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血浓于水
诗会玩完了,猜谜也很过瘾。爱妻节更是在自己的cao办下,红遍了整个湘乡县城,得到了全县所有女性的一致高度评价。 在这些都搞定之后,桓玉回归到了日常的生活。每天练练字,写写诗,调戏调戏湘云和红袖,日子过得好不舒坦。 八月底的一天,桓玉正坐在桃树下看书的时候。 ‘咯吱’一声,将他的注意力从书上,转移到了来人身上。 “哟,四伯,你怎么来了!” 桓玉站了起来,手持书卷看着周恭宇。守候在一边的小翠,赶紧翻开一个茶杯,倒上一杯热茶。 周恭宇看到桓玉,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一想到自己想要说的事,他实在无法开口。毕竟那个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无法释怀。可是不管怎么说,那个泼皮,毕竟也是周家人。再说三叔祖家里,可就那一根独苗了。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三叔祖的面上,总不能让他家,断根吧! 由于心思不宁,所以进门的时候,他才交代二狗不要声张。看到桓玉和湘云在院子里看书,他脸上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讪讪的说道:“桓玉,湘云,你们都在啊!红袖那丫头呢?还有弟媳妇呢?” 看到四伯那矫情的模样,桓玉大概就知道今天要说的是什么事了。也只有这件事,才会让一向和自己走的近的四伯,露出这么为难的神色。 “伯母和红袖,回蒋市街了。说是担心作坊里的事,毕竟那里一直都是她们在负责。”桓玉放下手中的书,微笑着看着四伯坐下。“四伯,来尝尝这茶,这可是顶尖的君山银针。” “好好好,我尝尝,听说这还是你,从县丞老爷那里要过来的。这种好东西,我怎么能够错过呢!”四伯喝了一口,闭上眼睛仔细品味了一番。“不错,真不错!” “茶水色泽鲜亮,香气高爽,汤色橙黄,滋味甘醇,实在是难得的好茶!也只有娥皇女英,才能栽种出这样的好茶。” “不愧是四伯,一口就道出了君山银针的特点。”桓玉端着茶杯,颇有几分自豪的说道:“不是我说,这君山银针,虽然现在还不太出名,只不过是好茶之人没有发现而已。只待它传播开去,中国十大名茶,绝对有它。” 四伯周恭宇,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茶之人。再说如今他心思明显不在品茶上,喝了一口,那是给桓玉面子。接下来喝入口中的茶水,却是味同嚼蜡。 “桓玉,那个今天……”四伯吞吞吐吐的,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桓玉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叹了口气。 “四伯,我知道的,下午我就和湘云回蒋市街一趟。刚好,将伯母和红袖接过来。”桓玉爽朗的声音,将四伯想说而不敢说的,都揭开了。 周恭宇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好像压在背上的重担,终于没了。 轻轻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站了起来,朝桓玉笑了笑。 “桓玉,不怕你笑话。刚才你四伯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知道,恭秋他,罪该万死。像他这样出卖宗族,陷害你的行为,按照族规,是应该浸猪笼的。可是……” 周恭宇的语气顿了顿,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继续说道。 “可是他毕竟是周家的人,还是三房的独苗!”可是不等他开口,一个带有磁性的嗓音。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说完了。 “既然桓玉都这么说了,四伯我也不矫情了。我在这里,替恭秋他求个情,希望桓玉能够饶他一命。” 四伯说着,委身竟然准备下跪。嘴里还说道:“我在这里,替周家三房地下的族人,谢谢你了!” 桓玉听到四伯的话语和动作,有些不喜!四伯这么说,不就是用死人来威胁活人吗?看到四伯的动作,他也知道四伯心中很清楚,自己不喜欢这样。可是为了让自己放周恭秋一马,他还是这么做了。 这就是亲情吗?尽管周恭秋对周家不仁,可是流着同样血脉的周家人,却选择了以德报怨。 这四伯也是,明显知道自己不会让他拜下去。他还玩这种手段,简直无聊。 “好吧,四伯,你别说了。我懂的,都是自家人!”桓玉说到这里,看了看自己和湘云。想到这一趟反正是跑不了,索性干脆的说道:“四伯,走吧。现在走,还能赶得上午饭呢!” “啊,现在就走?”看了一眼桓玉,四伯显得很是惊讶。 “好,好,马上就走!” 看到桓玉并没有说话,而只是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急忙改口,跟着说道。 反正也就是两个时辰的事,下午桓玉还准备回来,所以什么东西都没带。 叫上二狗两兄弟,直接就出门了。当然,因为有湘云,他们坐的是两顶轿子。不是那种官轿,而是那种很小的,只允许坐一个人的轿子。因为回家是山路,之而又这种轿子适合。 “桓玉,你这样出门,是不是太不庄重了。怎么说,你也是五品大员啊!”湘云坐在轿子上,转头朝桓玉说道。脸上还有些担忧,怕桓玉失了礼数不好。 哪知道桓玉饶有兴趣的盯着轿子在那里发呆,压根就没管她这一头。听了她的话,也只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反而朝着那个轿夫,在询问着什么。 回到蒋市街,刚好是午饭时间。 看到桓玉和湘云回来,左氏明显喜出望外。听到桓玉说,是来接她回城的。左氏的脸上笑开了花,一个劲的说: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你妈我还不知道回去吗?还让你们跑这一趟,累了吧!赶紧进来…… 至于红袖,还在作坊内的账房中。八月份的帐,还没有清点完。晚上就算是桓玉不来,她也会将县令老爷他们的红利,拿过来。 吃完饭后,湘云在家陪左氏。而桓玉则来到了周家祠堂,也就是周家祖屋。 屋内早就已经有人在等着了,除了四爷六爷他们,四伯七叔。还有其余几房的家长,以及他们身后站着的儿子。 毕竟周恭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一房的家长。要怎么处置他,还是要经过各房一起讨论才好。 说是家族批判大会,其实也就是周家的几个老头子。希望桓玉能够放过周恭秋一马。所以在祠堂内,他们都盯着桓玉。 看着跪在祠堂前,祖宗牌位下的周恭秋。 桓玉走过来,低头看着周恭秋,很是疑惑的问道:“周恭秋,我很是好奇。你为什么要那么针对我呢?” 周恭秋低着头,并没有回答。 桓玉忍不住的再问了一遍,这次周恭秋还是没有回答。 也许是察觉到桓玉脸上的不悦,周恭秋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朱大人,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自作自受。我无话可说,只是希望你不要迁怒于周家。”
“我希望,希望,侵猪笼之前。能够去我父母坟前,上一炷香。念念中秋都去和他们团圆,今年没去,也不知道他们寂寞了没有。我还真是不孝啊!” 说完之后,周恭秋就这么麻木的跪着,一句话也不说。 “桓玉,……”四爷一脸挣扎的看着桓玉,叫了下他的名字,却没有了下文。 倒是曾经收养过周恭秋的六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桓玉,放不放,你倒是说句话啊!” 话一出口,六爷就察觉到自己语气的不妥。毕竟桓玉是官,而且这次还是周家理亏。 “这个,桓玉,我只是……”六爷说到这里,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其余的几房的家长,更是不敢大声出气。虽然之前的中秋家宴上,他们和桓玉举杯言欢。可是毕竟交情不深,岂敢乱说。 六爷的话,似乎让周恭秋有所反应。他跪着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在这个地方,唯一能让他有所感触的,也只有六爷了。 桓玉看着周恭秋,其实对于周恭秋的处置。他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毕竟到现在为止,主簿是自杀的,知府是被锦衣卫带走的,张绣再一次的逃亡了。 而周恭秋虽然处处置自己于死地,毕竟他没有成功不是吗?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回答了。我就不迁怒于周家!”桓玉很是好奇,所以不得不刷个花招。虽然在场的人,除了周恭秋之外,都知道桓玉是不可能迁怒于周家的。 “好,你问!我一定回答!”听到桓玉的话,周恭秋抬起头,眼睛直直的盯着桓玉。 “后面的我都不问,那是你没得选择。我只想问,为什么你那天要去县城通风报信呢?” 也许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周恭秋凄惨的笑了笑。 “你问我为什么,我还要问这个世道是为什么呢!你又不是我什么人,我通风报信心里一点负担都没有。而且如果被典史看中的话,我就能成为胥吏。那可是仅次于四伯里保的职位,到时候周家的人,还会看不起我吗?我相信九泉之下的父母,也会因为我而感到高兴吧!再说我成了胥吏,周家的势力就能够更上一层楼。为什么不好?凭借我的能力,绝对不会比任何人差到哪里去。” “可是张绣他是个人渣,为了你的前途,就可以毁掉湘云的一生吗?”桓玉冷冷的问道,不过脸色却并不是很难看。 “哈哈哈!张绣他是个人渣,可是他敢对他的老婆指手画脚吗?”周恭秋说到这里,看着桓玉问道。 “不敢!她不敢!因为他老婆是主簿的表妹。同样的道理,只要我混得好,他敢对湘云不好?再说湘云嫁过去,虽说是小妾,可是那也是典史的小妾。埋没不了他的身份,”可是能想到桓玉现在的身份,他又补了一句“至少在那个时候,配湘云绰绰有余。” 桓玉听到这里,笑了笑,招了招手。 “好吧,你的理由足够了。离开湘乡县吧,看在你并不是一心想将湘云投入火海的份上。如果你对付的不是我,也许你……” 桓玉说到这里,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下去。 不过总算是,将这桩事了结了。赶出湘乡县,也算是眼不见为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