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鬼契约
吴老爷子本名叫吴长青，祖籍并不在SX而是隔壁的HN洛阳。事情发生在吴长青小的时候，那会他还没出生。父亲吴平俊给他定了个门当户对的娃娃亲，也就是这后来的叶老太太。 可惜这吴长青生不逢时，生下来就赶上遭罪的年月，兵荒马乱的年月里，全家老小今天被马贼抢，明天被村里的乡亲讹！为了生存，也只有生存，那个年月里，只要有一个馒头，就有人敢杀人！ 这当惯了老爷夫人的吴家老太爷哪受得了这罪，没被折腾两回就在一次夜里村里人煽动的哄抢中断气了。 吴老太爷死的那叫一个凄惨，家里人好不容易下跪求情才让乡亲搭把手把人给埋了，结果没三天，坟就让人给扒了，坟里陪葬的一些袁大头被瓜分的一干二净，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骨。 这一幕是让吴家人再也忍不下去了，当场就和那些人打了起来，结果可想而知，一家人被乱枪打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都是些躲在墙角哭泣的妇女和孩子，而吴长青的父亲吴平俊当场也被乱枪打死，她母亲抱着他就蹲在地上哭，这一哭一直哭到后半夜，村里看热闹的人早都回去了，这些人早都看惯了这些，在他们眼里，只有下一顿的饱饭，才能让他们为之热血，而别人的死活，与他们何干！只是觉得这女人哭的凄惨，可大半夜的谁都不敢去看，也不敢去管。 村里人就这么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等再去吴家看时，这才发现，这女人早就死透了，尸体仍然还保持着跪的姿势，手里仍然还保持着抱孩子的姿势，而怀中，那个吴家才出生几个月的大少爷吴长青，却是不翼而飞了。 场面恐怖而诡异，而要说最诡异的，则是这吴家的少奶奶李凤仙，这女人身体已经僵硬，半跪在自己丈夫的身前，脸上躺着两行血泪，此刻已经凝固成两串红色的珠子，眼中有哀伤，更有滔天的恨意，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村子的方向，死不瞑目！ 村里人只觉得这人死相太过诡异，也没想其他，向上面申请之后，这才草草把这一家人的尸体拉到乱葬岗埋了，至于丢失的那个孩子，则根本没人去管。 第二天，村里五户人就把原来吴家的房子给瓜分了，当天就住了进去。怪事，就从这些人住进这吴家老宅说起。 这五户人住进这老宅之后，怪事就不停的发生。刚开始，只是宅子里一到半夜就会有哭声传来，大家也都没当回事，毕竟那是个不信鬼神的年月。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则让这些人彻底相信了，这宅子闹鬼！ 张三是第一个出事的，他家也是搬进这宅子最早的一家。张三一家三口，本就穷的叮当响，这下住进了这豪宅之中，心头积攒多年的穷酸气也瞬间一扫而空，连着三天，给自己唯一八岁大的儿子开荤，吃的小孩两嘴直冒油，三天时间，把家里分到的鸡鸭吃个精光。 一向吝啬的张三看着儿子吃的高兴他也高兴，穷了这么多年，终于扬眉吐气了。而就在第四天，连吃三天rou好像上瘾的儿子竟然好像发疯一样，在家里就是哭嚎，死活就要吃rou。听着孩子哭的伤心，张三也难过啊，可家里哪还有rou，给分的rou食，不管生的熟的，都让孩子给吃了。 得了，干脆眼不见不烦，听不见不慌。张三把门一锁，干脆和媳妇又出去参加批斗会去了。 结果等中午回来开门一看，顿时就吓的魂飞天外。 儿子此时正跪在大门边，眼睛流着血水，人早就断气了，可这一双眼睛却睁的大大的，嘴巴还露着满足的笑，似乎刚刚吃了一段大餐一样。张三一开门，正好和儿子的眼睛对上。 当时也没有现在的科技，只知道孩子死了，可谁也不知道是咋死的，加上这孩子的死状和吴家少奶奶李凤仙一模一样，于是乎，当天晚上，在村里管事的就决定这孩子埋了。 结果这孩子刚埋，第二天住在宅子里的另一户人家的孩子也出事了，这次更怪，大早上一起来就看到孩子在炕上跪着，死状和上一个一样。 接下来，一个接一个的死去，这五户人除了悲伤，更多的则是恐惧，他们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在住到这宅子里了。 可惜尽管他们搬了出去，可命运仍然没有改变，反而这凄惨的命运好像传染一样，村子里开始大规模的死人。 于是乎，村里没死的人再也坐不住了，胆小的人选择了逃亡，胆大的人选择了抗争。他们带着锄头铁锹撅了吴家人新埋的坟，把所有人的尸骨拖出来烧的一干二净。 就在他们以为取得胜利的时候，谁知道好像更加惹怒了吴家的亡魂，这一夜，村里一晚上就死了几十口人，各个死状奇特，全部睁着眼睛跪着，嘴角带笑。 事态扩展的很快，而解决的更快，当时是路过的部队出面，将这个村子重新规划成了一片烈士陵园，而村里活下来的人，也被重新打散分到了其他各个村去了。 事情似乎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吴老爷子叹了一声气，走到墙上的镜子前，细细的摩挲着镜子里的女子。 似乎整理好了情绪，接着又给我们讲了接下来的事情。 村子里发生的怪事没人敢提，村里活下来的人也都在不久之后就全部离世了。 吴老爷子看着师傅，师傅抽完一口烟，同样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 “我猜的不错的话，你就是那个吴长青，至于你现在的名字吴建国，应该是后来你迁徙到SX之后才改的名吧。而你整个故事都在说吴家的事，并没有说叶家，想必，叶家应该有人懂蛊术或者巫术吧。而救你的，应该就是这个人吧？” 吴老爷子一听，身子一震，嘴里发干，而后惨然一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 “不错，我夫人一家和我家的情况差不多，当年同样也被迫害到家破人亡，只是比我家发生的晚一些，我就是被我那老岳母救下的，而村里人，也全部是中了同一种蛊虫死的。” 师傅淡然的点点头，开口接话道： “蛊术和巫术同出一门，如果用蛊虫杀人的话，倒是能轻易做出这种事情。蛊苗轻易不和外人接触，你这岳母看来也是大有故事之人啊。” 吴老爷子认同的点点头，却不愿多说什么，似乎有所忌讳。而师傅却又开口了。 “按照蛊苗的规矩，是传女不传男，相比你夫人或多或少也会一些巫蛊之术吧。” 吴老爷子仍然不说话，只是神色之中似乎少了一些坚持。师傅起身摸了摸我的脸蛋，竟然无耻的笑了笑，开口对我说道： “丑是丑了点，可毕竟换了个小媳妇，总要付出点代价，也算不亏。” 我吭哧吭哧的都快哭了，可旁边的吴老爷子一听这话，似乎想起了床上的叶琳琳，朝师傅问道。 “先生刚才说的话可还算数，我已经告诉了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这孙女到底怎么了？” 听完老爷子的话，我这师傅又是无耻的一笑，开口嘲讽似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恰恰都是我不想知道的，而我想知道的你却一个字都没说。” 吴老爷子默然，似乎经过深深的思考，半天才叹了口气，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 “罢了，纸终究包不住火，反正已经说了这么多，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等我说完，给我一个我要的答案。” 等师傅做了一个当然的眼神之后，吴老爷子又开始讲述了起来。 原来他当时是被叶家的夫人，也就是那个懂蛊术的苗女所救之后，就和叶家一家人一起迁徙到了SX境内。 这叶家在当时能舍弃全家财物，几乎是空手迁徙，也全是靠这苗女的功劳，虽然当时失去了家业，过上了平凡清苦的生活，却也保住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叶家当时有两个女儿，大小只差两岁，大女儿就是现在的叶老太太。到了SX之后，因为两地的方言几乎一样，倒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个女儿和吴长青慢慢的长大，这问题可就出来了。正所谓日久生情，想不到这两个女儿在成年之后竟然都喜欢上了这个和他们一起长大的哥哥。 这种事情在当时，可是被法力和道义所不容，无奈之下，还是这一家之主的苗女出手，亲自把小女儿许配给了同样迁徙而来定居在白杨村的段家。 这样一来，这小女儿从心里可就对叶家人埋下了滔天的恨意，尤其是对大姐叶老太太。之后发生的事情可就狗血多了，两女争夫的戏码足足持续了五六年，直到这叶老太太给吴长青生下了一个女儿之后，这事情才总算发展到了一个你死我活的地步。 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就在吴长青这大女儿满月的时候，已经嫁到段家的小妹竟然不请自来，而且给叶家人带来了一份大礼。 也不知道这小妹用了什么手段，在满月酒上竟然给这才满月的婴儿下了蛊！而且是无方可结的蛊，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要带走这个女孩，不然，这女孩活不过明天。 无奈之下的吴长青只能含泪把刚满月的大女儿送给了这个让他又恨又爱的小妹，对女儿的这份记挂，足足持续到生出儿子吴三水之后，这才开始慢慢消散。 可想不到自己女儿才被抱到段家一年，更让他恶心的事情就发生了，段家竟然给他女儿改了姓，而且改的既不姓吴也不姓段，更不姓叶，而是一个莫名其妙的李姓。当时他也只是气愤而已，并没有想的太多，直到二十年后，他女儿出嫁，他才明白，这小妹歹毒的心思，竟然是用自己的女儿和一个李家的人换了姓，换姓这人也就是后来的段家老大段明。而老二段田，则是这小妹自己生的。 这关系的确够乱的，当时只上二年级的我听的简直头都快炸了，也顾不上脸上的墨汁了，侧着耳朵恨不能趴到吴老爷子怀里问个仔细。 这一别就是二十多年，段家吴家一直没有走动，只是吴老爷子还惦记着自己这个女儿，每隔一段时间会托人问上一句段家的情况。 直到得知女儿嫁人，并且生下了一个女孩，这才和夫人两个放下了在心里压了二十多年的巨石。再后来听到了小妹的死讯，虽然也有伤感，可更多的则是放心，甚至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去认下这个女儿，哪怕两家人拜成干亲也行。 可天不如人愿，也不知道是自己女儿天性放荡，还是这小妹死前做过什么手脚，后面发生的惨剧，吴老爷子似乎不愿再提，只是哀伤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叶琳琳说道： “我们老一辈遭的孽，决不能再殃及到下一代，该死的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我只希望，在我有生之年，能好好保护我的孙女！我的亲孙女！” 这个‘亲’字，吴老爷子说的很重，不用说，一定是段家出事后，吴老爷子和叶老太太才去强行把段琳接了过来，甚至给她改了姓名。 吴老爷子说完，直勾勾的看着师傅，眼圈有些发红，师傅收起无耻的笑容，神色变也有些肃穆，同样叹了一声，不过怎么看怎么都像是一副伪君子的形象。似乎也注意到他自己表情变的太快有些不自然，适时地咳嗽一声，算是掩盖了部分尴尬，开口说道： “老爷子说的很对，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仍然还要活着，你放心，琳琳这丫头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至于刚才发生的事嘛……” 说到这里，师傅朝我看看，终究还是没能忍住，无耻的再一次笑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们都知道这鬼啊，一般都是人的执念所驱使，从你这故事来看，这老太太唯一放不下的，也就是她这宝贝孙女了，所以才会上她身，暗中替她未来做一些打算。很荣幸，我这宝贝徒弟被她选上了。” 师傅说完噗嗤一乐，然后觉得又有些不合时宜，连忙假装咳嗽了两声。我听的都快哭了，连忙问道： “我都答应她了，那为啥还要给我脸上留个记号啊。” 师傅终于忍不住笑了，就连一旁原本严肃的吴老爷子也憋的差点背过气去。不过屋子里的气氛到时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傻徒弟，这可不是普通的记号，记住，这叫鬼记号，也叫鬼契约。嗯……简单来说呢，就是她和你签了合同，至于合同类容呢，就是你要娶叶琳琳。” 一切都说开了，吴老爷子心里一块巨石也算落了地，此刻听到我师傅这么一说，连忙也换了一副神色，就好像老丈人看姑爷一样，不时的还点点头。 “那我要是不娶会怎么样啊，师傅……” 我哭着脸继续问道，师傅眉头一皱，似乎想了想，接着才说道： “嗯……这鬼契约嘛，以前遇到的都是鬼让人办什么事的，让娶媳妇这还真是头一遭，不娶的话那你肯定要挂掉。不过这鬼契约一般有个时间限制，好像是二十岁还是二十二岁来着，哎呀，这年龄大了，有些记不住了，不过徒弟你别怕，你现在才7岁，慢慢和小丫头处着，反正暂时这黑斑也只是丑点，不影响你的性命。” 说罢，这无良师傅竟然拍拍屁股就像起身走人，我连忙拉住他的手问道： “师傅，这就回去吗？琳琳怎么办？” 谁知道这老不羞竟然朝我一瞪眼，吼了一句。 “废话，不回去难道住这啊，臭小子，没结婚就想和人家小丫头睡一屋啊，想都别想，回山上给老子练功去。” 于是乎，师傅连拉带拽的把我带到大门外，在一群跪着哭丧的孝子贤孙里找出吴三水，让他又把我们送回了山上。 等我们下了车，吴三水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一个布包，说是他父亲交代的，一定让我们收下。 回到山上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叠钱和两条硬盒中华香烟，师傅喜滋滋的从其中一条拆了一包已经开始抽了起来，不由得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今天这活干的漂亮，一点力没出，白得一徒弟媳妇，还有两条中华抽。” 我不由得翻了翻白眼，正想出声嘲笑两声，脑子里突然想起了师傅给我用柳叶开眼的事情，而后又想到了叶老太太和我签完鬼契约后师傅就刚好出现的巧合，此刻看着躺在太师椅上吞云吐雾的师傅，心底只剩下一丝苦笑。 看来师傅早就在暗中cao控着一切，起码也时刻注意着事态的发展，我不由得仰天一叹，师傅，你这套路太深，坑了徒弟，徒弟还得给你数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