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戮魂之刑
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吗？ “戮魂之刑！北北，你……”在少司命惊讶的声音里，众人只见朔北将虚空之剑收回虚空，然后四个手执鬼刀的伏刀武魔趁机上前制服住朔北。 “好，朔北，你既然敢作敢当，本宫就先依上古族法，镜耀城两万七千一百零七条性命，判你接受两万七千一百零七道赎罪鞭笞的戮魂之刑，可有异议？”弥和惹王后说话时，握着权杖的右手竟也微微发抖，但心中的怨恨却因此稍有释放，而变得轻松。。 这戮魂之刑自上古创立以来，最极限的责罚是三千年前裂天族大护法之子谋逆篡杀八千七百余名当权族人，因罪行严重，影响恶劣被判处九千九百九十九道戮魂之刑，结果执行到八千八百就已魂飞魄散，rou体顿时也化为朽骨尘泥。这朔北一下子杀了两万七千多名裂天族众，恐怕即便是最强魔尊，也撑不过一万。 但朔北却抬头直视弥和惹王后道：“吾愿承受。”那目光澄澈灵动，宛如万千水色波光在其中泛动，令人心神平静。对视的一刹那，弥和惹王后不禁心生疑惑，朔北方才拔剑浑身魔气躁动，分明要暴走，而如今这般凝静安静，浑然不似一人。但事已至此，皆是你朔北自作自受，休怪本宫残忍。于是长袖一挥，伏刀武魔即刻押起朔北向殿外走去。 少司命和拿着长槊的恶来两人是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但一咬牙还是只好先跟出去了。 而殿上弥和惹王后与座下六位领事也随众人走出大殿。 按裂天族族规，戮魂之刑执行地便在补天广场执行，并且需族长及六领事都在场方可执行，如今族长弥和惹王与其他五位领事不在，但王后与五位公主暂行相应职权，因此也可举行。 这补天广场就是方才进门后路过的那个四周立有八根神像石柱，中间矗立着捧着紫色水晶球手掌的那个圆形广场。 本来广场重地平时闲人不可逗留，但此刻最强魔朔北因屠城两万余人将接受戮魂之刑的消息不胫而走，除了前来协助执行刑罚的四位祭司外，二王城中男女老少皆来围观。 “立刑架！” 随着老者领事的命令，一个血迹斑斑的巨大铁木制十字架在两个伏刀武魔用力牵拉下缓缓立起。 “祭司请愿安魂！” 四个赶来的披着灰色麻布斗篷的祭司手持着不同法器绕着十字架和被押着站立十字架前的朔北念了一番祝词，其中一个祭司从碗一样的法器中拿出一个长形硬物在朔北额头轻点了一下。 “竟然是人指骨……完了，北北，你逞能了吧……”看清楚硬物的少司命皱紧眉头担心道。 “少司命，九候可以吗？”一旁的恶来也开始不安，杀人他在行，现在情况他却不知道该怎么拿主意。 “我也不知道啊……先看看再说吧……”少司命没有回头，盯着一脸平静的朔北，心里是又疼又急，双手也在身前静静捏着。 “执行官请赎罪鞭！” 随着老者领事的又一声命令，喧闹人群顿时安静，即便不知内情的人也能感受到，这种寂静是产生于赎罪鞭的威慑力，那是一种恐怖骇人的存在。 只有一个脚步身传来，那是上身裸-露的一个高大魔武者，双手附在胸前执着……与其说是鞭子，不如说是一颗人头！那是一颗已经干化的女人人头，长长的发丝凌乱垂下，给人的感觉这不是什么赎罪鞭，更像是锁魂的诅咒。 行刑的高大魔武者站立在十字架后，然后带起黑色面具，将手中赎罪鞭（人头！）高高举起，人头上的发丝垂下，宛如黑水。 “行刑！” 开始行刑的声音响起，人群也不觉为之一颤，这是千年才会遇见一次的极刑，鞭笞灵魂！因此，首先动作的不是拿赎罪鞭的魔武者，而是那是个祭司，只见他们念咒施法，一根红色的光线便将朔北从地上捆缚于竖起的高大十字架上，然后又是一阵念咒，红色绳索竟生生地勒进了朔北身体，朔北脸上露出痛苦表情，随着红绳完全勒入身体发出一声痛苦嘶吼。 “北北！” “九候！” 不光少司命和恶来担心而心疼的叫出名字来，周围围观群众中一些年轻女子也以手掌覆面，不忍观看。但随着朔北痛苦嘶吼声，勒进身体的红绳已不可见，而一个白色的影子般的东西缓缓在身体中若隐若现。 “那就是灵魂吗……” “真正的鞭笞才开始……” 人群中低声的议论中，带着黑铁面具的魔武者高举起手中赎罪鞭，用力向面前十字架上那团别白色物质覆盖的朔北击去。 本来和普通头发无异的赎罪鞭击上朔北灵魂时却发出红色火焰，发出噗嗤声响，朔北虽未呻-吟，但紧咬得牙关、紧皱的眉头让旁观者不难想象那是何种剧烈滋味。 不等那第一下击打闪现的红光消散，紧接着第二下又击打过来……人群鸦雀无声，只有十字架旁一位祭司用一串五颜六色的珠子记录着鞭笞次数…… “北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毫无办法的少司命，突然察觉到原来真有那种想要分担却不能承受的情况，以前朔北劝说她放下伤痕的事，之前总有种他不理解只是好心说说而已，但现在看来，光是靠言语是如何难以与真实痛苦想抗的。要不是在怪界模拟情境里经历弱点试炼，她永远也感受不到朔北那颗言语无法表露出的心疼之心。但那一刻的每一分增长的领悟，都变成现在多一份的撕心裂肺。 没有什么，比你心好不容易认定的东西被摧残更令人难以承受了。 “七百一十二、七百一十三、七百一十四……”安静的的人群中，只有一个裂天族的少女挤在人群前，若如所事地数着鞭打次数。 这个小女孩和上次少司命在镜耀城最后想救的那个女孩一样，看起来乖巧可爱，梳着马尾辫，神色稚嫩，此情此景少司命却突然厌恶她起来，但小女孩突然回过头，看着少司命似得笑了一笑，少司命顿时又被惊出一身冷汗，那个女孩是个瞎子，眼珠全无，只有两个空洞眼窝的瞎子，所以你瞎啊这种台词就不用了。 “九百三十一，九百三十二……九百八十六……” 此时朔北本来紧握的双手已经松开，无力地垂在十字架上。 弥和惹王后心里想笑，却还是只皱了皱眉头，心道传说中的朔北毕竟也还是一个普通的魔罢了…… 再说这边云小七，倒是心生好奇地在大鱼谷走着，当然，用的鲸神的身体。本来天绕之赐是共享两人的感官、能量甚至心思意念，但他不知道鲸神占卜得知他在裂天族犯险大凶，于是不得已再次施展天绕之赐名曰夺魂祭的法术，将二人生生换了个身体。我们这个主人公嘛，大部分时间比较呆，所以当然不会发现这个细节，还在高高兴兴的去东边沼泽地去捉兔子，准备给鲸神一个大“祭品”，不时还左右贼咪咪地看看，哈哈，四下无人，于是再次把鲸神上次当着自己面毫无防备地挑开胸前“忠心护主”的两缕金色长发撩起，果然玲珑型啊，嘿嘿嘿…… 但刚在堵兔洞时，突然眼睛一花，再次出现之前的感觉，仿似看到幻象眼前站着一群密密麻麻的人，自己则被挂在一个什么东西上，但很快他就又听到声音了，有哭声和呻-吟声……循着声音看去，哭声是从人群中一身红衣的女子那儿传来的，那是少司命，旁边恶来也半蹲在少司命旁边，皱眉低声说着什么。再一听，那呻-吟声，竟然是自己发出的。很快整个意识都从鲸神那边转回了，看着身后手持人头大鞭频频挥动的魔武士，以及面无表情的围观群众，还有哭着的少司命和一脸严肃却微有得意的弥和惹王后，云小七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竟然在接受戮魂之刑！ 现在自己被鞭笞却无感觉，想必嗯哼**的肯定就是朔北了，于是准备开口叫停，耳边却传来低微的声音，那声音微弱但用力，想必是很重要的话，于是我便仔细去听，那声音如此熟悉，是鲸神的！ “小七，我是海棠，听我说。不要动武，上次你们在镜耀城屠杀两万余人，这在末世审判是及重的罪罚，因此一定要在这儿把那笔罪债消除了，明白吗？” “额，那我要被打多少下？看起来很疼的样子……”我还未认真想过事情经过，脱口而出。 好一会儿鲸神的声音才继续道：“两万七千一百零七条人命，就是两万七千一百零七下，但因为赎罪鞭鞭笞灵魂是十道力量一次深入，每一次其实是十道戮魂之刑，因此满算总共也就两千七百一十一下。方才我已替你免去一千二百三十下，实在是灵力太弱，天绕之赐法术无法维持才会各自灵魂回到身体。所以剩下的……” 我万没料到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心突然沉到了冰水里，于是沉默道：“鲸神，别说了，你休息吧。我没问题的。” “两千一百一十一、两千一百一十二……” 耳边传来小孩子的数数声，经过刚才鲸神一说，我明白还剩下不过七百下，鲸神和朔北各承受了一千多下。 于是对朔北道：“让我来吧。” 白影一样浮在身体上空的朔北却看着我轻蔑笑道：“就你这个灵魄，三百下就能魂飞魄散。”说着时人头赎罪鞭带着长发再次击来，他皱眉发出一声闷哼，半天才把眉毛拉直看着我道：“虽说镜耀城屠城主责在我，不过要是你不来二王城我们也不会被搞什么戮魂之刑，就给你留三百下好了，嗯啊……”说着又是一记鞭子，眉头又皱起来。 “……”看样子确实很疼，不过不为自己，不为朔北，只是为鲸神我也必须要去承受，无论这是刀山火海还是油锅炮烙。不过还是有点担心朔北说的，我这个灵魄三百多下就能魂飞魄散，于是也不敢多加，便点点头道：“好！” “哼~”朔北偏过头到一边，一记鞭子打来，这次却没有出声，只是淡淡道：“美人面前都知道逞英雄啊。”我虽知他说的是鲸神，但话语中的怅惘沉默我知道，他仍思念着栖。 “逞英雄也是英雄~”我不由地呵呵一笑道。 “哼~”他转过脸来瞪了我一眼，然后也笑道：“算吧……” 于是两人不由会心笑起来。一记鞭影却又闪过来。 “嗯啊……”逞英雄的声音页再次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