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永久别离
天亮之际，浑身酸痛的十二少从梦中惊醒。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枕边是一片空洞。什么都没有。 其实这也不是第一次，每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研桑总是不在。然后不过几分钟，研桑就会端着饭菜进来。 但是这一次，十二少等了很久始终都没有见到研桑端着饭菜进来。 在满腹疑惑的情况下，十二少穿衣走出房门。几乎是逛遍了整个院子都不见研桑踪影。 经过一打听才知道，原来研桑准备要走镖，不在院子里大概是在大厅。 一声招呼都不打就打算这样不告而别，这使得十二少相当气愤。在红眸燃烧着无尽怒火之际，十二少怒气冲冲来到大厅。 还未进门就先喊着：“研桑你这混蛋，你tmd给我讲清楚这到底……” 来到屋里，十二少却再也找不到该说句话的理由。因为房间里，只坐着花千落，智善还有漓漓，研桑根本不见踪迹。 在众目睽睽之下，十二少敛去火气，改为一脸冷漠。 “研桑他去哪了？” 就这样不声不吭的离开他可不能接受。 “他一早就出去了，这个时候估计已经在路上了。” 似乎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在叙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漓漓的语气很平淡，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淡漠。 这股淡漠是因十二少而起。 天还未亮，漓漓就见研桑已经准备好一切要出发。说是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她知道研桑根本就没有接到走镖的任务，这次出家门恐怕是为了给某人留下空间。 至于某人，漓漓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谁。 只是研桑临走前的交代却让她很是在意。 研桑说：“不论十二少要做些什么，哪怕是离开，你们也不要阻拦。” 研桑将十二少困在家里，不容许他离开半步，这是他们有目共睹的。如今竟放任十二少离开，漓漓很不明白研桑的做法。 但既然是研桑吩咐她也不得不遵守，况且，漓漓本就不喜欢十二少在这个家。 只是，在没有十二少的家里，研桑还会……回来吗？ “tmd！” 十二少握着拳头大骂一声，正要夺门而出找研桑算账，走到门口忽然又停下来。 既然研桑走了，不在了，那他岂不是正好可以离开。况且，研桑在昨晚也曾说过，他可以让他离开。 想起昨天晚上从未出现过的温柔，十二少在愤愤不平的同时，竟然浮出一丝微笑。昨天晚上，他清楚的知道了研桑的爱，也看到了自己的心。 只是，别离在即，不得不走。如果研桑真的爱他的话，将来一定会再见的吧，大概！ “太好了简直。” 在众人一脸蒙逼的状态下，十二少高呼一声，紧接着夺门而出。在无人看到的拐角处，一滴guntang的泪水悄然落下。 再见了，研桑！ 一回到研桑的房间，十二少像是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在将门掩上的霎那，身子竟像一阵风忽然落地。 原来研桑竟然走了。本想着今天要好好道别一番的，没想到他竟然走了。 在他心目中，他竟是这样的卑微吗？连自己的最后一面都不肯相见。 “tmd！”十二少握着拳头狠狠的往地上一锤，紧接着鲜血就流了出来。落在泥土里，苦涩中带着不知所措。 昨天晚上他明确的跟研桑说自己想要离开，而研桑也答应了。 可是，可是在他内心深处竟是这样期盼着，期盼着研桑能强硬一点，不管用什么办法将他绑在身边也好。 他会怨恨研桑，会痛恨研桑。可是……他心甘情愿！ 原来在不知不觉里，跟研桑一起的生活已经融进他的血脉里，他不敢想象自己一个人的生活会是怎样。 可是研桑走了，不声不响的走了。他没有挽留他，亦不希望挽留他。在研桑心里，他始终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 “tmd，tmd混蛋，把本少当成什么了，用完了就扔的衣服吗，tmd！” 当怒火再也忍不住，十二少就攥着拳头一拳又一拳的打在地上。直到地面上裂出一条缝隙，他的手也再也打不动的时候，他这才停下来。 很好，既然研桑这么想让他离开，那他就离开。反正他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环视着这个带给他全是不好印象的屋子，想着总该有点值钱的东西的十二少开始翻箱倒柜。 既然要离开，不拿上点判缠怎么行。在费了好一番功夫后，十二少搬空了研桑房间里所有值钱的东西。 因此当十二少扛着一个超大的包裹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众人着实被吓了一番。 “十二哥哥你这是？” 最后，还是花千落打破沉默，在一脸不明所以的状态下问了出口。 十二少晃晃身上的家当，露出一抹jian诈的笑容来。 “既然要上路总是需要些盘缠的。” 随后，十二少双手做辑，饶是背着这么重的行李鞠了一躬。 怎么说他都是个有涵养的妖王，礼数面前可不能失礼。 “本少要告辞了，这几日多有打扰实在抱歉，如果有缘，将来或许还会相见的。” 话落，毫不留恋的转身便走。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人是妖王，除非他亲自来找他们，否则今生今世也不可能会见到他了。 花千落见状，赶紧跑了出去，在门边将十二少。 “十二哥哥你要走？” 十二少用像是在看一个傻瓜的眼神看着花千落，淡漠的神情表现的在适合不过。 “当然，你没看出来吗？” 况且他也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啊。 花千落在惊讶了几秒的同时，抑郁的心情转瞬就被一抹兴奋代替。紧接着就是一声高兴的呐喊。 “太好了十二哥哥！” 看着欣喜若狂的花千落，十二少除了不明白她突然高兴什么劲外，再一次的掰开她的手腕。 “你自高兴你自去，本少并不希望有人同行。” 似乎是看穿了花千落接下来要说的话，十二少就率先将自己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他要去洛阳找忘尘，尽管这个消息不一定正确，但去看看总没错。 但是这一次，十二少身边已经不需要有任何人。 似乎自从他出了妖界，身边就一直围着很多人，就好似他注定要跟别人牵扯上关系。虽然热闹并不让十二少心生厌烦，只是若一路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总会不顺心。 听十二少讲话说的这么决，原本欣喜若狂的花千落如遇暴雪，脸色一瞬间就白的吓人。 在那双空洞的眼神里，十二少找到了怨恨。 下一秒，突然爆发的花千落一把拽住十二少的胳膊，硬是用尽全力没能让他挣脱。 “为什么，十二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跟着？” 难道十二少不是把她当作好朋友的吗，难道在十二少心里她已经可有可无了吗？ 见花千落明媚的眸子又滴出眼泪来，十二少再次感到无奈。所以说女人就是麻烦，动不动就哭。 “千落你别这样，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所以别总跟着我，去找你自己喜欢的人吧。” “可我喜欢的是你！” 云落风静，随着这阵告白，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渺小无比，时间慢了下来。 在屋里看好戏的漓漓轻抿一口茶水，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事情，总算是到这一步了。余光撇过不动声色的智善，漓漓冷哼一声。 “智善大师应该没吃早饭吧，漓漓这就去给大师做早饭。” 十二少要走，花千落也不会留下来。这样一来，干扰她跟研桑的就只有眼前这个人了。 若不是他们这些人掺和进她风平浪静的生活，她又怎会变成这样。 “阿弥陀佛，不饶漓漓姑娘费心了，贫僧不饿。” 话落，起身走出去。先十二少一步出了家门。至于去哪里，无人得知。 智善走后，寂静的时间一下子被拉回现实。在十二少跟花千落之间流转，无人打破。 “人间男子无数，千落你会找到更好的。” 他承受不住别人的爱，更无法接受别人的爱。所以，唯有这样的安慰才能让他跟花千落好过一点。 学着之前温柔的样子摸上花千落的脑袋，温和的笑笑。 “别跟着我了，这样只会耽误了你。” 在花千落一脸奢望之下，十二少扛起包裹头也不回的离开。唯独最后露出的那个笑脸成了她心中唯一的安慰。 十二少走后，门前就只剩下她一个了。她低头看着脚下的灰尘与自己的泪水融合，形成一朵朵残破的泪花。 “我爱了你几千年，每一天每一秒都在思念你，想念你，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爱我！” 从牙缝中嚼出来的话注定是不能让十二少回头的。 花千落在原地杵了好久，直到心已经麻木分不清心跳是什么滋味时，她这才抬起头来，那高傲的公主已经变成了一个丧家之犬。 一次又一次，为了十二少，她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法力无边。可是到头来，她只换来自己一身狼狈，换来那个人无情的转身。 她不甘心，不认命！月老树上跟十二少结姻缘的是她，她绝不容许有任何改变她的命运。 十二少出了研府，先去买了匹马。毕竟要自己一人背着这么多东西上路实在是煎熬。 骑马飞奔，几乎不曾留恋的跃出城门。跃出城门的一霎那，十二少竟觉得无比酣畅。 这便是他所追求的自由，无拘无束。放眼天下，只有他一人！ “哈哈哈，这才是本少，这才是我妖十二少！” 奔驰在宽广无边的天地，十二少的笑声如同绵绵白云，四散开来，久久不息。 此时，站在城门上的那么身影正在默默注视着十二少，脸上的宠溺恨不得揉进骨子里，一辈子都是这样。 只可惜，到头来他放手了。他本以为如果十二少不是那么坚决，或许他会留下的。只可惜这场赌局他赌错了。 看着十二少那般高兴的奔驰，研桑就已经知道了，十二少从没有一刻是真心待在他身边的。 这样也好，起码他做的潇洒。 “祝愿你早日找到忘尘，早日获得幸福。” 尽管这幸福里，不再有他。 “阿弥陀佛，不知你是否已经考虑清楚了？” 不知何时，智善已经来到研桑身后。透过研桑专注的神情，他看到十二少那潇洒的身影。 这样就好，他们注定再也不能有任何交集了。 最后看了眼那抹身影，研桑转过身去，带着一种决绝点头。 “我考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