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老糊涂
沧桑古旧，阴影婆娑。 脏杂路径，歪歪斜斜。条条长椅，断折废弃。 泥地野花，虱虫满爬。杨柳枯萎，满街落叶。 一片片楼群，多半已坍塌。水磨地砖隙缝，钻出簇簇荒草。恶臭阵阵弥漫，空气难以呼吸。 艾雨自步出茶室，一直惚惚恍恍。 摩挲手中，那块洁白玉牌。造型特殊，标志渺小学院院长唯一象征。它的存在概念，表示今日发生一切都是真实。 浔影处事高深莫测，却未免草率。将辛辛苦苦建设经营数十年学院，轻易放任一外人照看。难以想象，对方竟是一未成年孩子。此事若传扬出去，岂非贻笑天下。 方才头脑麻木，忘记询问镇长浔影。若这玉牌，万一不小心遗失该怎办。要不要提前买一大白萝卜，雕刻一仿制品备用？ 疑惑，不安，迷茫，怀揣复杂心情朝前迈步。教室宿处，楼舍凌乱。新旧不一，风格迥异。 至一幢偏僻小楼。 孤立一角，安静典雅。同周围雄伟建筑，天差万别。竟纯用一种海晶矿石搭建，造价不菲。材质本身，含一种守护能量。以大面积平整切割，表涂黏着物。防水防火，不易污浊。 台阶厚毯，延伸高堂。陈设对比整座学院，都要富足完备的多。用尊贵奢华定义，亦不为过。能居于此者，怕身份都不会低。 内有三层。艾雨宿处，数字好记。‘三零零’，自楼上无疑。 一楼极空旷，圆拱造型衬托大厅更显宏伟。楼梯侧弯扶栏，雕满古朴条纹。巨大室内盆栽，茂盛翠绿。各式花瓶，花朵正艳。 二层明净，房间成排。各对称，分八舍。奇异者，每一房门均贴一女子昵称。小光，小彩，小美，小香，小兰，小静，小晴，莫小姐。 三层，简洁彻底。仅一条宽长走廊，疏通两端。最中一宏大房间，铜注三百牌号。钥匙启门，推开而进。一阵清风徐徐吹来，凉爽惬意。格局活跃，明亮程度媲美帝国公主寝宫。 该室，为临海水岸风格。穹顶砖木，岗岩砌基。定面陡坡，连续周长。明粉色系墙面，窗边嵌饰蓝白细小碎石。大公主纱帐床，柔软蓬蓬。一条由顶至地青丝长帘，遮盖整面墙壁更添深远。精细，巧思，简捷，流畅。 开敞气窗，可远眺东南海滨。白云浩渺，无穷湛蓝。 艾雨精神不佳，思绪万千。透过窗外，环境让堵塞心情飘外散去。不多时闭上眼睛，甜甜睡去。 自修魔法时，五感越发敏锐。听得外界脚步声响，立时醒来。 进一男孩，神色焦急。眉目清秀，仪表堂堂。然脸颊黑一块白一块，像钻过煤灶未洗干净。着华贵火红长袍，腰配一赤玉吊坠。装束似某大户人家出身，嘴角自然流露一股典型恶少脾性。 刚洗头发，湿漉滴水。也不顾擦拭，全吸袍服里。由底朝上脱，却解不开扣子。试几次，未成功。气得一把扯坏，光上身剩短裤。 咒骂。“该死，本大少爷何苦受这份罪。自生下来，何曾自己穿过衣服。得要抓紧，不然楼下那帮乱乎乱叫的小姑奶奶要翻天的，” 突觉异样。 正同艾雨，四目相对。瞳孔展开，睁到极致。分明写着一行‘竟有如此美若天仙的女人’字样。 大声尖叫。“仙子jiejie，在下不是有意的！” 急急抱衣服遮身体，转身连跳狂奔出房。一时踩空楼梯，几番翻腾跌滚。连续咣当声作响，最后渐渐平静。 半时辰后，此子再次推门。周身青紫，嘴歪眼斜。 故作绅士，弯腰敬礼。“美丽耀眼的仙子小姐，在下有礼。 吾之大名恩斯，是位法力高强英明神武火系魔法大师。修炼cao控火焰，因一时不慎。神力冲天，四处狂泄。为防楼层破坏，赶忙凉水冲洗。衣衫不整，多有冒犯。 敢问仙子小姐，因何至此？” 艾雨，静静道。“我不是仙子，从今天起我就睡这。” 恩斯果见号码数，确实无差。 喃喃自语。‘原来这位美丽的仙子小姐，才是这房间真正主人。自己鸠占鹊巢，经过千辛万苦勉强混进来。 当然，也有另一可能。我十多年，未曾离家。渺小学院，环境陌生条件差。心中寂寞，无法排解。长此以往，必出病灾。 这位仙子，其实由家父大人搜罗天下美女。亿万中选一，才找到这样一极品绝代丽人。不惜花费重金，安排她来陪伴。那老头子，还是一直挂念我的。 父亲大恩，本少爷却之不恭。” 眉目发情四肢颤抖，像一匹疯狗饿狼紧盯艾雨。眼眸，鼻翼，樱唇，双耳，秀丝，胸脯，翘臀，大腿，双膝，脚踝，脚趾。由上到下，细无遗漏。 艾雨紧张兮兮，心有余悸。“恩斯你好，我是艾雨。同居于此，多多关照。” 恩斯想法得到印证，瞳孔化红心飞出。喉咙唾液不停猛咽，狂叫一声撕开外袍。一猛虎扑食，朝艾雨压下。 大叫。“仙子小姐，万岁！你我两人，定是几万年前修来缘分。 想必你也知，在下家中略有薄产。保你穿金戴银，锦衣玉食。每日开开心心，享受帝王公主般快乐。 说心理话。我从未遇过，如你这般美若天仙女孩子。在下发誓，从今日起外面所有女人，权当残花败柳庸脂俗粉。我谁也不要，专宠你一人。” 艾雨耳边，回荡石长老所言。‘若有才俊公子，对你大献殷勤求爱求婚。要坚守本心，千万不可答应’。 可故事过程，发展却更快。此刻艾雨，猛将锦被裹住身子。更非常明白，对方这样表情。定将自己，当成其父安排一段美好艳遇。 惊慌，颤抖。“你想，怎样？” 恩斯慢慢掀开艾雨薄薄锦被，陶醉道。“仙子小姐身体真香，令本少爷沉迷。 延颈秀项，青丝滑腻。桡骨至柔，婷婷黛丽。一身粗布麻衣虽然肥大，不掩高贵。反更衬托仙子小姐，比那些盛装修饰的低俗之女，有多么大差异。别样之美，独特清馨引人陶醉。 如此清纯神情楚楚的仙子小姐，能给本少爷作伴。只羡鸳鸯不羡仙，明日纵死也无憾。” 恩斯伸手，朝脸蛋摸来。以艾雨力气竟推不开，只得急速低头。恩斯嘴唇鼓起，直接亲吻而至。艾雨慌乱，急切翻身。 亲昵道。“仙子jiejie，既然来此。就不要害羞，不好意思。在下会疼惜你，爱惜你，好好守候你一辈子。” 艾雨再忍受不得，一脚踹恩斯肚皮上。对方不查，朝后便仰。屁股吃痛，反更加兴奋扑上。 细声安慰。“仙子jiejie，莫要生气。 是否觉得，此时此景不够浪漫。天不够黑暗，未点红烛美酒。气氛是差些，但在下之心日月可鉴。 放心，以后这些程序一一都有的。可在下面对仙子你，连一秒也坚持不住。先上马车，后补车票。也是，” 艾雨大叫。“放开，滚！” 发丝凌乱，美目寒霜。手中一阵蓝芒浮现，映射恩斯眼前。只需手指轻动，此子便横死当场。可转念一想，自己刚到学院，受镇长大人重托。便击杀学子，影响怕是不妙。 正忧郁之际，一人不合时宜推开房门。门户大开，画面停止。一虎头虎脑男孩，睡眼朦胧直走进来。观此情形，眼神发直。 连连解释。“对不起，打扰。我，我可什么事情都没看见。” 匆匆掩门，退离房间。 想不到，恩斯这斯文败类。外表绅士，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竟大白日，在女宿舍公然强jian未成年少女。 防止祸端，推门大喝。“恩斯你这混蛋，还不快住手！要将此事报于你父亲，可有你受的。” 话还未落，恩斯倒飞摔出。滚落地上，爬不起身。一大滩水痕，不断由心口流淌蔓延。 只见一绝色女子，神情孤绝。右手蔚蓝，光芒莹亮。一股股能量，散发骇人气势。瞳孔森然，似要吃人。 狼狈不已，揉揉站起。“疼，好疼。 仙子小姐，不但柔软甘甜。却又充满无法蔑视，不愿屈服的野性美感。 在下一直标榜绅士，今日不想失控。不过我非*，卑鄙无耻之徒。明明仙子小姐，方才承诺与我同处一室。现又不从，是何道理？ 干脆，全依仙子小姐之意。明禀告家父，泽良道吉日。本少爷十六驾豪华马车，娶你成婚便是。” 艾雨娇艳羞红，怒不可揭。“我非什么仙子，你再靠近一点。立刻，要你死！” 此时蔚蓝色能量立时大涨，映照恩斯眼前。被艾雨威势所涉，当真不敢再有动作。 身旁男孩大惊，劝道。“这位小姐，切莫动气。恩斯家里，大有来头。这样杀他，你也定然没命。恩斯，还不快向小姐赔罪。” 恩斯惶恐。“仙子小姐，对不起。” 三人平息，目目相对。 自我介绍。“在下杰俊，同这位恩斯族部是世家。此事是他不对，请您原谅。对小姐造成冒犯，以后自会补偿。” 恩斯，也道。“是，是。 仙子小姐，在下对天发誓。虽以前遇无数美貌女子，可从未有一人令我这般心动。见仙子小姐这般美艳无暇，让我感觉如雪融化。抚摸你脸颊，亲吻你樱唇，怜惜你泪滴，痛爱你娇躯。 那一汪清澈莹眸，让我再无法停止那奔腾火热爱你的心。” 艾雨双手捂面，贝齿咬碎。一切思维，全部破碎。 杰俊，帮衬道。“恩斯虽性格放荡，但本质不坏。所言基本可信的，你原谅他一次。” 恩斯，解释。“这里，本是浔影镇长女儿闺房。自其死后，已十多年无人居住。楼下，是学院一群女子团体寝室。我央求，借助父亲关系才进来。俊杰心肺天生不好，只有这里干净。” 杰俊大努。“你这家伙。我叫杰俊，不要总给我反过来说。明明你来这耍流氓，为调戏人家青春姑娘。才像野狗一样，爬行到此的。” 恩斯，大怒。“你闭嘴，我才没有。别污蔑我，会让仙子小姐产生误会的。” 艾雨想起某事，急忙冲出。“有急事，出去下。” 房间内，独剩二人喘气。 恩斯，焦急。“仙子小姐，定然失望不想见我。干脆，我趁早搬出去。” 杰俊，没好气道。“你有脸说，险些命都没了。 这层楼空荡荡的，十分寂静。那位小姐独居在此，定很孤单。不如，我们找临旁不远处房间暂住。一者，给她提供些帮助。二者，你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恩斯，心中温暖。“俊杰，好兄弟。你该不会，也对仙子小姐有非分之想？” 大骂。“你这混蛋，别总疑神疑鬼！ 我天生痨疾，命不久矣。只觉得你以前厮混那些女人，不太正经。这位小姐，就强上太多。哪怕不娶她做老婆，能成朋友也是好的。 你比人家大三岁，实力却远不如人家。她刚才祭出那股力量，确实可怕。” 恩斯，点头。“我会努力。本少爷妻子，除她以外，不会再有别人。” 两人望着一抹惊艳背影，飘飘远去。那仓促紧张表情，确要去见什么人。难不成，是去私会情郎？ 突见地面，有一小小玉牌。遗落地面，表面发光。 恩斯，疑问。“这上面，可能写仙子小姐芳名。” 杰俊，点头。“这玉牌，看着眼熟。” 拾起端详，瞳孔瞪大。“艾雨仙子。渺，小，学，院，院，长。” 两人震骇当场，瘫在地上。 还是赶快翻看，帝国律法。学员调戏本院院长大人，所犯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