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初见李姐

    过了几天后，王经理过来找我，和我说了一堆话，大概就是做这一行要学会哄人，就是嘴要甜，把客人讨好，让她们高兴。客人打你骂你，你也要笑着说好，客人让你学狗叫，你也得趴在地上叫几声汪汪汪给她们听。反正他重点就说千万别得罪客人，别惹她们不高兴。

    我听了点头说知道了，反正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难以接受。

    王经理毕竟在夜场混了好几年，也算是个人精了，他看出我心里有些别扭，他抽了根烟，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小二啊，这个世界什么最重要？钱啊！虽然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有钱你就是大爷，没钱你连孙子都不是。接着他又说了一通道理，目的是打消我心里的自卑和耻辱感。

    总之，王经理就是告诉我这个社会很现实，只认钱不认人。

    毕竟那时还没通知我去上班，所以没赚到钱。那几天我就靠那小姐给我的两百块钱度日，为了省点花，我买了一箱方便面放在房间里，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吃方便面最多的一次。

    晚上的时候，有人推开我房间的门走了进来，我抬头一看是那陈坤男，他看我在吃方便面就说，新来的，别老是躲在房间里吃方便面，出来吧。我有些犹豫，不知道他叫我出来干嘛，但是跟在他后面出去了。走到客厅一看，沙发上坐着一个男的在喝啤酒，桌子上摆放着从外面买来的熟食和烤串。

    陈坤男走到沙发旁坐下，拿起一瓶啤酒，用嘴把瓶盖咬开，仰头喝了一口，然后拿起鸡爪吃了起来，我当时傻乎乎地站在一旁，有点不知所措。陈坤男嘴里嚼着鸡爪，对我说别傻站着，坐着喝酒吃东西啊。

    我哦了一声，拿起一个红色塑料凳坐了下来，毕竟有些拘束，就没喝酒，拿起一根烤串吃了起来，陈坤男就帮我开了一瓶啤酒，递给我说喝吧，你既然来这了，和我们住在一起，咱们就是哥们了，别不自在，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我接过啤酒一看，是青岛啤酒，于是对着瓶口喝了一口，没想到喝得有点猛，呛了一下。

    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啤酒，跑到厕所吐了一次。

    然后我知道陈坤男叫陈伟，我们喊他阿伟，他家是东北的，比我大两岁，高高瘦瘦的，和印象中的东北汉子不搭边，但说话的口音总带点东北味道。而那不喜欢说话的男的是华哥，他是我们酒吧那所有男公关的头，比我大五岁，他长得有点像金城武，五官有点欧美化，很深邃，他说他有四分之一的澳大利亚血统，这我就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第二天晚上王经理带我们去吃了火锅，虽然深圳的七月份有点热，我们吃得满头大汗的，但都挺高兴的，吃得挺爽的。吃完后，王经理说现在天色还早也不着急回去，我们找家ktv唱歌吧。阿伟一听忙起哄说好，然后他还故意看着我笑了一下，当时我感觉他笑得挺莫名其妙的，但也没太在意，后来才知道，他们是有预谋的。

    到了ktv后，王经理点了不少啤酒，王经理叫我喝，我推辞说不怎么会喝酒，毕竟昨晚喝得有点多，早上醒来的时候头脑都是昏昏沉沉的，今晚就不想喝了。王经理就说男人不会喝酒像什么话啊，而且干男公关这一行的以后少不了喝酒，喝！然后我无奈只能喝了一瓶，没想到ktv的啤酒像水一样，根本不醉人。

    阿伟和华哥也喝了不少酒，阿伟是个麦霸，喝了酒后就抱着话筒不放手，他喜欢唱周杰伦的歌，蹦蹦跳跳地唱了首《双截棍》后，又模仿周杰伦的语气唱了《青花瓷》和《菊花台》，我感觉阿伟唱得和周杰伦挺像的，挺好听的。就连王经理也拍了巴掌笑着说不错。

    阿伟唱完后往沙发上一坐，满头大汗道口渴了，喝点酒歇会。华哥看着他打趣道，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唱到结束，舍不得松开话筒哦。阿伟说咋滴啦，华哥是不是嗓子痒了，要不来一首。华哥白了他一眼道，要唱你自己唱，我才不唱呢。阿伟嘟囔了一句无趣后，又问王经理唱不唱。王经理连忙摆了摆手说不唱。阿伟就把话筒递给我说，小二，你初来乍到，给哥几个献唱一首呗？我摇了摇头说嗓子最近不舒服，唱不了。阿伟不依，非把话筒塞进我受，拖着我起来让我唱。王经理也笑着道，小二唱吧。

    我只好拿着话筒站起来，根据高中时候同学过生日唯一一次去ktv唱歌的经验，点了一首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

    对，我那个时候挺土的，比较喜欢邓丽君的歌。

    我当时嗓子确实有点不舒服，但发挥的还行，自我认为唱得不错。唱完后，阿伟嫌弃我道，怎么唱这么老的歌啊，不过唱得还不错。然后他拿了另一支话筒，点了首周杰伦的《稻香》，我只好重新坐回沙发上。

    就在阿伟唱歌的时候，ktv的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服务员，结果一看是个年龄三十多岁的女子，穿着打扮很华丽，不像是服务员。王经理看着那三十多岁的女子进来，他连忙站了起来，华哥也站起来，我看着他俩都站起来，我也不好意思坐着，也站了起来。王经理对那女的笑道，李总来了啊。那女的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这时阿伟放下话筒跑了过来，笑嘻嘻地对那女的说李姐过来啦。那女的对阿伟笑道是过来了，但不是来找你的。阿伟装作很委屈的样子道，李姐嫌弃我啦。

    李姐没回应阿伟，眼睛打量了我一下，问王经理道，他就是你说的那新来的？王经理笑着说是的。李姐说不错，挺帅的。然后李姐让我坐下，她坐在我旁边。她翘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根女士香烟抽了起来，烟味挺好闻的。

    记得那天晚上，李姐穿了件黑色亮面的衬衫，下面穿了个浅灰色九分裤，然后是黑色马靴，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不得不说，很有成熟女人特有的那种女人味。

    其实说实话，李姐也不算特漂亮，只是会打扮而已，而且属于特耐看型，越看越觉得有魅力。像李姐这种成熟有魅力的女人，走在路上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特别是那种还在上学对异性充满幻想的毛头小子们，当然，我想，这也包括我吧。不过，我坐在她旁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有些不自在，感觉自己像她的小宠物。

    李姐抽完烟后转头问我多大了？我说十八，李姐觉得有些不相信，问真得假的，这么小就出来做这一行？我还没说话，旁边的王经理就说李总真得，我还会骗你嘛，我看过他身份证了，要不让小二把身份证掏出来给你看看？李姐见王经理这么一说也没让真让我去掏身份证。她问我那你怎么不上大学呢？我说大学还没开学呢。

    李姐听我这么一说就问那你考上大学了？我点头默认了。我考上大学这件事没告诉任何一个人，连王经理都不知道，所以在场的都挺惊讶的。李姐就问我哪所大学，我说了大学的名字。李姐听了眼睛一亮道，哟，名牌大学，不错啊！她接着道是不是家里比较穷，所以利用这两个月时间干这一行赚学费？我听了没说话，李姐就笑着用她的右手捏了一下我的脸。我当时感到有些别扭，但没有躲避，只好勉强挤出一点笑容，没想到李姐又用手摸了我的大腿一下，我顿时感觉很是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