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战斗开始了
天亮了,军需处阵地上所有的士兵都已进入到战壕中。 新兵们的表现是不一样的,都在练习射击动作,有的紧张,有的兴奋,但其实这都是未成熟的表现。 但小石头例外,他正靠坐在战壕里抱着枪,无喜无悲的表情,这已经体现出了作为一个老兵的特质了。 老兵看不起新兵这是时下军队里常有的事,但任哪个老兵听说小石头可是凭借着红缨枪上挑着的一串鬼子的人头宛如投名状一般来当兵的,都立刻心生敬意。 况且沈冲还在旁边说过这样的话,你们别以为自己是老兵就很了不起,要知道你们是占了原来就是当兵的便宜,否则真让小山子挑当兵的,未必会相中你们。 沈冲这话可是够伤人的,但问题他是沈冲,没有老兵敢反驳他,再老的兵也不敢。 重机枪阵地已经布设完成,正如昨天霍小山所布置的那样,两挺髙射机枪在前,三挺马克沁重机枪在后,将那挺攻击河不船只的围在了中间。 憨子与两个老兵作为马克沁的射手,正在练习射击动作,每个人旁边都配备了弹药手。 高射机枪的cao作人员则复杂了不少,因为它是需要集体cao作的。 他们这两挺高射机枪是双联装13.2mm高射机枪,枪身安装在三角架上,弹匣在枪体的上方。 其中一名射手是莽汉,沈冲和另外一名老兵分别站射手的左右,他们前方各有一个或横或竖圆盘状的手柄,一个是管枪体水平移动的,一个是管枪体垂直移动的,两人同时摇动手柄便可令枪口指向天空中想要射击的任意一点。 这就体现了高射机枪的专有用途,因为飞机是在空中高速运动的,打飞机必须时刻预判飞机的前行轨迹,将子弹打在它即将到达的位置上。 这也是沈冲没有当射手的原因,你光在那扣扳机没用,掌握好提前量将枪口调整到合适位置才是关键。 霍小山手里拿了面小红旗站在了射手的身后,手中的红旗是下达射击指令用的。 相比之下,马克沁重机枪有了合适的枪架当然也可以作高射机枪用,但在移动准确度与射击精度上无疑就差了很多,但好在也同样能形成弹幕。 另外几名老兵也正在熟悉另一挺高射机枪的性能与协同cao作。 郑由俭双手掐着腰在这几挺重机枪间逡巡着显得心思游移的样子,他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塞了什么。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郑胖子那是极其惜命的,但大家都已达成了默契,上不上战场他随意,就是当逃兵也没人管他,他有这样的特权。 阵地上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战争已经打到这个地步,每天注定都是血与火,每天今日的生者或许就成为明日的亡者。 仿佛这种杀戮才是人生的常态,才是人生的真相,那天亮后的宁静变得如此短暂与弥足珍惜。 仿佛为了印证这短暂的和平的可贵,日未上三竿,随着日军炮击轰炸声一天的战斗又开始了。 日军在这几天里显然已经认死了五十一军防守阵地,十几分钟后的炮击时间里,钢铁与炸药不间歇地倾泻在霍小山他们前方百米左右的阵地上,轰然的爆炸声里,那里已经被爆炸产生的烟尘完全笼罩了。 待炮击开始向后沿伸,硝烟略散时,可以看到远处淮河的河面上,已是出现了几十只大大小小的木船。 这些船都是日军战领淮河南岸后,沿河搜集抢来的民船,据五十一军的侦查消息说,日军足足屯积了千艘民船,以作为渡河之用。 这时,五十一军的阵地上开始响起了枪声,东北军的士兵顶着日军的炮火开始射击了,他们也同样不能任由日军轻易上岸。 在这一片枪声中,可以清晰地听到前面阵地发出的“洞洞洞洞”的重机枪的声音,时下中国军队与日军相比,在火炮数量与威力上严重不足,对能够对日军形成远程打击的重机枪就十分依赖。 与此相应,不能曲射的重机枪阵地也就成了日军炮火与飞机轰炸的重点,每次战斗下来,国军重机枪的损失率高达90%。 虽然国军已能自己仿造马克沁了,但也架不住这样的损失,也正因如此,郑由俭才可以用一挺重机换来了几日不用参战只是做协防。 正是都明白重机枪的重要性,当霍小山决定把军需处所有重机枪搬上阵地时,所有明白上述道理的人包括霍小山本人都是面色凝重。 有了重机枪,消灭的敌人固然多了,但己方的损失也注定飙升。 日军的炮火沿伸并没有打到霍小山他们的阵地上,便又缩回去接着炸五十一军的阵地了,此时才是防守方损失最为惨重的时候,因为你要反击你不能再躲在掩体里。 霍小山他们眼见着不断有五十一军的士兵被日军的炮火掀起后摔回到阵地上,炮弹的爆炸的间隲里隐隐有惨叫声传来。 新兵面露不忍,老兵脸色冷漠。 一直关注着战斗情况的霍小山脸色突然变了,因为他听不到五十一军阵地上高射机枪响了,而日军的船影在河面上有段时间了,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那船队往前驶了多少距离,但总的数理虽有减少但大多数却还在!
霍小山转身看向那挺瞄向河面的重机枪,这挺机枪的射手也是老兵,正是郑由俭原来看守军械库的那个排长叫石彪。 那石彪也看向霍小山,见霍小山冲他点了下头,便将自己的注意力移到了身前的重机枪上,须臾间他这挺机枪就洞洞洞地响了起来。 重机枪属于远程武器,标尺多是事先定好的,它杀敌靠的是弹幕,也可以称区域控制,目标进入弹幕后除了被撕裂打折没有别的结果。 霍小山转身举起挂在胸前的望远镜望去,眼见一只闯入弹幕的日军木船被打得木屑纷飞,上面的日军不断有栽入水中的,三个弹链打完,虽看不清却也可想见那船的千疮百孔,上面已无生者迹象。 “打地贼娘好!”先嚷起来的是郑由俭,他手里也攥着望远镜呢,紧接着粪球子沈冲莽汉等人跟跟着叫起好来,因为他们同样也有望远镜。 本来以郑由俭一个铜板能掰成两半花的铁公鸡性格是绝对不会允许派出去这七八个望远镜的。 但他现在悲观啊,他总觉得这次把重机枪毫不保留地搬上阵地后凶多吉少,正所谓树大招风枪打出头鸟,日军发现这里突然多出个重机枪阵地肯定会欲除之而后快。 就算你真能打下一架飞机能咋滴?只会报复来的更猛!死的只会更惨! 郑由俭的脑袋瓜子本就聪明的很而现在每天琢磨的事又少! 他现在琢磨的就是两件事,一件事是勤练苦练巧练掷弹筒,以保护自己来之不易的神炮郑由俭的赫赫威名。 另一件事可就是保命了。 这个世界多奇妙,多好玩,我郑胖子还没玩够呢,我特么地还没玩过日本娘们儿呢!人家都说了,大男人报国无门,可要是嫖日本娘们儿那也是爱国者,我的报国雄心未遂ing啊,我怎么能死? 可让他当逃兵他又是绝对不肯的! 我郑由俭也是带把儿的爷们儿!别人打得了日本矮子我就打不得?我特么地打炮在第五战区是第一名,霍小山不算,那是个妖孽,我也想报国啊!我也有热血啊!我特么地也是中国种啊!我也有颗赤“果果”滴中国心啊!沈疯子就半拉子的中国心都能这样玩命打鬼子,我可是整个的中国心哪! 所以,现在的郑由俭纠结徘徊矛盾,所以的干脆就来了个大撒手,他自己觉着关系好的,在今早就一人送了一个望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