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回 美人乡，英雄冢
四人一行沿着宽大笔直的青石路边聊着边往北塞腹城走去，大道很宽很平，能容二十骑并辔而行，两旁是如城外般半秃的草地还有新种上的矮树，大多已经枯萎变干。见到此，鸱吻不由笑道：“想在这漠北种活树，简直比登天还难。”忽然想到鸱方的巨石城，又道：“除了有巨石城这样得天独厚的条件。” 鸱方闻言笑道：“大哥可莫要小看了这些关内的奇人异士，有时候人确实可以改天换命。” “哦，怎么说？” 鸱方笑了笑，道：“大哥，你可知我巨石城的树苗是从哪里得来的？” 鸱吻想了想道：“难道就是这里？” “不错，我就是从这里高价购得的。” “这就奇了，什么时候百华的人跟我们狼族作上生意了？” “呵呵，商人有个优点，就是唯利是图，天下愿意为财而死的人不在少数。而且那时也不是我出的面。” 鸱吻闻言眉头皱在一起，沉声道：“四弟，你这样跟他们走得过近可是很危险的。” 鸱方一听，心中顿时一个寒颤，看来自己有时候过于得意忘形了，连忙躬身道：“大哥教训的是。” 鸱吻点了点头，并没有再多说。 过了一个矮坡，鸱吻果然看到了大片的矮木林，郁郁葱葱，好像已经有一些年头了。因为先前听了鸱方的话，此时的鸱吻并没有多吃惊，只是眼中闪着独特的光芒。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很多来往巡查的士兵，也遇到了一些盘查，但是听到陈义林三个字很快就放行了，看来这个陈义林在北塞军中的威望甚高。鸱吻虽然没有和他交过手，但是他的事情却是听得不少，自从他打败熊定之后，狼族里面就没有人再想与他交手，“北塞金盾”这个名号可不是凭空得来的。一念至此，鸱吻不由问道：“四弟，我自问我黑狼族中还没有人能打得过熊定，更何况陈义林，我看这个陈义林将会是我们的大麻烦。” 鸱方笑了笑道：“大哥莫要担心，硬拼不行，我们就不会使阴的吗？”说罢，神眼示意了一下走在前面的小四。小四闻言，明显顿了一下，脸色有些灰白，但还是回过头来笑了下。鸱吻会意，心中虽是有些不齿，但是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做的事，就算再卑鄙只会说是谋略，而不是什么小人之事，也就释怀了。 北塞城的城郊驻扎着大量的军队，一顶顶帐篷把北塞城围了好几个圈，要入北塞，必须要穿过军营。此时，军营很是空旷，只余下一些做饭洗菜的伙夫，军士们大概是出去cao练去了。看着蔓延无际的军营和袅袅炊烟，鸱吻心中不由感慨万分。因为有小四在，所以他们并不怕遇人盘查而泄露身份。 北塞城没有修筑城墙，外围大都是土石建筑，中心街市却是精致的木质房屋，这让初次来北塞的鸱吻等人大开眼界。木制房屋的敞亮和干净，让鸱吻赞不绝口。在小四的安排下，四人在一间精致的木制酒楼内吃起了酒菜。吃到一半时，从楼上踉踉跄跄走下一个年轻的贵公子，后面跟着三个家丁模样的人，掌柜见状连忙上前去扶住那公子，笑呵呵道：“穆公子，小心脚下，要是万一磕着了碰着了，小人可担待不起啊。” 姓穆男子笑着拍拍掌柜的头，道：“你这老小子，倒会说话，来啊，赏了。”话音未落，身后的家丁掏出一些银子递给了掌柜，掌柜高兴接了过去，连声感谢。 “这就是北塞城城守的公子——穆子平。”小四低声道。众人闻言斜目打量了一下穆子平，此人四方脸，浓眉细目，昏黄的眼眸，粉白的脸蛋，身材较比一般的北方人稍显纤弱，看上去虽然有些吊儿郎当，但是却没有寻常公子哥的傲气。 掌柜把穆子平送到了门口，穆子平刚想走，却发现了坐在窗口喝酒的小四，又折了回来。走到小四那桌跟前，拍拍小四的肩膀，打着酒气道：“这不是小四兄弟嘛，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来这‘来品轩’啊？” 小四见躲不过，连忙站了起来，哈着腰道：“这不是穆子平穆大公子吗，小人眼拙没有看到您，恕罪恕罪。” 穆子平倒也不生分，一屁股坐在了小四那张凳子上，倒了杯酒，仰头喝下，而后道：“小四啊小四，你现在是靠着了我表哥，忘了我这个老朋友了啊。你可要记得当初可是我把你介绍给我表哥的。” “公子哪里话，小四做梦都想着公子的恩德，怎么会忘了您呢？” “你小子这张嘴啊。”穆子平指着小四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道：“这几位是你新朋友吧，怎么不给介绍介绍。” 小四连忙互相作了介绍。 “既然诸位新到这北塞城，那就由我当这个东道主带你们去玩玩。” 小四刚想拒绝，鸱方道：“我们正想参观参观，就有劳穆大公子了。” “说哪里的客气话，你们既然是小四的朋友，又是江湖中人，我请是应该的。我穆子平最好结交江湖朋友了，再说这北塞哪里有好玩的，我最清楚。走，我带你们去‘灿星楼’。”说罢他带头往门口走去。 见穆子平出了门口，鸱吻小声问鸱方道：“兄弟，你这是何意？” 鸱方回道：“接近他容易在北塞出入。”鸱吻闻言点了点头，但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快。鸱方见状，道：“我擅自做了主，大哥莫要生气。”鸱吻摆了摆手，起身跟了上去。 穆子平叫来几辆战车，一路带着他们往城中心行去。站在飞驰的战车上，众人心中都有一个声音：这人绝对是个败家子！ 穿过几条街，众人到了就到了穆子平口中的“灿星楼”。只见楼前门庭若市，来往客人川流不息，生意十分之好，门口和楼上窗台一些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在不断招揽客人。 众人跳下战车，穆子平高喊一声道：“美人乡，英雄冢啊！” 门口的姑娘见是穆子平，欢呼一声围了上来，莺莺燕燕说个不停。身在花丛的穆子平转过头来冲着鸱吻等人喊道：“还站着干什么，快随我进去呀。” 鸱吻等人哪里见过这个场面，一下子有些尴尬，还好有小四帮他们一一挡着。 穆子平见了老鸨，道：“老鸨儿，今日我包场了，把这些人都散了吧。”说罢，扔过一个大金元宝，老鸨儿闻言，立马答应。场中人虽然有些不快，但是穆子平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只得悻悻散去。 众人端坐大堂中央，老鸨儿问道：“穆公子需要什么酒菜吗？” 穆子平道：“我们是‘来品楼’吃了过来的，直接叫姑娘们上来吧，对了，最近有什么新来的姑娘吗？” 老鸨儿回道：“有，等会我叫她们悉数上来给公子瞧瞧。穆可是多日没来我们这里了。” 穆子平道：“这些日子老爷子看得紧，今日好不容易瞧着空跑出来的。” 这时，鸱方问道：“城守大人最近都在忙什么啊，害得公子也如此不得空闲？” 穆子平叹了口气道：“还不是忙着修葺将军府的事，那新来的将军半个月之后就要到了，从南方运来的圆木又还没有齐，事情多得很。老爷子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还要我跟着跑腿，你说气不气人。” “看来公子这几天白受了很多委屈啊。” “不说这些了，咱们今天好好乐呵乐呵。这里的姑娘可都是从江南来的，不同于本地姑娘，那皮肤可是水滴滴的白嫩。” 穆子平说着这会，从楼上徐徐走下十几个衣着光鲜的年轻女子，她们各有各的妩媚，凤眼、柳腰，白嫩若雪的肌肤，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直了眼。 “哈哈，这次的货色真不错。”穆子平笑得合不拢嘴。 “公子满意就好。” “来，小四，今天你们是客人，你们先选吧。” “这个。”小四仿佛有些为难，转向鸱吻道：“元大哥，你意下如何？”鸱吻虽然平时对女色不怎么痴好，但是今日腹中却突然升起了一股难忍的躁动，山村的姑娘和城里的本来差距就大，更不用说这些南方姑娘。他早就看上了一个叫嫣红的姑娘，自从她从楼上下来，鸱吻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估计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狼族的首领，彪悍的强盗头子，竟然会被女色所迷。鸱方自然是眼明心亮，此时心中正暗暗盘算。 鸱吻见小四问他，本有些犹豫，但终是鬼使神差之下，指了指嫣红姑娘。穆子平本也看中了嫣红，但是话已经出口也不好反悔，大方地笑了笑，吩咐了声老鸨，就叫嫣红先带鸱吻上楼去了。 看到鸱吻上楼时的背影，鸱方隐隐有些不安，当穆子平叫他选时，他随意点了一个姑娘。鸱方上了楼进了房间，那姑娘也甚是热情，刚想来帮鸱方解衣宽带，却被鸱方一掌打晕了过去。大事未成，他自然不会让女人扰了他的心性。听着外面莺莺燕燕，男欢女爱的声音，鸱方久久不能平静。 “美人乡，英雄冢啊！但愿大哥能把持的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