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转机
晚，万籁宁寂。 敞开窗棂，阳台望外。满满乌黑，不见星月。 每每居陌生房间，不觉欣喜反是难安。拽拉绸帘，直让夜风拂进室来。呆立许久，清风吹袭。黑暗中沉思，却完全感触不到那一抹冰寒。 致虚极，守静笃。每日冥想，秉承习惯。当天地元素汇聚，反复变幻，抽丝剥茧，凝为魔法力。所有疲累尽退，不禁舒畅泰然。 阖上窗，玻璃映照倒影。掠过一丝忧郁，极致完美倾世娇颜。 不晓不觉，入定梦中。五感封闭，精神遁入另一魔幻空间。迷迷雾雾，飘飘渺渺，茫茫无寻，不知深远。 当属性元素，聚成能量型体。以熟悉方式，融入周身经络之际。此番魔力收拢，突遭变数。前行轨迹密集，缓慢，不合常理。 思绪不时忆起，今日无端被几位蛮横女孩纠缠误会。特别那恶少恩斯，让艾雨饱受含情脉脉痴情泛滥的火热目光摧残。头脑一阵刺痛欲裂，仿佛针扎火烧。愈想愈愤，无比心烦。 光水两系元素，好像十分顽皮。终止停留周身之侧，再不寸进。开开合合，貌合游离。能量越积越多，越繁越乱。这般大量元素，若全部裹足不前，其力之大，动辄可致人死命经脉寸断。 少时，一股庞大元素波动穿行暴走。这突发奇想状况，冲击凶猛异常。而艾雨精神不佳，昏昏欲坠。不同以往那般随心所欲，可将能量分化。 憋闷压抑，整个房间就如一堵死密室。满满都叠加起重重高墙，推动相撞。巨大压力，不断逼近。容纳区域，越缩越挤。 不足呼吸，无从逃离。 要知魔法修习，最重要便是静心去虑。一旦本心失控，魔力亦会付之流水。方寸灵台起火，更将祸及自身。可偏偏艾雨这身体属性，实为异类。双系元素到达之势，远比常人汲取量要恢弘数倍。 愈发危急。 热，炎热，如熔炉烈焰烘烤。温度比想象还要强势，真当用‘可怕’形容。 四肢火烫，筋rou生疼。其为魔力，经络拥堵排散不开之故。起初，艾雨为弥补精神不足。每每侵泡溪水里，作安定心神辅助过程。多日以来，确实起到一定效果。然身处这间漂亮雅致的‘新闺房’，根本无依无靠。哪里去找一池冰水，供降温之利。 漫天能量，逐步将室内填满。撑开所有元素，立显一硕大真空。内部虚无，涤除一切。两股元素，交融纵横。至乎将艾雨整个身躯撕断般强力，令人窒息。每过一刻，那容纳空间便收缩一次。每过一秒，那无比压迫感觉便痛苦一分。 美目涣散，气息崩溃。口中哀痛，不住轻吟。 若旁者在侧，定盲目无从。外界观看，能量彻底化成一座蔚蓝晶莹球状形态。而内却又包含强势白色光芒，留恋旋绕。像一通透，充满弹性牢笼。能量迸发，竟产生一种封锁能力。将内外区域，尽数屏蔽隔离。 力量似无穷大，艾雨也首次遭遇。而他自己，并无意识。根本不知，怎样完成这一何等特殊魔法现象。 躁动，精神逐步不稳。蓝球开始颤动幻化，变得更加疯狂。若再不制约，等这凶猛元素冲进其体。必将肌血破爆，尸骨无存。 时，午夜三更，人均酣睡。 而艾雨处，更不见他人。若本镇镇长浔影，第一天挑选院方接班人。还未走马上任，便走火入魔而死。肯定要成学院创建以来，最大一宗可悲趣闻。 忽而其他寝室，窃窃私语。 疑惑。“俊杰，你可听到奇怪声音？” 思索。“确实。好像隐约，有一女孩很厉害的喘息。” 幻想。“柔柔弱弱，酥酥麻麻。这脆脆甜甜的魅惑嗓音，呼喊的本少爷全身骨头都要酸掉。 据我多年，床根底下偷听经验。准确方位，由艾雨小姐房间传来。想象她表情十分欢愉，娇躯震荡。由其一直哀叫不休，娇喘不断迹象表明。必发生某种不良状况，我要去详细查探一番。” 劝告。“这可不好，男女有别。 你大半夜，无端闯入人家小姐闺房。岂不坏掉人家一生清誉，她以后将以何脸面立于世。何况，艾雨小姐还未应许你为妻。若她因丢失清白，轻生寻死。你不单抱憾终生，更是千古罪人。” 暴躁。“事急从权，你正可给我做一见证。艾雨小姐，万一有个闪失如何得了。没有她的世界，丑恶灰白。只有她的仙姿容颜，才能撑开整个污浊的蓝天。” 无奈。“真败给你，那不妨敲门询一声。” 杰俊哈欠连天，将外套穿起。弯腰，以三尺看不到东西的朦胧双眼找鞋。恩斯早等不及，披睡衣光脚奔出去。 二人贴近门边，微弱呼喊犹自断断续续。轻轻敲门数次，不见回应。只听得门内，艾雨接二连三饱受痛苦哀吟。 恩斯擦口水，摞胳膊挽袖子。“难道，艾雨小姐心上人在榻。此时，正火热甜蜜？可她那么柔嫩滴水女孩子，声调不该如此凄厉。 不行，我饶不了那混帐东西！ 艾雨这么纯若白雪仙女，岂容尘世凡夫俗子玷污。本少爷，定要活活宰了那个jian夫。拖出去割成一寸一寸薄rou片，抹芥末，涂辣油，喂野狗，” 杰俊猛敲对方天灵。“闭嘴，你这龌龊脑袋。 事情尚不明朗，就想乌七八糟有的没的。何况这里，查问森严。你我几经反转方能进入，外人谈何容易。” 大叫。“也罢，我实等不及。现就要打进去，一看究竟。她要恨，就直管恨我一辈子，” 解释。“可此房间，是镇长浔影专为其女而建置。墙壁牢不可摧，门锁更坚实无比。若无屋内主人亲自开门，我们实难入内。” 恩斯，目出笑意。摸索口袋一枚金光闪闪钥匙，对准锁孔。“幸而本大神未雨绸缪，早有准备。” 杰俊判定。“这房门钥匙，明明是柄银色。眼见你，还给艾雨小姐。这柄，难不成是你私自仿制？” 恩斯满面通红，支吾不语。“不，不是，这，那” 俊杰翻白眼。“你这家伙，准为半夜偷窥人家小姐洗澡更衣。好趁机偷潜人家闺房，图谋不轨。” 被点破心事，恩斯怒不可歇。“那又怎样，我本就是这样的人。你我一起长大，当知本少爷秉性。 没错，我就是喜欢她，爱她，想把她攥手心里。 她这样美丽无瑕不可方物女孩子，我做梦都想拥有。恨不马上娶她进门，肆意恩宠。揽她入怀，春宵入梦。 当我第一眼看到艾雨小姐之时，她就如上天圣洁的天使。我的心灵，便不自觉被她容颜俘获。世间竟有如此令人折服的美艳女子，那个英雄能不为之心动？特别是她那纯纯清澈双眸，让我无憾此生。” 暗叹一句。“非故意，泼你冷水。 艾雨具有如此相貌世间少有，还有她即将呈现的院长身份。以你现在条件，样样颓废到不行。要俘获美人芳心，简直白日做梦。” 房间，黑漆无比。 小心启门一角，便觉察一股阴冷之气。矗立面前，一座蔚蓝色巨大能量体。白色光芒围绕，充满坚韧魔力。二人一时目瞪口呆，大惊失色。 随着片刻，附带一澎湃力量瞬时推出。这存留半晌暴怒魔法能量，毫不迟疑向闯入者给予最直接残酷打击。二人可遭罪，身体不自主向后跌滚。重心不稳，歪斜数步一屁股瘫坐于地。 恩斯大半身子麻木，呲牙咧嘴。“我胳膊，好像断掉，疼，疼，” 俊杰刚欲言语，一口血水喷出。“真是好强的魔法力量。” 室内能量凝而不散，似一头恐怖怪物。欲慢慢挤出房间，寻找猎物。一幕蔚蓝水流，奔涌向上。道道白光闪烁，更加莹亮。幸好他二人起初偷摸靠近，不是太过莽撞。否则，这魔法能量已取走他二人性命。 少顷，能量因此突破口。变幻移动，大量宣泄。沸腾如海浪咆哮，只把半个走道埋没。 元素起伏，暗淡，平稳，静息，渐渐作消退之样。 二人才哆嗦腿脚，涉足进入。呼唤半天，未有艾雨回应。整个空间，一时变得潮湿冰冷。就连悬挂水晶丝线，都缠布层层冰珠水雾。 引外寒风入内，却显温暖。两者相比，温差甚巨。角落，孤处床边的艾雨。双臂环胸，小巧温顺像只小猫抖个不停。无助无依模样，不觉让人怜惜心疼。 艾雨美眸紧闭，白皙小手挥动。好像有很重要东西，纷纷弃他而去。那是根本无法挽留，空中弥留的一丝丝魔法元素。还有连带艾雨体内封存的大量魔法力，一同暴走。自主飞离，散于天地。 失去如此多魔力支撑，抵抗能力立时降低。脸白如霜，肤如冰雪。身体瑟缩成团，大力摇头。泪痕滑落，十分凄楚。 无意喃喃低吟。“冷，冷，好冷，好冷，” 俊杰，知道不妙。“不好，她现意识不清，恐非不测。 艾雨小姐，看来是一位魔法师。定因某些缘故，修炼过程出现差错。造成刚才身体，大量魔法力暴动流失。身体机能一时得不到补充，才感觉异常冰寒之意。 若其体温无法保持，继续下降。不但魔法能力不复，性命更是堪忧。” 恩斯，疯狂大叫。“那你这混蛋，还说什么狗屁话！快想办法！到底，到底该怎么办才好！艾雨小姐，艾雨小姐，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恩斯仔细将被褥，里三层外三层裹个严严实实。艾雨只留不足三寸脸蛋，活脱一小rou球。 探查。“她现手足冰冷，开始僵硬。魔法力，也还不断流逝。” 考虑。“那我用自己全部魔法力，输给艾雨小姐补充。” 分析。“白痴，行不通的。 每一魔法师，都有自己属性。其本体魔法力流失，若外人属性不同根本无法弥补。为今，也无其他方法。只能凭她自己，将魔力稳定。” 怒吼。“那我们就眼睁睁看她痛苦，不能帮她做点什么！我唯一拥有的，就是这威武满身火热奔放的男儿胸襟。” 骇然。“不好，艾雨精神有些混乱。身体痉挛，会伤害自己。防止她咬到舌头，赶快用东西堵住她的嘴。” 急躁。“那该，用什么东西才可以？” 斥责。“你这猪脑子！衣服。” 恩斯六神无主，焦急跳脚。见‘心上人’如此痛苦，简直要血泪齐出。大力撕扯棉袍，可偏偏因这华贵布料质地太好。半天，也没能扯下一条布条。 艾雨再次痛苦大叫，齿间如冰片一般摩擦。表情颦皱，脸颊白透。气息更是只有入，没有出。 急切间，恩斯闭上眼。竟将其整个右手掌递上，将食指中指伸到艾雨舌尖。 俊杰大叫。“白痴，你疯了！正危机时刻，她现意识不清。你这样做，手指可会被她咬断残废的！” 果然艾雨，贝齿作响。毫不留情，大力将恩斯两颗手指狠狠咬住。恩斯冷吸一口气，血珠冒出。十指连心，剧痛无比。神情紧绷，不发一语。面上却满满担忧之色，爱怜凝望艾雨。 脸色泛青。“不，没关系，一点都不痛。艾雨，都怪我。让你受小美她们几个欺负。没事，没事的。有我，有我在。我会这里守护你，一直守护你。” 双方，僵持。 艾雨状态渐有起色，终于松口。牙齿缝隙，还残留红色血丝。呼吸均匀，甜甜入梦。 恩斯小心，将锦被铺好。看怀抱美人沉沉睡去，方展露笑容。“原来觉得，女人都差不多样子。 纵情欢笑，谄媚讨好男人为乐。现在，终于知道想法多么幼稚。想不到有人，真可让人为其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而艾雨你就是，这个值得我付出一切的人那。” 将那块院长玉牌，放艾雨手心。“拿好，千万别再搞丢了。” 俊杰方想此事。“艾雨初到此处，却被授予学院院长之职。想是同浔影大人，有些渊源也说不定。我欲将此事告知大家，你作何想法？” 恩斯毫不上心。“身份很好解决，年龄才是问题。 我国规定，女孩子家要年过及笄。才可迎娶，谈婚论嫁。看刚才艾雨小姐，神色不佳。我应在手指，涂抹些蜂蜜才和女孩子口味。” 俊杰大骂。“你这混帐白痴，满脑子都是风花雪月花天酒地。 提醒你，她有这身份定非寻常人。而且刚才魔法爆发能量来看，不亚五六级程度。只怕只有我们帝国大魔法师实力，才可比拟。” 灵光一闪。“难道艾雨小姐，是院长浔影的私生女？” 责怪。“别瞎猜。这话传到浔影那里，怕你小命不保。” 凌晨，天色略有发白。 艾雨忽见一小块玉牌，在自己掌心。这正是院长信物，是谁来翻看过？ 动动胳膊，完全动弹不得。一看身体，被十足捆成一颗rou粽子。思来想后，必然是那下作流氓恩斯，要对自己意欲非礼。或许他看过此物，才放弃不良念头。 艾雨摸摸脸蛋，感觉牙齿疼的厉害。梦中见猪蹄，可惜煮的不够烂。一直使力气，就是咬不断。 全身虚脱无比，眼皮坠地。 天空，写满惨淡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