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天眼再现江湖
金山岛项目启动在即，一家叫做绿标传播集团（Green.focus）的公司活跃的很，在人民广场、南京东路、徐家汇、陆家嘴等繁华地段做了十余场路演，每一场路演都有当红小花旦露面，例如某冰、某幂、某嫣，甚至还有某甜。那场面，用宋老师一句经典的台词说就是：“人山人海红旗招展，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照前期广告投入的力度延续下去，可以展望，将来金山岛必定是整个南部最火热的度假胜地之一，甚至隐隐有盖过迪士尼的势头。 夏无双开车返回SH市区的路上，车载广播也铺天盖地都是黑金集团投资金山岛项目的广告，大有“非我莫属”的架势。据夏无双所知，这种跨世纪的大型项目上马必须经过公开招标。而此时招标尚未启动，梁振华、梁非才两父子未免太过自信。 车子抵达复旦附近，才是下午一点半。 时间尚早，夏无双不想耽误上官清琳与青羽的学业，自己找了家星巴克坐下来。金山岛抛尸事件，不仅是打击东海的契机，同时也是拉黑金下水的机会。他并不介意打击东海的同时，捎带着背后捅黑金一下。像梁振华这种两手沾满血的资本原始积累方式，若是等其彻底成长起来，又会是另一个东海。 他登上社交账号“天眼”，底下哗啦啦已经好几百万的评论，光私信都过万。海量的消息一股脑儿涌上来，手机狂震不停。 旁边一个少妇用鄙视的眼光斜瞟夏无双，彷佛发现了本世纪最猥琐的犯罪。尤其是她眼色里带着厌恶，将已经吸到嘴里的咖啡吐了回去，做了个拍胸脯的动作，屁股也刻意往外面挪了挪。 夏无双头一回被一个陌生女人当面鄙视，笑嘻嘻道：“看什么，没玩过跳蛋吗？” “你特么有病吧！” 少妇收拾东西赶紧逃离那个角落，夏无双乐得清闲，将那个角落全都据为己有。他掏出背包里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工作，此时距离他针对金山岛的第一篇专栏报道《金山岛事件始末：治世中的蓄意抛尸事件》已经过去了一阵，当时他只顾着陈述事实，这篇新闻报出来的确引起不小的轰动。但都被绿标传播借力打力，当作金山岛项目吸引热度的工具，原报道中陈述的事实，也变得模棱两可，很多人误以为是项目前期的常规炒作。 夏无双恨得牙痒痒，但无奈这就是资本市场的运作方式，媒体也不可能无往不胜。 第二篇报道则是起底式的爆料，尤其是跟小黑小酌之后，夏无双又增加了不少证据确凿的指控。他赶紧把从小黑那里了解到情况更新进去，一直忙到下午四点钟，第二篇报道《金山岛事件系列报道之二——从发家史预判一家公司的投资前景》，全文洋洋洒洒一万两千字，文风写实简约又不失放浪不羁的才华，堪称专题报道的另类。 “我真是个天才！”夏无双自得其乐，他能有今天，多亏了当初家里连存粮都没有却坚持让他读书。他不禁想起那个风雨交加的早上，为了区区50块钱，他跟mama兵分两路去借钱。不过，那种心酸的确没有白费。 放眼华夏，多少人才都埋没在建筑工地、人力工厂，很多人起跑线上就输了。 现在不是伤春悲秋之时，斗争的形势依旧严峻。甚至可以说，与黑金集团当面锣对面鼓的第一次正面交锋，以夏无双处于下风而结束。他对于公关公司（绿标传播）这种专业造势、洗白的存在，最为不齿，却又无能为力。 夏无双又检查了一遍新闻稿，确认公关公司那边无法从中挑出毛病，拨通了刘主任的电话。风云报社都市板块一直是分作两个组来做，其中之一正是夏无双所属的A组，主任是刘睿；另一组B组，同样是人才济济，在王主任的领导下。 风云报社是事业单位转型股份制企业的范例，内部运作上多采用这种两组竞争的形式，效果也很明显，这些年风云报社一直保持高产出、高精品度的报道，是华夏报业三大支柱之一，也是南方最大的两家报社之一。而都市板块因为贴近生活关注度高，则是厮杀最为激烈的场所。经常在一份刊发的报纸里，要么A组全军覆没，要么B组全军覆没，很少出现两个组都能上报的情况。 也正是因为如此，A组B组的明争暗斗，从主任到记者随时处于白热化，是报社里公开的秘密。 夏无双正是看中刘睿的软肋，才引诱他支持自己调查东海。因为有消息称都市板块大主任即将退休，下一任主任的人选，正是目前A组、B组的（副）主任刘睿、王修。要不然，以刘睿那种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如何会支持夏无双去招惹根基深厚的东海。 所谓兵行险着、富贵险中求，刘睿也把爆料东海甚至黑金作为自己上位的“政绩”。 夏无双刚拨过去，刘主任那边立即接通了，仍旧是那个虚胖的声音亲切道：“小夏，你找我。” 夏无双上一篇报道效果立竿见影，让刘睿在管理层会上狠狠扬眉吐气了一把，所以对夏无双也显得格外器重，柔声道：“那两笔调查经费都给你打过去了，你收到了吧？” “谢谢哥，已经收到了”夏无双也不心急，既然刘睿给他杆子，他先爬上去再说。 刘睿继续道：“经费要是不够，你给我写个书面申请，我去找上面批” 夏无双还没回复，刘睿自己又道：“这样吧，你的调查耽误不得，你要是经费紧张了，直接给我打电话，申请流程我安排别人走。” 这刘睿果真是个人精，他知道夏无双打电话定是有好处给他，所以先把体恤下属的姿态做足了。夏无双又不是第一天来报社，对刘睿的为人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夏无双再不跟他兜圈子，直接说明来意，紧接着把拟好的全篇报道给他发了过去。 大概过了十分钟，刘睿激动回了消息：“这篇报道太棒了，我连夜安排！”以刘睿浸yin记者行业十几年的经验，他或许不是个伟大的记者，但最基本的新闻嗅觉还在。他已经看到了这篇报道的重大价值，一旦刊发，必定再次引爆舆论。 这次不仅是黑金集团，就连风头正劲的绿标传播都难以招架。 夏无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重压之下，黑金与东海绝对又要有所行动。夏无双这出“引蛇出洞”唱得极好，不怕他们不露出马脚。 —— 报道的事情落实了，夏无双续了一杯咖啡，翻着网络上的各路神仙给“天眼”的留言。 天眼本来是他的小号，当初在天眼上曝光金山岛抛尸事件只是夏无双无心之举，没想到短短几周内居然为他积攒了五十九万的粉丝。 不过那些关注他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占大多数，其中还有一些是收人钱财昧着良心说话的伪公知。比如有个认证为“良心打假人”的大V，名叫罗亚方舟。此人就在天眼发布金山岛抛尸事件当日转发，并评论：“朗朗盛世，青天乾坤，居然还有你这种刻意抹黑国家的人，你要不要碧莲？堂堂魔都，我华夏享誉世界的东方明珠，不喜欢的话请你滚出去！” 夏无双进罗亚方舟的社交账号看了一眼，都是战天斗地与各种人撕逼的动态，可见这是个网络愤青。 他笑了笑，@罗亚方舟，更新了一条动态：天眼再现江湖，吊打一切妖魔鬼怪。（关注风云报社有惊喜） 这条动态刚发出去，手机又狂震不停。 夏无双无心插柳，“天眼”小号意外成了他最不感冒的网红。 这些都不是重点，一个同样加V的账号留言引起了他的注意，留言内容为：“能聊聊吗？” 账号认证为：兰馨语，绿标传播集团CEO “你想聊就聊，把老子当什么了？” 夏无双还沉浸在上次绿标传播混淆视听，反过来利用他的报道为黑金造势的气愤中。 他回了几个字：“聊你大爷！” 夏无双关了电脑，四点半，该去找上官清琳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