献帝压力而派钟繇坐镇关中,只怕洛阳城里如今还是一片废墟。 在钟繇的管理之下,洛阳城也开始逐渐恢复了些许人气;只不过和当年的繁华帝都比起来,如今连街上行人都寥寥无几的洛阳城无疑就显得萧条多了。 缓步来到一座破旧的府邸门前,看着那已经歪了半边,似乎随时都要掉下来的破旧牌匾,面具文士却忽然停下了脚步,随即便已抬头看着牌匾上那斗大的董字在怔怔地出神。 唉.一声轻得几不可闻的叹息之声从面具文士的嘴里发出,随即他便已独自一人在这座破旧的府邸门前喃喃自语: 岳父,若当年你可听我一言,后来便不会惹来杀身之祸矣。 很是无奈地轻笑了一声,面具文士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那块牌匾:岳父,你放心吧,当年曾将你逼至绝境的诸侯,某家正在一个个地收拾。 说完这话后,面具文士忽然在大街之上哈哈大笑起来,让本来数量就不多的行人纷纷侧目。只不过在看到面具文士居然如同一个疯疯癫癫之人在旁若无人地放出难听的笑声之后,原本还会因为好奇而停下脚步的路人便已纷纷快步走过。 自从戴上这幅面具之后,面具文士便似乎从来没有放声大笑。若非他此时头上还戴着面具,只怕纵使是曹营中人来了,也不会认得这位正笑得前仰后翻的长袍文士。 在疯狂地大笑了片刻之后,面具文士周围的街道已然显得寂静无比;在看到周围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之后,面具文士随即又回过头来,目光依旧是牢牢地定在那块董字牌匾之上。 岳父,你可知道,昔日作为联军盟主讨伐你的袁绍,如今早已不在人世了。面具文士自言自语地声音中居然带有一丝自豪:什么四世三公,呸不过就是一无能之辈尔。 四周明明一个人都没有,但面具文士却如同在和多年未见的知己好友在聊天一般:想那袁绍居然听信小婿之言,将所有的兵马粮草尽数聚集在晋阳,结果当刘备大军攻来之时,他便已失去最后的一线生机。 四世三公之后,不过如此面具文士讽刺道:可笑那袁绍还在孤城之中等着小婿去联系曹cao一同联手对抗刘备,却不知小婿那时早已远走高飞尔。 稍稍停顿了下,面具文士又继续自言自语道:和袁绍比起来,曹cao倒是不容易对付,不过如今他既然已经败给了刘备,再加上小婿的布置,想来日后也定不会好过。 原本还是低声自语的面具文士安静了下来,随即整条大街都因此而显得分外宁静。良久之后,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方才响起一把略带哽咽的低沉声音: 岳父大人,终有一天,小婿会让曹cao以及吕布为您陪葬 一阵急急的脚步之声忽然响起,随即一把面具文士并不算陌生的声音顿时在他耳边响起:徒儿拜见师父。 面具文士缓缓回过头来,随即双眼已经看向了忽然出现的司马懿:仲达,为何到此 司马懿脸上此时竟然全是挣扎犹豫之色,看上去就像是在做什么艰难抉择一般。 有事便说,何须吞吐。面具文士淡淡地道。 只听扑通一声,司马懿竟然当街跪在了面具文士的身前,随即便已拜倒在地上低声说道: 师父,是徒儿对不起你 这话一出,面具文士的双眼忽然一缩,随即说话的语气已然寒若坚冰:如此说来,想必你是向曹cao告密了吧 司马懿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徒儿兄长以及诸多家人皆在主公麾下效命,让徒儿继续相助师父,他日一旦事发,只怕全家皆受牵累看得出来面具文士所做的事一定十分惊人,否则司马懿也不会跑去向曹cao告密。 听了司马懿这话,面具文士忽然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之后,正拜倒在地上不敢抬头的司马懿方才听到一声话语: 仲达,起来。 弟子不敢欺师灭祖毕竟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因此纵使司马懿为了家族不受牵连而选择了告发,但他此时却是无颜面对自己的师父。 起来这一声厉喝让司马懿再也无法拜倒在地上不动,当下也只好乖乖地站了起来。 仲达,你可知道,当日为师为何会把此事告知与你面具文士的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司马懿告密根本就不是一件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一般。 司马懿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羞愧:弟子无德,有负师父信任。 信任哈哈面具文士忽然仰天大笑:自从戴上这幅面具后,某便不曾相信过世间任何一人
司马懿先是不解,但本身就十分聪慧的他几乎在瞬间便已想到一个连自己都难以接受的事实:师父,难道你早就猜到徒儿会忍不住前去告密 若连这点小事都猜不到,那为师也就不配当你的师父了。面具文士缓缓道:只可惜,仲达,你终究还是让为师失望了。 一滴冷汗缓缓从司马懿的额头之上流了下来,此时他才终于发现,纵使自己已经跟在面具文士身边不少时日,但却始终无法了解到对方心中真正的想法。 你去告密,不仅司马家可安然无事,并且曹cao也会因此而赏识甚至重用你.面具文士的语气竟然带有一丝指导的意味: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告密之后再把此事告诉为师 司马懿顿时一怔。 面具文士继续说道:仲达,既是决定了要做,那便不可有一丝一毫的手软,否则日后又如何能够达成你心中的理想 司马懿浑身一震,但却没有说话。 李先生一把声音从远处直接传来,随即一名骑着战马的士兵便已快速地朝着面具文士飞奔而来。 何事面具文士的声音瞬间恢复了平静,仿佛他刚才从来就不曾激动过一般。 主公有令,请先生前往城守府议事。那名士兵连忙下马拱手道。 面具文士大手一挥:知道了,稍后某自会过去。 那士兵再度拱手行了一礼,随即便翻身上马而去。 师父,不如你趁现在赶紧离开吧眼见面具文士居然还要去见曹cao,司马懿终究还是忍不住劝道。 若某不死,只怕你此生良心难安面具文士的话让司马懿当即呆立在了原地:这算是为师最后教你的一件事情:当断不断,自受其乱 司马懿再度愣了一下,而这时面具文士已然开始转身往城守府的方向走去。 忽然,一阵惊叫之声从面具文士的背后响起:李仇,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逃跑 眼见司马懿居然当街反咬自己一口,面具文士不仅没有表示出丝毫的愤怒,反而在无数曹军涌过来之前,最后在嘴中喃喃自语道: 仲达,或许日后,你也能和卧龙凤雏一较高下。 洛阳城城守府 大厅之中,此时曹cao正一脸阴沉地坐在主位之中,而在他的身边,正低头苦思的郭嘉让人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脸色。就在面具文士被几名士兵押着走进大厅之际,表情各异的两人便已齐齐把目光都放到了他的身上。 拜见主公。面具文士说话的语气十分冰冷,让完全听不出有半点尊敬之意。 呵呵,主公曹cao脸色阴沉地冷笑道:血彰,cao何德何能,又岂敢当你的主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