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阮玉
黄娥之散曲,数百年来无一人可比拟,只可惜是一位女子,若是名男子。说不准,却也能博得如起夫君一般的名声。 这升庵先生与王偕说了一会话,倒是些文人常说的,顾绾自然是插不上什么话,只得静静含笑,偶尔为两位添一杯清茶。 只是此时这位名满天下的升庵先生看着顾绾,微微一笑道:“老夫之前曾偶得夫人一文章,文章平实易懂,虽说毫无文采,可是却非常有用,夫人取之以论文为名,倒也着实贴切。” 顾绾见到人家老先生如此给面子,自然是要谦虚几声的。只是谁知道这老先生根本就不给顾绾这个机会,便是直接开口说道:“老夫当年为官之时,下官报送之文章文采有余,叙事不足,若是都采取这种文体,到会方便很多。夫人不必谦虚。这世间所谓的才子已经够多了,需要的正是兰君和夫人这种务实的人才。” 顾绾听完,顿时对这位明朝大才子的观感有所改观。 其他的不说,这位名传千古的升庵先生,还真是个有个性的人。 “如今朝中jian佞当道,兰君任官于此地,却也不是一件好事。” 王偕笑了笑说道:“先生说的有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 而后这两人又开谈论文人的那一套,顾绾自然是没有什么可以插话的,只是从这位先生的言语之中,倒是了解了那位嘉靖陛下为什么对此人恨之入骨。 此人太过聪颖,言辞犀利,甚至可以说是绝对不会为对方留一点情面。顾绾都可以想象得到。当年在大礼仪之时,这位到底是怎样的咄咄逼人。 顾绾垂手低眉,看着倒是分外贤淑。 正与杨升庵交谈甚欢的王偕瞥了她一眼,顿时心中晒然。 估计此时这位已然快睡着了。 王偕只得轻声咳凑一番,顾绾赶忙睁开眼睛,从袖子中拿出来潘老的信,交给了杨升庵。 顾绾自然不知道这封信上写得什么。 “我与潘兄已然数十年没有见过了,当年江南一别,却不知会在这烟瘴之地长久逗留。这十几年的光阴说到底都让我空负了。” 这句话说出来,倒是没来由的多了几分伤感。 顾绾赶忙开口说道:“先生这光阴怎能算是空负了呢?您的文章诗词,却也是不可多得的瑰宝。天下谁人不识升庵先生。” 顾绾自认为十分不会安慰人,但是还是硬着头皮强上了,但是好在这位升庵先生生性倒是有几分苏东坡的豁达,不一会儿就与王偕谈笑风生起来。 说起来,这千古名人就是有些个性,若顾绾是皇帝,定然也不会让这位重新回到京师,毕竟此人名气极大,有不甘平凡。 若是个小人也就罢了,可偏偏人品上没有缺陷,但是又着实可恶。所以嘉靖就把这位一直晾在滇南。既不允许召还,也没有痛下杀手。 倒是让这位空有满腹才华的人虚度了大好年华。 此时那位年轻的禅师坐在正中央,开始讲授佛法。鸿元禅师声音清润,字字如同珠落玉盘。 倒是听得让人心生愉悦。 虽然顾绾一个字也没有听明白。 倒真是深奥。 待到这冗长的佛会结束之后,顾绾已然困得不行了。王偕还非得像哪位鸿元禅师问禅,倒是让一心想要回去补觉的顾绾一阵无奈。 昨夜荒唐的又不止她一个人,为何王偕竟然如此精神,而她却困得说不出来话。 正当顾绾昏昏欲睡时。却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软语。 顾绾抬头一一看,正瞧见是一位长相清秀可人的小娘子。 小娘子一身素衣,黑发如瀑,看着倒是分外养眼。只见这小娘子开口说道:“夫人,这里风大,若是睡着了,可就要染风寒了。” 顾绾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方才不小心睡着了,多谢娘子了。” 小娘子正准备离去的时候,顾绾突然心中一动,而后开口问道:“小娘子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 小娘子一愣,只是还是开口说道:“小女子阮玉,夫人告辞。” 话音刚落,这位小娘子便离开了。
顾绾正在临摹这小娘子优美的身段,却被身后的王偕突然吓到了。 此时已然暮色四合,此地人烟稀少。这方才还热闹十分的宴会变得空荡荡起来,倒是徒增了几分寂寥。 “如是方才正在和谁说话?”王偕开口问道,此时那位鸿元禅师正站在王偕身后。 “一位叫做阮玉的小娘子,倒是长得分外好看。” 却也不知道为什么,顾绾似乎从这位出尘世外的禅师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丝异样。 王偕与鸿元告辞之后,两人回到了客栈,顾绾自然是困得受不了了。倒头就睡。 倒是让王偕心中一阵无奈,此番他与鸿元论禅倒是有不少收获。正准备和顾绾交流一番,却发现这人睡着了。 顾绾躺在床上,衣服半脱未脱,鞋子挂在脚上,倒是非常的好笑。 王偕无奈,只得亲手服侍自己的夫人。王偕虽不至于是那等锦衣玉食的贵族少爷,可是却也不曾干果这等俗务,他从小读的圣贤书,受到的教育都是让他修身立德兼济天下。却从未鼓励过男子为自己的女人做什么。 可是如今,王偕却觉得,此番为枕边人宽衣解带,服侍照顾,倒是分外安心。 如此说来,这细水长流朝夕相处倒是比那指点江山来的要舒服安宁。 想到这里,王偕不禁微微一笑,附身亲吻顾绾的额头。 顾绾第二日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她抬头一看,发现此时已然是日上三竿。倒是让一只不曾睡过懒觉的顾绾有些羞赧。 恰逢王偕从房子外面进来,顾绾忙开口说道:“怎么不叫我,今日不少还要赶路吗?” 王偕笑了笑,端着一盆水,为顾绾擦了擦脸,态度亲昵之极,倒是让顾绾有些不好意思。 王偕又从寒玉手中拿过了早晨,放在了桌子上。 “今日我们不走,要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