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兵败如山倒!
“大人,快逃命吧!再不逃,可就来不及了!” 部下大急,趁着马队转过一个方阵的正面转到了方阵的边角,不容分说,夹着张晋征逃跑了,现在就逃,还能保住性命,若是让乡勇方阵围了上来,真到那时候,就是把命丢在这里的下场。 张晋征刚才信心满满的带着麾下骑兵冲了进来,围着步卒空心方阵转圈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骑兵会以这种方式败给步卒,当步卒方阵里枪声不断响起,一匹匹的马和一个又一个的骑兵哀鸣着倒在方阵外,骑兵被乡勇的火枪排射打得满地找牙时,张晋征明白,这一阵,骑兵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张晋征仓皇的逃跑了,但还有零零散散的骑兵陷在了方阵里,等待这些零散骑兵游勇的下场,就是被步卒屠杀的命运。 张晋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的个天!才一个冲锋,他的骑兵就莫名其妙地崩溃了!他身边现在只剩下了二三十骑,其他的部属完全失陷在了步卒大方阵里了,估计已经都被步卒屠杀了。 几匹失去主人的战马,没命地跑向远处,火枪兵什么时候可以打败骑兵了?天那!这是怎么回事! 张晋征心入死灰,就这样败了吗?而且败得莫名其妙。 李家庄庄外的官军阵地,张晋征率骑兵冲击乡勇阵地后,陈昌元也带着步卒,慢慢的向乡勇阵地压了过去,宋献策所在的辎重队则留在原地休息。 陈昌元脸色轻松,指挥着步卒前进,但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才走到战场中央的时候,前面却忽然不走了,步卒大队就这样停在了战场中央。 “前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为何不走了?奶奶的,前面到底出什么事了?” 陈昌元骑在马背上,伸着脖子,朝着前面张望,但是这儿刚好是一个缓坡,他正在坡底,周围全是亲兵和官军,根本就看不到最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隐约有喊杀声传了过来。 陈昌元大急,一种长期厮杀练出来的战场嗅觉,让他开始感到了强烈的不安,陈昌元骑在马背上大声喝道:“都给老子滚开!退后,退后,让开道路!” “滚到一边去!都滚开!”陈昌元手下的几个家丁马上各自挥舞起鞭子,使劲的抽打着阻着路的那些官兵,让他们后退或让开,为陈昌元腾出一条道路, 陈昌元这边正在推推嚷嚷的让路,突然听得前面大叫道:“败了!败了!骑兵败了!” 陈昌元一惊,骑兵怎么这么快就败了 就在这时,一个传令兵飞奔着跑了过来,大叫道:“大人在哪里?大人在哪里?”一眼看见了陈昌元,那传令兵滚鞍下马道:“大人,败了!骑兵败了!” “啊~快!快!快列阵迎敌!” 陈昌元不愧是老行武了,马上就回过了神,立即指挥着手下列阵,无奈忙中出错,此处地势高低不平,乱糟糟的官军一时半会如何能列好战阵。 等陈昌元好不容易从坡底爬上坡顶,往前面一看,只见一大群灰色的人潮,踩着鼓点,排着整齐的队列,如一堵墙般,压了过来,虽然还离得远,但陈昌元已经感觉到了那冲天的战意和杀气。 这是什么玩意? 陈昌元倒抽一口冷气,看着对面压过来的乡勇队列,战阵中居然传出了唢呐声,这完全超出了陈昌元的认知,这些“土匪”在搞说明名堂,这是在打仗呢?还是在演戏? 张晋征的骑兵已经跑得完全没影了,不用猜也看出来了,骑兵已经被对面的乡勇击溃了。骑兵是怎么败的?陈昌元想不明白,极度的迷惑,压过了对未知的恐惧,陈昌元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整队,快点整队!准备迎敌!” 连陈昌元刚一见乡勇队都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就更别说这些大头兵了,而骑兵的溃败,也多多少少影响到了步卒的士气,这些还算精锐的官军,此时已经有些混乱了,在各级军官的弹压下,官军的步卒终于勉勉强强的列好了阵。 陈昌元刚刚才出了口长气,就看见对面的乡勇队列,已经逼进到了弓箭的射程之内。陈昌元当机立断,大吼道:“弓箭手准备!” “预备!放!” 匆忙中,一阵稀稀拉拉的剑雨飞向了那排灰色的人群,几个灰色人影倒在了地上。 “老子还以为你有什么妖法呢,原来被弓箭一射,照样死翘翘。”心中念头还没转完,就只见对面的乡勇停了下来,紧接着一排白色的硝烟升起,枪声也跟着传了过来。 “呵呵,”陈昌元大笑道:“火枪兵都一个德行,只敢远远的放枪壮胆。” 话音未落,阵型最前面却响了一阵惨叫声,十几个被火枪打中了的官军弓箭手,身上腾起了一团团血花,惨叫着一个接着一个倒在了地上,并不整齐的弓箭手队列,立即出现了几个大缺口, 陈昌元大惊,乡勇的火枪怎么会打得这么远,还这么准?来不及多想,陈昌元嚎叫着:“弓箭手准备!放箭!放箭!” 官军的弓箭手匆忙中射出了第二轮剑雨,几个灰色的人影中箭倒地,而对面的乡勇却分出了一队人,顶着官军的剑雨前进。 官军的弓箭手射出了第三轮剑雨,灰色的队列中,又倒下了几个人影,但这丝毫没影响到乡勇前进的步伐,继续往官军这边压了过来。
当前进到官军阵前大约50米时,乡勇火枪兵停住了脚步,传令鼓声中,“开火!”“开火!”的命令此起彼伏,硝烟升起,火枪兵射出了第二轮排射。 这第二轮排射比第一轮排射要近得多也猛烈得多,“嗖”,“嗖”的弹丸破空声传来,官军阵型前面的弓箭手,惨叫着倒下了一大片。 陈昌元目眦欲裂,嚎叫着:“放箭!放箭!” 可是官军的弓箭手已经被这轮排射吓破了胆,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在前面当靶子了,哗的一下,逃跑到阵地后面去了。 “站住!都给老子站住!混蛋!混蛋!......” 陈昌元气急败坏的大喊大叫着,试图阻拦那些逃跑了的弓箭手,但吓破了胆的官兵弓箭手,这时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哪里还听得见陈昌元的怒骂。 “大人,这样对射下去咱们要吃亏啊!冲上去跟他们拼了!总比等着挨打强吧!”一个身强力壮的亲兵跟陈昌元建议道。 “你说得对,奶奶的!跟他们拼了!杀!……” “杀!”陈昌元把手中的长枪一举,声嘶力竭的吼了起来,并且一马当先的朝着对面的乡勇阵地冲了上去。 老大都带头冲锋了,亲兵自然紧随其后,有人带头冲,胆子大的官军便有了胆量,这些人发出一声呐喊,便一起跟着陈昌元冲了上去。 这边官军刚刚冲了起来,对面的乡勇队火枪兵在军乐队的鼓声中,开始交替着成排前进或后退,把手里的火枪一排又一排射向官军。 一片惨呼之声中,足足有几十个官军,被这像机器一样精密的杀人机器打倒在地,直惊得那些侥幸未受伤的官军,一个个惊慌失措、魂不附体,刚刚鼓起的一点勇气,顿时被打落到了深渊之中。 官军的弓箭手和乡勇的火枪兵对射,被火枪兵完败,步卒鼓起勇气冲锋,也就是几息之间,便被打得一大片倒在了地上,这样的仗,打的实在是令人绝望到了极点。 当乡勇队再次一轮猛烈的排射后,端着刺刀,雪白的刺刀林像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时,官军中终于有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浑身颤抖着丢了手中的兵器,哭爹喊娘,嘴里面更是如同在噩梦中一般的叫喊着:“不打了!不打了!......呜呜,老天爷,他们不是人!他们都不是人呀......” 兵败如山倒!不管陈昌元如何约束部下,也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