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回忆痛苦
“啊！好疼啊！”此时他突然睁开双眼，额头上的汗珠犹如黄豆那般大，身上的衣衫已被汗水湿透，连同床上的被褥和床单。 云河疼痛地叫出声来，随后望着这般熟悉的环璋，眼中先是掠过一抹极为短暂的失神，下一霎那猛然坐起身，刚欲起身，身子却是一软，一种无力的感觉从四肢百骸散发而出，令得他重新倒在了床上。 体内的这股无力感，让得云河面部狰狞，不过旋即他又是慢慢平静下来，忍耐着疼痛，眉头微皱，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 “怎么回来的？我不是与那铁蛮对轰了一记，便失去了知觉么？”云河喃喃自语，他想起在最后的时候，似乎是听见了张家姐弟的喊叫声，这样看来，自己应当是回不来的。 “不明白…….算了不想了！“云河低垂着脑袋，望着应当满是伤痕的手臂，眉头忍不住又是皱起来，当时肌rou的撕裂感是尤为明显的，他能够感觉到体内传出的阵阵疼痛感觉，甚至连血气的运转都是受到了一些阻碍，显然这一次的伤势极重，但为何竟未曾留下伤口，只余得些许疼痛呢？ 最后那一击，抽干了他全身的血气，当然那铁蛮肯定也好不了多少，云河冷笑着，嘴角掀起一个弧度，这次权当收点利息吧。 铁家铁蛮，锻骨境巅峰武者，全力可战凝气境修士，这放在铁马城三大家族之中，都是顶尖级别的子弟，在整个铁马城，更是有着不弱的名声。 云河此次，能够在正面冲突中，硬生生与他拼到这般田地，传出去，恐怕这铁马城中得有一番sao动了。 殊不知在当日那场广场冲突结束后不久，铁家大宅便是如同不少人意料的那样开始鸡飞狗跳，虽说有着家主铁隆的极力制止，但二长老依旧怒火冲天，扬言誓要杀到武庙丹铺，让其交出凶手，并要为自己的孙儿讨个说法！最后若不是被数位长老护法生生按住，恐怕这二长老铁腊真的会去武庙丹铺大闹一场。 一时之间，铁家可谓流年不利，一家老小是人心惶惶。 因为前有云河打杀铁风铁云二人，一死一残，凶手尚未落网正法；没几天，铁蛮更是在交易坊市给人打成重伤，凶手还被武庙所维护，得以不死，这铁家的脸面可谓被狠狠地打了两次。 对于这种结局，铁家只能说又气又憋屈，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虽然自己仗着自己三大家族的名头，能够在这铁马城作威作福，威慑一方，但是面对神秘莫测的武庙，终究是不敢太过放肆，连家主铁隆亲自跑到武庙丹铺，献上拜帖想求见庙祝，都是给生生退了回来，又是一阵打脸。 而与鸡飞狗跳的铁家相比，张家也因为此事大丢面子，家主张庆拖着一身肥rou，带着大包小包礼物，又是跑铁家，又是跑城主府。一来希望铁家莫要因为此事与张家淡薄了感情，二来希望城主出面向武庙交涉，给个说法，不然两大家族可真的没脸了。 不过，就靠张庆那点颜面怕是不够的，城主依旧闭着关，大小事务交予师爷崔明冲全权处理。 凭着崔师爷的精明算计，一手收下了送来的礼物，一手回禀说城主闭关，恕不见客，便是让得张家家主吃了闭门羹，一身肥膘气得直发抖，抖落一地的汗水，将地上的浅雪给渗出几个大洞来。 而此时云河待得疼痛稍息，自床上缓慢的走下来，如今他的体内，一身血气空空如也，想来应该要调养数天时间才能逐渐的恢复。 嘎吱一声，云河推开房门，温暖的阳光倾泻而来，将云河的身体尽数的笼罩，在那种温暖之平，云河体内的一些疼痛也是变得轻缓了许多。 房间之外，依旧是那个破旧而幽静的小院，正当此时，院门打开了，筱雅正哼着小曲走了进来，而当她看清云河时，紧接着，脸庞之上，都是有着惊喜之色浮现出来。 “云河哥哥，你可算是醒过来了！”云河微笑望着那一脸惊喜跑过来的筱雅，能够从她的大眼睛里看见那nongnong的担忧以及欣喜，心头微暖，笑着点了点头，道：“我昏睡了多久？” “一，二……有七天了！你可整整睡了七天，筱雅可可怜了，都没上工，照顾了你七天呢！”筱雅扬着脑袋，摊了摊手，说道。 云河闻言微怔，虽然有所预料，但还是没想到自己这一次受伤竟然会沉睡如此之久，倒是有些后怕会不会因为伤重留下什么后遗症。 “云河哥哥，你现在可厉害了，你晓不晓得，这些日子，集市上所有人都在传你的事哦，据说你为了保护我，被很多厉害的坏人围攻呢，将那铁家的壮汉铁蛮都给打伤了，那家伙听说可是不得了的强者呢，从小在铁马城就有名气，那个，云河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啊？又会变戏法，又这么厉害，筱雅会害怕的……”筱雅啧啧赞道，看向云河的目光中竟是有着掩饰不住的崇拜之色，最后却是越说越小声，脸不自觉的红了。 “害怕什么？”云河望着不知因为兴奋还是害羞，小脸红扑扑的筱雅，不由得有些无语，他这次可是险些栽在那里，哪有外面传的这么厉害！ “哎呀，人家就是害怕嘛，不和你说了，我给你做饭去……..”筱雅轻声说道，旋即促狭的看了看云河，一溜烟跑去了厨房，开始生火做饭。 “呼，”云河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开始回忆当时的场景，但却始终想不起来，脑袋依旧一片混乱，回忆总是以片段的形式出现，让得他最后只能放弃。 “剑帝，玄老，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回来的？”云河随即想向识海中的两位前辈求助。 “你终于是醒了……”玄老此刻语气古怪，带着一丝悲凉。 听得这话，云河便是愣了一下，这玄老前辈今日的态度还真不同，莫非是自己那日任意妄为让他们担心了，一会定要与他两陪个不是。 “是啊，刚刚睡醒，那日我……..这是什么？”当云河正要轻声向两位前辈承认错误时，一阵难以言明的疼痛在他的额头眉心扩散，将他的全身都是笼罩住，他此刻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蜷缩着躺在地上，面色狰狞，喊声连连！ “云河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是身上还疼么？莫要吓唬筱雅！”听到云河的叫喊声，筱雅猛地跑了出来，看到云河正躺在地上，拼命挣扎，她不敢上前，眼眶红红的，有些不知所措。 此刻云河的脑中一个个残缺的片段开始相结合，不断为他回放着一个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一句句曾经听过的话，“云河，你可愿意拜我为师？做我的弟子…….我不能再继续陪你了，你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诸君，拔剑吧！今日与这魔掌同归于尽，佑万古星之安宁！” “不要啊！老师不要走！”云河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头顶这片湛蓝的天空，片刻后，云河猛然抓着头，低声发出一阵咆哮，咆哮声中，充斥着痛苦与凄然。 望着那双眼赤红并且充斥着泪光的云河，玄老也是轻轻一叹，那苍老的面容显得更是落寞，老混球，你看，你把这孩子都给弄哭了，这可不向你的风格啊…… 玄老随即定定神，轻声安慰道：“想要你的老师回来，就要拼了命修炼，他可是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莫要让他失望！别忘了，你还有我，玄冥，上古丹阵之祖，从今之后，你便也算是我的弟子了。” 看着院子里如受伤的野兽般发出痛苦咆哮的云河，筱雅也是吓得全身发抖，跪坐在地上，看得云河如此伤心难过，她也便是大哭了起来，似乎想要分担云河的难过和痛苦。 云河此刻双拳紧握，俊俏的脸之上也尽是悲伤之色，眉心的剑形纹路猛烈抖动，他的耳中听到无穷无尽的剑鸣声，那是不舍，不舍自己的主人这般故去；那是不甘，不甘自己这道斩天裂地的无上剑气就此埋没；那是不屈，不屈因为自己仍有被重新拭亮的希望！ 云河从这道剑形纹路中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老师剑帝穹天，是真的消散在这天地之间了，他心神颤抖，缓缓与玄老交流道：“玄老，你莫要安慰我，我知道老师已经走了，不会回来了！” 清脆的剑鸣声在此刻渐渐停歇，身体的疼痛在逐渐恢复，而心中的遗憾谁人能补？ 云河脸色稍缓，心中念头飞速转动，唇角有着一抹苦涩，没想到事情竟然走到了这一步，而这之间，他有着难以抹除的责任，若非拼尽全力与铁蛮一战，导致堕入梦魇绝境，那么也就不会有以后的这些事情，剑帝老师，也是会平安无事，自己真的有罪。 “莫要太过伤感，这是你的劫数，老混球也未必不能回来的……..” 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云河也终于是逐渐安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缓缓地站了起来，然后一对依旧泛着赤红的双眼，看了看眼前那充满担忧的筱雅，略带歉意道：“对不起，刚才实在太疼了……..”他屈指握拳，敲击在自己的心脏位置，一边敲，一边迈步走进了屋子，身形落寞。 “你这小家伙，刚才可吓坏我了，就怕你因此一蹶不振，”玄老抚着胡须，淡淡说道。 “玄老，让你担心了，真的可以让老师回来么？”云河忐忑地问道。 “那是自然，不过……..”玄老欲言又止。 “好了，不用说了，我知道，需要足够的实力，对么？”云河皱着眉说道。 “不错，你知道便好。“ “那好，我会拼了命修炼，不会再让关心我的人离我而去！“ “你小子，口气倒是大，还不快叫我老师！“ “……老师！我竟一下有两位老师了……..“云河缩了缩脑袋，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