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初心莫负
花语三度之四叶草。——纪念曾一起的伙伴。 “什么结果？”我吃惊道，难道还别有讲究？ “按裂天族风俗，那达慕会上男子若射中女子射的箭，则需要迎娶对方。”大公主满脸通红解释道：“刚才朔北大人两箭，可都是正中花心……” 咳咳，这……什么正中花心……我顿时感觉眼睛一花，仿佛看到一支箭嗖嗖地飞向一朵烂漫开放的花，然后崩得一声扎进花心去…… “哎……不过我们算是私下射箭，应该……没关系吧？”我注意到两位公主虽然说的是‘正中花心’当娶，不过是在那达慕会上嘛。 “裂天族男女是分开训练的，因此平时见不着。那达慕会其实就是相亲会的意思，青年男女一起射箭，如果男子能射掉女子的箭，则说明箭神安排的缘分。”大公主淡淡看着我解释道，但微微下撇的眉毛显得很无辜，像是在说你想耍赖？ “啊……”我淡淡叹了口气，这幸福来得也太突然了吧。不过虽然大公主活力干练，四公主灵气素雅，都是值得收藏的美女，但…… 官方提示：此处文献缺失。 “朔北大人？！”见我中箭，大公主脸色煞白，赶紧扶着我坐下，将伤口处衣襟撕开，查看着箭伤。 “唔……”我闷住一口气，看着四公主拿着紫玉魔弓一跺脚，转身进了营帐。 “还好，被肋骨挡住了，三度也真是的……你忍着点啊，我给你拔出来敷药。”大公主微皱着眉头，双手却熟练地为我处理着伤口，一副知性温婉模样，倒让人觉得很有**范儿。 “斯……”随着她用力拔出嵌进肋骨的箭头，我疼得不由倒抽一口凉气。大公主却只是奇怪地瞅了我一眼，并未说啥。 “大公主，你知道上帝用男人肋骨造女人的故事吗？”见大公主低头处理伤口并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我突然想到一个话题，正好这会子肋骨疼得厉害。 “用男人肋骨造女人？”大公主抬起头，质疑得看着我。 “嗯啊。传说上帝造了亚当，为了他有帮手，就用他的肋骨造了夏娃，夏娃的名字是亚当自己取得，意思是骨中之骨，rou中之rou。” 不等我说下去，我就从大公主眼中读到了更浓烈的疑惑，然而她却突然又噗嗤笑道：“难道你是想让我帮你把这根断了的肋骨取出来造个女人？” “哈哈哈，好想法~”我也不禁一笑，然后继续道：“但你说上帝为什么不用其他的骨头来造，比如手指头，脚趾头，头盖骨什么的” “不知道，那你得去问上帝他老人家……”大公主一边嘟哝着回答我，一边从衣服中取出一些药剂涂在我伤口上。 “肋骨是接近心脏的地方，知道软肋吧，据说上帝的本意就是希望男人保护自己心脏一样保护女人。而不用头顶骨，是不让女人站男人顶上，不用脚趾骨，也是不让男人踩在女人身上。我觉得，这个传说很有意思嘿嘿~”我淡淡笑道。 大公主这时也停下动作，却是绷着脸道：“你给我说这个干嘛……” “……”我顿时哑口无言，然后迅速反应道：“是啊，我该给你说另一个传说，据说夏娃并非神造的第一个女人，真正的第一个女人是和亚当一样由上帝单独用泥土和生气造成，名字叫做莉莉丝（LILITH）。” “然后呢？” “然后……莉莉丝不喜欢亚当，和魔鬼逃走了。也就是说，去了魔界。你们都是莉莉丝的后代。” “这样说朔北大人不也是魔么。难道不是莉莉丝的后代？”大公主有点不高兴道。 “嗯，怎么说呢……”我笑笑道：“其实我并非完全是朔北，而只是拥有朔北的灵魂，我其实只是一个人类，并且有自己完整的灵魂。所以我的寿命也远远短于你们，不论是你们对朔北有好感也好，还是对我，我都不能娶你们，并非其他意思。而且，如你所见，我的肋骨也断了（暗示山与海）。” 大公主没有再说话，沉默看了我一分钟，然后站起转身走了。 “……”我一个人呆坐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无奈摇摇头，捆好衣襟，扶着箭靶爬起来，慢慢往回走去。 一路上最后大公主那个沉默的眼神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感觉甚至比四公主那一箭，更扎心。如她们所说，最早的倾慕只是听闻朔北被心爱的女子杀伤，却致死未动，仍旧一直听着她歌唱。人人都想嫁给这样专情用心的一个男子。 因此两人方才见箭中靶心，本也是有高兴的，被我拒绝的四公主心愿未遂便说不娶也行，只要我能像朔北受栖一箭一样受她一箭，她心愿既了，便也两不相干。 我虽答应了，但也没想到她真射啊！不过，还是大公主最后两道沉默的目光之箭让我感到心痛，只是，我虽不是烂好人，但也毕竟不是烂人，怎么会同时娶这么多人…… 摇摇晃晃，不知觉再次回到玻璃屋，只见正厅玻璃门大开着，山与海正笼着一件唐红衣裙在那试装。 “这是干嘛？”我抚着胸口走过去道。 “试衣服呐~七七，你看，这个裙子好看吧？”山与海说着拈着裙边在我面前一转，嫣红的长裙展开硕大裙摆，如同一朵盛放的牡丹，还蛮有宫廷气息的。 “嗯。”我由衷点点头道。 山与海满意地笑笑，然后向我走过来，仿似注意到我有点不一样，问道：“七七，看你脸色潮红，这么累的样子，该不是刚刚去采桃花，又在哪位佳人身上卖力了吧？”她说话，语气挑逗，倒并不认真。 于是淡淡道：“采什么桃花，当箭靶差不多。” “啊，”山与海用纤长手指轻盖住小口，做出惊讶的模样，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学会这种浮夸的。“吾该早点为你占一卦的，今日汝虽有桃花运，却是烂桃花，有桃花转血光之灾的倾向呢。” “切，说的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我没气回了一句，从桌上拿了一杯水喝。 “是啊，吾当然都知道。”山与海却语气突然认真，走到我身边搭着我肩膀道：“吾不仅知道四公主射了你一箭，还知道那个叫少司命的姑娘来找过你。” “少司命？”我一惊，那刚才她们岂不是在这见过了。 “嗯，见过了~”一张吐着舌头的脸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吓得我一哆嗦，胸口伤口扯得一阵疼。但看着眼前拌着鬼脸的山与海，我不禁想起魔界火螭族遇见的会读心术的阿拉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山与海却又大大拍拍手道：“汝要走了，肯定要去见见人家吧？” “是。”但无论怎样，我确实要去的。 “昂~那你的答应我一件事~”我去，她竟然开始撒娇，这是演戏狂魔么…… “什么？”不知不觉间，我突然才意识到，我们现在竟然已经有了夫妻的意识，在避免着其他外界的干扰…… 山与海再次回复正常，挪动红色身影靠近我道：“吾算过了，你和那姑娘渊源不浅，这次分别就是生离，你定会睡她！”说着眼睛瞪着我，却不等我回话又转温柔道：“不过……奴家就只两个要求，一，只此一次；二，”说着眼睛又是一转，微微低下眉睫羞涩状道：“不准用我们的姿势……” “睡她？不……不可能的……”我想也没想，自己绝不会如此乱来。 “嗯，”山与海轻轻撅了撅嘴，无所谓地淡淡道：“那个少司命呢，其实蛮可怜的，以前是纠结于自己被火烧伤的容貌，过得凄凄惨惨的。后来好不容易把烧伤的心结解了呢，又一直纠结于自己是鬼的事情，跟着某人怪界、魔界地到处跑，却只知北北不知云小七啊~” “……” “得了，给你半个时辰，赶紧去。完了我们就出发了，再晚要是再来个米迦勒，我们可就走不了了~”山与海说着将我往外推了推。 走在路上我开始不断回忆起有关少司命的记忆，从鬼界相遇，被她坑着去鬼界景点体验模拟人生，再到魔界我暴走她拼命想护住和她一样被烧伤的小女孩，再到火螭帐中一夜长谈，以及在山与海的弱点试炼中，一起经历她生前最后一个片段。 山与海说得没错，其实少司命一直很自卑，人间变故给她留下太多阴影，以至于已经不受疤痕影响貌美如花的她依然觉得抬不起头，孤独一人四处游荡，交往甚稀。自己当初鼓励过她，但好像并未按照试炼中说的，做对她温柔的人，不在乎她一切的朋友。一直一直，都是她跟着我在打转，我，并未照顾她…… 不过，我敲开少司命房门时，她一脸惺忪，似乎还没睡醒，打开门让我进去，就又趴床上去了。 我不禁想到山与海说的我要睡少司命的预言，不禁心里一紧，赶紧把她戳起来。 “干嘛啊？现在才有空理我啊，我没空……我……要睡觉……”说着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但，听她口气，也不像生气，睡觉也是真的……但山与海说她之前去找过我……莫非是山与海打得幌子？ 但不管其他，刚刚一番反省使我觉得愧疚不已。看着趴在桌子上睡着的少司命，一头漫长青丝披散在穿着白色睡衣的背上，不觉心中一动。 不过，长头发虽好，梳起来才发现很费劲啊，经常会在梳到末端卡住，使劲又怕把她给弄醒了，于是自作主张打来一盆水，把发梢打湿，果然好梳多了。转念一想，一大半都被我弄湿了，干脆给她洗个头得了。 于是弄来热水，把盆子放在桌上，一束一束把少司命的长发放进盆中，发丝在水中散开，宛如水藻，极其漂亮，仔细揉搓清洗后，又用毛巾擦干。 看着披着柔顺的一头长发趴在桌上睡着的少司命，我满意点点头，这也算是我们的告别仪式了吧。于是收起刚才怕她醒来的催眠香，关上门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