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线索
不管这些书到底是不是真的，大脑处于超负荷状态的陈俊也不敢去翻看——除非他真的想要被脑溢血或者爆头。 反正这里的书他以前都读过。 因而他翻看这几本书的唯一意义就是验证书籍的真假，顺便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那又何必着急呢，在他状态非常不好的时候？ 陈俊远离了书架，而这些发现也令他失去了继续用电脑查询资料的兴趣。将电脑一关，他径直前往了卧室，补觉…… 一觉醒来的陈俊觉得脑子依旧昏昏沉沉，而且浑身好像散了架一般。 ——这属于正常情况，毕竟赵九尧一共只移植了三个细胞，短时间内灵魂强**弱的现象难以改变，而且在不敢任由‘赵九尧’变成怪物的情况下，也没办法改变。 ——可以预见的，软件强，硬件弱的局面还会持续很久。而多吃多睡，大约算个比较方便的治标的办法了。 十几个小时的睡眠过后，陈俊在半睡半醒间迎接了中介公司和那位客户——他定的铃声只比预约的看房时间早上二十分钟，勉强够他在梦游状态下洗漱一番。 打发走了看房的队伍，他才换了一身运动装，出门找了个地方吃早餐。 陈俊对于棒子的食物尿性早就有心里准备。昨天去买菜的时候，他就推测这边的棒子伙食依旧差的掉底。 毕竟朝鲜所谓的三千里地山河一向是地小物稀的代表。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看一下rou类的价格高低，就能推测出这边的伙食强弱。地小物稀意味着本土伙食都是垃圾——事实上，大吃货帝国的居民出了国，说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永远是错不了的。而如果rou啊菜啊都比较贵，那更是原材料上掐死了厨艺进步的空间。 ——给上层人物们吃的东西并不能代表这里的平均水准，而且西化的厉害的韩国上层倾向于什么也不必说。反正找个小饭店吃点什么的陈俊不报什么希望了。 哪怕旁边就是大****，这边的rou类依旧贵的离谱。按照棒子的逻辑，自己家的才是最好的。就拿rou来说，韩国的国策上长期打压进口rou。力捧自己的所谓韩牛——然而它并不好吃，rou价却高得离谱。蔬菜和水果方面虽然没有这么离谱，但是也不强，关税比rou类低一点，可本国产量更低…… ……所以老老实实滚去啃米饭就泡菜啊！这可是大白菜都往往供不应求的国度，年糕啊、炸酱面之流的东西火不起来就有鬼了。 总之，往自己嘴里塞了一大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面食之后。补充了身体，特别是大脑消耗的能量以后。他径直前往了南山。 南山是个挺有名的地方。比如南山电视塔是首尔标志性建筑，东国大学也位于南山半腰，足够俯瞰整个首尔市。 所以在登南山的时候，她还能捎带去参观一下在韩娱里出现频率也是相当高的东国大学。刨去汉江大桥那种标志性建筑，这所大学的出现频率也算的上是第一梯队了。陈俊其实是有些好奇的，就是他一直没时间来。 ——跟宅女谈恋爱的好处之一，就是不用经常出去旅游，买东西和压马路。跟明星也是同理。那么两者相加，平时事儿忙的死宅男没来过也很正常。 东国大学的风景不错。而且这个时间正值放假，还留在学校的不是留学生、研究生就是工作人员，，简单来说就是略显空旷。 陈俊没费什么力气就进去看了看，没发现这里和别的大学有什么太大的不一样以后，他就从侧门离开了。 从东国大学侧门出去有两条路直通南山。好处就是游客比较少，在本世界他作为一只单身狗，陈俊并不想见到各种秀恩爱的场面，‘赵九尧’的执念大约也是…… 可惜的是，即使是小道，三三两两的情侣总归是能看见的。好在那帮人往往说说笑笑把登山当成了散步，或者时不时就要笑闹一番，胸中莫名燃起了FFF熊熊火焰的陈俊干脆踩着泥土迅速前行。 尽管对于陈俊来说，他根本没走过这条道路，但是他还是不假思索的前行——因为这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赵九尧肯定来过这里。 ——考虑到这处景点算是情侣高发区并且还在山上的某个位置留下了情人锁，那么跟他来的人自然不言而喻。 “爱情之路吗？从这执念来看。搞不好还是情定南山的那种剧情！” 嘀咕了两句，陈俊迅速的加快了脚步。 小径上的行人原本就不多，陈俊的脚步又快，步子又大，时不时就能进入前后都不见人的场景。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快十点了，陈俊走着走着就会碰到一些雾气。 “不对！”他猛然停下了脚步，“为什么每次独行的时候都能见到雾气，而周围有行人的时候就没有呢？” 陈俊想了想，往旁边拐了两步。 他既不怕有什么幺蛾子，也希望能找到什么线索，所以发现问题以后自然选择了毫不犹豫的……作死。假如这真的是某种超自然力量的话。 当他离开小路，向着旁边的树林快走了两步以后，本来稀薄的雾气果然陡然变得浓密，可见度迅速被压缩到了一米之内。 只是这雾气来的快散的也快，陈俊很快发现自己依然走在小路上。 不过……出现在他眼前的世界，是黑白的。 他可以肯定，自己没有变成色盲。所以，陈俊没有急着行动，而是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缓缓前行。他还隐隐听到了一种细碎的响声，咔哒咔哒，声音十分轻微却也十分清晰，不知从何处传来。只有当他试图凝神去倾听的时候，才会消失掉。等到他不经意时。又会再次响起…… 搜寻声音来源无果以后，陈俊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反正没有目标，干脆节省一下体力，以不变应万变。 念及此处，他干脆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这里会发生什么。 不多时，他就看见正好有两个行人慢慢走来。来者是一男一女。女入留着黑色长发，穿着风衣、长裤。脖子上裹着条围巾，还戴着口罩和墨镜，把脸遮的严严实实的。 不过牵着女人的手的男人就有点令人不舒服了。陈俊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正是现在长在他脸上的那张脸。 灵异事件？ 陈俊径直走了过去，却被二者无视了。无论他怎么呼喊，两人仍然我行我素对他没反应。而当他试图使用肢体语言的时候，却连人都触摸不到。 见状，陈俊只能选择光明正大的尾行了。 他跟着两人通过小径踏足平坦的大道。女人低着头看着脚尖走路，而‘赵九尧’则是挺胸抬头。牵着女人的手靠着路边漫步。 而上了大道以后，陈俊居然在这个黑白色的世界里发现了别的游客。但是依然如同那两人一样，他仿佛就是个幽灵。 南山公园为了保护生态环境，禁止国民自驾游，只允许搭乘外国游客的出租车和载客二十人一上的大巴通行南山环山公路。双车道上行驶的车辆很少，几乎过十来分钟才能看到一辆大巴车驶过。 不信邪的陈俊还跑去横在路上，然后眼睁睁看着黄色的大巴车从他身体穿过去。 ……老子变成幽灵了我靠！ 而每次黄色大巴车驶过的时候。女人就会就牵着男人的手跑到马路正中间踩着黄色的斑马线走猫步，两个人还一边走一边笑。同时，那咔哒咔哒的声音也在陈俊耳边越发响亮起来。 在南山这地方，乘坐电缆登山是情侣的必修课，陈俊前面的一对儿自然不会例外，他也就跟着两人上了缆车。 缆车运行时间约为三分钟。最高可以升至距离地面一百三十八米，在缆车内首尔全城尽收眼底。陈俊很少登高，忍不住四下里打量起来。 紧接着，他就发现了问题。在缆车里向下望，居然大部分区域被雾气覆盖了。 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赫然发现，只有‘赵九尧’目光大量的部分没有被雾气覆盖。他注视着哪里，哪里就是正常的黑白风景。当他的视线移开的时候，下面无论从哪里看都是被雾气遮蔽了。 陈俊在心里立刻有了推测。 当缆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安下心来做了观众的陈俊继续着他的尾行大业。 南山公园是许多韩剧的取景地，从南山台阶到首尔塔顶端处处都留下了韩剧的踪迹，而南山的顶端正有一处地方，密密麻麻挂满了情人锁。 整整三面网状的护栏上，情人锁这玩意挂的何止成千上万？虽然各式各样各种颜色的都有，但陈俊估摸着仍然处于能搞死密集恐惧着患者的地步。 “啊，是情人锁墙！”尾行了这么久，陈俊终于听到了女人说话的声音。 有些耳熟，还带着点奶音。不过还没等他想清楚，随着这一句话，整个世界居然恢复了彩色的状态。 陈俊愣了一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低着头饶有兴致地阅读锁上书写的文字了。 “尧，我们也写个情人锁挂起来好不好？” 等陈俊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了这句话。 陈俊不紧不慢的跟随这两人跑去楼下的纪念品商店去买情人锁，又看着他们两人选定了一款心形的粉红色情人锁带到了墙边。 “尧，你先写。”女人的容貌依旧看不清，但是陈俊能听出话里那种喜滋滋的感觉。 “我写什么？”赵九尧愕然问道。 “你想写什么就写什么，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写的？” “有，当然有了！”赵九尧连忙结果锁来，稍加思索就写了个‘爱你一万年’。想了想，他又再下面用中文写了一行小字，‘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女人接过粉红色情人锁看了看，不置可否，只是转过身去埋头写字，一边写一边还说着，“不许偷看。” 陈俊十分好奇的想要去观察一番，却怎么也看不清女人写了点什么。 ——这果然是某人的记忆碎片吗？那些实际上不知道，又实在脑补不出来的东西，干脆就是不可见的。 还没巴掌大的同心锁总共也写不下几个字，陈俊也没有一定要看的好奇心。 他只是默默地跟着两个人，打起精神来，打算记住挂锁的位置。等到这个疑似回忆杀的玩意走完了，他好去拆锁。 “我们去挂锁。”这一次改为女人拉着赵九尧的手掌漫步前行，两个人开始认真地挑选起来……或者说，她认真的挑选起最合适的地点来。 “那里怎么样？” “锁太多，不行。” …… “这里呢？” “锁太少，不行。” …… “你看那边锁不多也少。” “太偏，不行。” …… “这里不多不少又不偏，总可以了吧？” “风吹日晒，对锁不好。” …… 陈俊默默的尾随两人逛了又逛，找了又找，选了又选，一直到夕阳西下，天际间渲染出一道靓丽的红霞，映着万家灯火，呈现出首尔独特的夜景之后，这枚情人锁才最终成功落锁。 毫无存在感的陈俊连忙睁大眼睛，顾不得已经有些昏暗的光芒，仔细记住挂锁的位置和周遭标志性的东西。而在陈俊仔细打量周遭的时候，赵九尧和他的女朋友/妻子已经跑到另外一个地方去玩起了自拍。 这倒是个看破对方真身的机会，不过陈俊没有那个功夫。他努力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来看去，加深对这里的印象。 很快，咔哒咔哒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陈俊眼前瞬时天旋地转。 等他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蹲在小路旁，死死地盯着那块手表，仿佛有杀父之仇，恨不能把它吞进肚子里或者碎尸万段。 “很好，我知道去哪里了。”说完，他站起身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