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失算
比赛场地共有40个，都是情景治疗室，足够所有赛项同时进行。 凌曼一早就来找风小计，说：“给你先选，你先改我的，还是我先改你的？” 风小计猜测凌曼还不知道自己的记忆综合力水平，就说：“你先改我的吧。” 果不其然，凌曼先挑了关于顾明远的两段记忆进行修改。 她取出两瓶药。 风小计一看，惊了一下，说：“你想用助催眠药对付我？又是你那超标药？” “虽然都是经过我精心配置的药，但是你放心，比赛中，所有药物和剂量都受到严格监控，只是，小计，你与别人不同，你原本就是因为这个助催眠药而天资折损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能抵御这药几分？会不会还有什么副作用？” “凌曼，我记忆综合力已经这样了，对我，你还要去这么尽？” “我向来只要十拿九稳，宁错杀你，也不会放过你。” “我和你何怨何仇？” “没有，但，你挡我的路，还有，抢我所爱。” 风小计瞪着凌曼。 凌曼笑了起来说：“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挑关于明远师兄的这两段记忆吗？” “哼，不过争风吃醋而已。” “你只猜对一半，因为，我要一次手术就让你忘了师兄整个人，我会翻出你所有延伸记忆，你有没有好好看规则，一次性消除两段记忆，分值翻倍，做完这一单，我就有20分了。” 风小计反而放下心来，笑，说：“那，开始吧。” 凌曼故意温柔地说：“小计，来，不怕，我会给你喂服适量的助催眠药，通过催眠，把你关于顾明远所有的记忆都翻出来，然后，深度催眠，一一消除，这还不够，保险起见，我还会一一标记你的活动神经元，利用手术针，给你注入CN三代这种药物，破坏你的化学突触递质分子，使神经元之间无法传递信息，切断你所有关于顾明远的记忆，让你永远都想不起他来，真遗憾，我们现在禁止直接杀死神经元，不然我一定让你这些记忆灰飞烟灭，更遗憾的是，这个手术不能对顾明远做，如果他忘了你，世界就美好多了。” “凌曼，你公报私仇。” “什么公报私仇？你这些记忆一旦拿出来，就不算私，开始吧，我的小羔羊。”凌曼说完，把一片助催眠药塞到风小计口中。 恍恍惚惚间，风小计进入了凌曼的催眠。 手术完结。 凌曼按动终结铃。 工作人员过来验收。 他们宣布：“瞬间消忆成功，她已忘掉目标记忆。” 凌曼低声吩咐工作人员：“她的这段记忆关乎顾明远，请赛组人员确保执行隔离工作，一周内，风小计不得见到顾明远半面，连闻到他的气味都不行，不然刺激到她记忆复活，就会影响赛果。” 所有参赛者在术后一周内，都需被隔绝，他们只得在含有洗手间的情景室内，自己一个人吃自己一个人喝，不得接触手机不得接触任何与目标记忆相关的信息。 风小计已经可以想象，这7天一定像坐牢。 熬到第三晚。 风小计关掉情景室所有的灯，准备入睡。 忽然，他看到窗外有一小片不易被察觉的天空有红光亮起。 很快，风小计发现这红光的闪动都是按着一定频率来的，她把这频率默默记下，在心中进行破译。 破译结果出来。 是顾明远三个字。 她感慨万分，在猜，到底是谁给她放的水。 7天终于过去。 真正的结果验收开始。 考官对着风小计说：“风小计，你知道顾明远是谁吗？” 风小计看到凌曼一双眼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看。 风小计陷入努力回想状态，说：“顾明远？好熟悉，但是，我怎样都……” 凌曼笑：“你怎样都想不起来吧？哈，我的记忆消除手术这样干净利落，如果你这都能想起，就不是侮辱我能力，而是侮辱这些药物。” 风小计不跟凌曼卖关子了，说：“是吗？恐怕，要侮辱一下了。” 随后，风小计对考官说：“顾明远，是大我们一届的师兄，现在，他作为复读生，就是我们的同学了。” 凌曼意外至极，一脸震惊。 考官说：“凌曼，你恐怕不能拿满分了，如果她能准确无误记起这两段记忆，你只有0分了。” 考官又转过头来对风小计说：“风小计，我们这里有这两段记忆的时间和地点提示，如果你能全部说出来，你就一分都不用扣。” 风小计不紧不慢说到：“不用提示了，第一段记忆是入学后的第二天，我和师兄在饭堂吃饭，那时梧桐走了过来，第二段记忆，发生在2169年7月8日，那一天，明远师兄终极赛结束，我们还是在饭堂吃饭，这一次，走来的是凌曼。具体的，我可以一一细细为你们描述。” 凌曼瞪大眼张大口，她不仅十分吃惊，也遭受到很大打击。 缓了一会，她指着风小计说：“你一定是作弊，考官，我要求翻监控。” 然而，等监控翻完，仍然没有人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凌曼不愿相信眼前的结果，她说：“不可能，风小计，这不可能，你的记忆保护力只有303，仅仅一年，顶多让你上升20，那差不多已经是极限了，你怎么可能……？” 风小计嘚瑟起来：“是啊，我也想不懂为何你这样彻底这样干净的消忆术对我一点作用都没有，大概是，顾明远不是记在我脑里吧，应该是刻在我骨子里了，你最不应该的，就是挑了这两段记忆，真不好意思，让你只有0分。” 说完，她又对牢凌曼耳朵说：“你是不是还指望我吃了助催眠药后会再一次大脑受损？哈哈哈，凌曼，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不止你一个人精通药理的。” “风小计，你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一定是使用了什么旁门左道。” “旁门左道？你说你自己吗？对了，还有一段许翼惟的记忆，你什么时候改？” “风小计，你得意什么？我改不了你的记忆，你也甭想能动我记忆一分一毫。” “经历了这一战，你还这么有自信么？” 结果验收完成，风小一分都没有损失，凌曼一分都没得到。 风小计才走出情景室没多久，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凌曼无所不用其极，居然不能动风小计一分一毫，这风小计不是已经记忆折半了吗？她在社招考试的时候才是第三名啊，还有，明明听说那时候她的记忆保护力只有300出头，怎么连凌曼都动不了她？” “你说，这些年来，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对啊，这也太诡异了吧，她是不是吃了什么药？一定耍了什么手段。” “后悔死我了，信错凌曼了，之前还选了挑战了她，看来，这5分一分都别想得了。” 云云…… 议论纷纷。 风小计一出来，顾明远就约她去饭堂。 一坐下，风小计就低声问：“师兄，是你放的水吧？” 顾明远笑了笑，说：“嘘，有什么，去瀑布墙说，这里人多耳杂。” 一来到瀑布墙，风小计就迫不及待问：“我从来没有告诉你战况，你怎么知道凌曼要挑战的是关于你的记忆？” 顾明远只是说：“一点都不难猜，而且，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我当时也想不到，单凭顾明远三个字你就可以全部想起来。” 风小计笑了笑，说：“师兄，谢谢你关心，但你忘了？我是做过记忆激活的人，上一次记忆激活的记忆目标也是你，所以，凌曼她真真是想错了，我能记起你一次，照样可以记起你两次，她又不是杀死记忆神经元，我其实在做完消忆后当天晚上的梦里，就想起你来了。我说过，哪怕忘了全世界，我也会记得你的，你现在相信了吧。” 顾明远咧开嘴来笑，不言一语。 到这个地步了，两人还是不肯点破。 “你呢，你的战况如何？”风小计问。 “我？哈哈，他们都知道上一届我差点能获胜，所有矛头都指向我，我受到群攻，不过，我还没开始被修改记忆，不然我哪有时间放水给你，好在，我修改别人的记忆倒是收割了不少分，免得麻烦，我挑仅次于我的那个人，一次性改了他5段记忆，每段记忆消都得不干净，但都有4分，因为消得不干净，只能翻了3倍，我有60分。” 风小计惊呼：“哇，你创造了历史最高分。” “小计，你先别骄傲，凌曼改不了你的记忆，你也未必改得了她的，最后结果可能是，两虎相争，两败俱伤，其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我估计，凌曼记忆保护力很高，我想让她彻底忘记几乎无望，所以，我只需要做到一步，困住她的记忆让她无法读取，不用很久，8天就好。” “你挑了她什么样的记忆？” “三段都是关乎她mama的，她mama以前是一流的药剂师，难怪她这么会用药。她放在我身上的药，其实经过她自己研配的，因为符合标准，竞技组允许她用这些药。” “小计，你可以以牙还牙，她既然想一次性消除你关于一个人的所有记忆，你也可以这样。” “但是，在这些记忆里，可以看出，她mama对她来说十分重要，万一她真的都忘了，我岂不罪大恶极。” 顾明远笑她：“你十足圣母白莲花。” “是，哪像你，你转教唆别人作jian犯科。” “你可以让她忘，但只忘8天，至于怎么做，就考究你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