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憋屈死你
卓康被搞得如此狼狈，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心知有这么多人在场，他是不得不低头忍 让的。楼上这么大动静，早已经引起了楼上楼下不少多事的酒客，涌到楼梯上，楼道里观看旁听。 “三少爷，刚才是，是我错了。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我计较，你有什么值得我计较的。说，你承不承认，你其实就是我卓府养的一条狗！”卓不凡厉声逼问道。 “少爷！” “不要叫我少爷，你不配，说，你是不是我卓府养的一条狗！” 卓康双拳握紧，青筋暴出，可终究又放下了拳头，低声地说道：“是，我是卓府养的一条狗！” “大声点，我听不见！”卓不凡再次逼问道。 “是，我是卓府养的一条狗！”卓康只好加大声音又说了一遍，眼中充满着狠毒怨恨。 卓不凡看在眼里，却并不以为意，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口中说话更加咄咄逼人：“你不过是卓府养的一条狗而已，谁给你的权力在外面招摇撞骗！” “我以后不敢了，还请少爷看在我爹的面子上……”卓康低声求饶道。 “你爹？你是一条狗，那你爹难道还是什么好东西？”卓不凡冷漠地道。 “你……”卓康终于按捺不住，右手不由得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卓不凡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他握刀柄的细节，伸出手指头，边点戳着卓康的脑门，边继续羞辱他道：“你什么你，难道我说错了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老子是狗，才会生出你这样一条烂狗来。” “啊！”卓康脸上大怒，发出一声低哑的嘶吼声，“锵”的一声将腰间弯刀拨了出来，森寒的刀光闪烁不定，杀意涌现。 楼上楼下观望的食客见此情景，吓得赶紧跑回自己房间，不敢再看。 卓不凡却神色不变，反而用一种嘲讽挑衅的目光看着卓康，不屑的道：卓康，既已抽刀，为什么不敢直接斩下来！大胆的斩下来，来啊！” 说着，卓不凡竟全然不顾长刀就在头顶上方，反而举步向前跨出了一步。 卓康眼神闪烁不定，显然一时拿不定主意，只激得自己满脸通红，额头上一滴滴热汗渗了出来，手腕竟然有些颤抖。 “怎么，你这么孬种吗？我刚才在骂你父亲啊。我说他是一条狗，是我卓府养的一条狗！你不生气吗！”卓不凡边说着，又朝前走了一步。 “不要逼我！”卓康大声吼着，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腕紧了紧，青筋再一次暴出，随着卓不凡的脚步前进，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大步 “逼你又如何。我身为卓府货真价实的少爷，无论修炼天赋是高是低，天生就比你高贵。而你，只能怪自己投错了胎。所以你修炼到先天又如何，你手中有刀又如何，你敢斩我吗？你敢杀你口中所说的废物吗？”卓不凡再逼近一步。 卓康手腕连续紧了好几下，青筋一条条鼓了出来，显然他内心的挣扎极为剧烈。他很清楚地知道，要杀这位少爷，他根本不用出刀，抽刀只不过是给自己壮胆，同时吓唬对方罢了。 虽然传言卓不凡现在能够修炼，而且拥有了后天四阶修为，但他卓康却是已经达到先天境界了啊。 然而，这根本就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身份的问题。卓康很清楚，自己和父亲能够在京都混得风生水起，完全是沾了卓家的光，仗着父亲卓家大总管的身份。如果离开了卓家这个保护.伞，他们父子俩根本连狗屁都不是。 而眼前的卓不凡虽然并不受卓府大多数人的待见，却是卓家的嫡系，还是被威远侯府允许参与“武圣祭祀”的嫡亲，地位已经发生变化，连皇室要处分他都得掂量掂量了。 若是自己这一刀真的斩下去了，就是“以奴轼主”，按帝国律例，自己父子俩，乃至整个家族，都要给他陪葬。 斩下这一刀，就等于自杀，而且还是要以全家陪葬为代价的自杀，但不斩下去，就此收刀，任由卓不凡如此辱骂，这口气却又委实难出。 郁闷憋于心中，无法发泄，如桃核卡住了气管，想吐固然吐不出，想咽却又咽不下去……那感觉，甭提有多难受了。 卓不凡却根本不顾他的感受，冷笑声中，竟又上前一步，将卓康逼得再次后退，嘴里继续讽刺道：“怎么？不敢啊？既然没有狗胆……你刚才拔刀做什么？你不说我是废物吗？你连杀一个废物的勇气都没有吗？看来，我骂你是狗，都是侮辱了狗，你连一条狗都不如，狗急了还会跳墙，你呢！” 卓不凡步步逼近，卓康接连后退，随着这种僵持，卓康握刀的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眼中布满了血丝，额头不断地有冷汗渗出。 “你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不要逼我杀你！”卓康嘴唇哆嗦着，发出歇斯底里地嚎叫，但这种看似凶狠的吼叫，看在旁观者眼中，却分明就是一种哀求。 “今天你家少爷我，就逼你了，怎么的？动手杀我啊！你这个无胆小人！说别人是废物，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废物！一个窝囊废！一个没用的奴才！狗奴才！” “啊～”卓康大吼一声，浑身热血尽数涌了上来，身躯颤抖得更加厉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恨意绵绵，闪出狰狞疯狂的怪异神色。 卓不凡这番无情的辱骂，让他感到了由衷的羞辱，原本已经紧绷得如拉开的弓弦，处在崩碎边缘的神智瞬间崩溃！ 此刻的卓康再也顾不得什么后果，甚至是再也想不到什么后果，心下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将眼前这个羞辱自己的混账杀了！ 突兀地厉吼一声：“你找死！”卓康手中弯刀，就要不管不顾的一斩而下！ “什么人这么大胆，敢在京都之地闹事啊！”这时，突然听到楼下一声粗豪的声音传来，犹如雷霆一般，拥有无穷的威严。 随着这声暴喝，一道高大人影冲上楼来。从他一身铠甲，腰挎长剑来看，这人影是一名负责京都治安的禁卫军都统。 酒楼老板和几位食客见卓不凡等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好派人报官，正好这禁卫都统带手下巡察到这附近。 禁卫军都统的一声暴喝，使得卓康本已趋于崩溃的神智，突然恢复了一丝清明，手中刀势一缓，在离卓不凡头顶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是卓府三少爷，这位奴才要‘以奴轼主’，你还不快快将他拿下！”卓不凡朝那禁卫军都统喊道。 这都统上楼来，其实一眼认出了卓不凡。这位卓府三少爷，据说已经打破身体缺陷，可以修炼，正式被威远侯府认为嫡系子弟。而且与人几次打斗，都以获胜收场。 身为禁卫军都统，他自然多加留心了，所以一眼就认出了卓不凡。 听到卓不凡的话，禁卫军都统脸色一变，威远侯卓府的主子们如果出事，自己这官职不保是小，搞不好小命都要玩玩了。 “大胆狂徒，以奴轼主，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啊！还不放下凶器，束手就擒！”都统“锵”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遥指卓康。 “株连九族”这四字一出，神智还有些迷糊的卓康立马完全清醒过来，再次意识到了自己这样做的严重后果。 “咣当”一声，卓康手中的弯刀掉在了地上，随即“咚”的一声，卓康的整个人也好像被抽去了力气一样，瘫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