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回 梁上君子
夜晚的太仓依然热闹非凡，满目流灯，人声鼎沸，但是此时的墨言却没有多大兴趣欣赏，他穿着夜行衣，连宝剑都用黑布包着，行走在屋顶飞檐之上。太仓富庶，梁上君子自然也不少，墨言未行出一里就看到了四个黑衣毛贼，其中有一个不慎从房上掉下，引来一群官兵，害得墨言也一起担惊受怕。太仓城地域广大，楼阁回环林立，墨言找了半个时辰都找不到郡守府。思虑了一会，决定找个人问问。不刻便看到了不远处一个黑影飞快得在屋顶上行走，步履行走如猫，悄无声息，一看便知道是个老手。墨言一个纵落追了上去，那人很是警觉，没当墨言接近，他便发现了，黑衣人加快了脚步。墨言见他要跑，鹤舞步神技一起，身如幻影鬼魅，不刻便挡在了黑衣人面前。那人见墨言身法如此了得，心中忐忑，盯着墨言，全身警戒。墨言见他就像一只随时扑上来的饿狼，连忙一躬身道：“侠士，在下只是想问个路而已。” 一句侠士并没有让对方放下警惕，却让墨言心里别扭不已。眼一看对方就要发招，连忙换口道：“都是同行，能帮则帮嘛。”那人打量了墨言一眼，压低声音道：“果然是个新手，出门还带着长兵器。问我路，我还以为是那个人呢。娘的，真是虚惊一场。” 墨言闻言有些尴尬，连忙把长剑收于背后。 那人似乎相信了墨言，却依然没有放松警惕，道：“快滚，不要挡老子路。” 墨言一听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自己好言相问，他竟然如此无礼，道：“我便不让，你耐我何？” “找死。”那人低哼一声，抽出匕首，身子一低，脚下猛蹬，攻向墨言下盘。此人武功狠辣，招招取人要害，却没有套路，步法有点像点仓步法。面对如此悍匪，墨言自不会手下留情，一个侧身猛踢就把他扫出了十丈，当他落地时，墨言飞身过去接住了他。 “现在肯说了吧。”墨言一手提着他，一边皱眉问道。 那人吐出几口鲜血，双手捂着肚子，看来受伤不轻，惊恐地看着墨言，颤颤巍巍地把郡守府的位子告诉了墨言。 “早点说不就没事了嘛。”墨言无奈道，并把他扔到了人群之中，人群激起一阵恐慌，后来有人大叫道：“是采花大盗，夜莺。”顿时人群激愤，叫喊着围了上去。采花大盗最后留下一句“他真是问路的。”便与世长辞了。 “原来是个采花贼，早知道多踢他两脚。”墨言嘀咕道。 未到郡守府，墨言自己却碰上一个问路的，那人身材瘦高，浑身灰色夜行衣，腰间别着一条红色长鞭，追上墨言，躬身问道：“阁下有礼了。”墨言还没见过这么彬彬有礼的贼，连忙也躬躬身，回了一句。 “请问梁家庄怎么走？”那人见墨言也回了礼似乎有些惊讶，继而问道。 “在下初来宝地，不知道怎么去梁家庄。”墨言道。 “既然不知道，那就不要怪在下无礼了。”那人竟然一脸杀气，慢慢走向墨言。 “我确实不知。” “知也好不知也好，在下在乎的不过是你的性命。”那人悠闲道。 “那是何理？你我素未逢面，无怨无仇。”墨言困惑道。 “在下何来理，这下你总该知道了吧。”那人停下脚步道。 “侠盗何来理？” “不错真是在下。” “原来武林四公子之一，江南第一侠盗就是你？” “那是江湖谬赞了。” “就是那个喜欢晚上问路，答与不答都要取人性命的人？” “在下所杀之人具是强盗，贪官，犯恶之人。” “那你知道我是谁？”墨言突然背着手，傲慢道。 “你是？” “我是看了你们这些伪君子就手痒的人。” “哈哈。好。让你尝尝我的游龙鞭法。”那人显然有些恼怒，解下长鞭，狠狠向墨言抽来。“啪啪啪”罡气裹着深红色的长鞭彷如神龙，在黑夜中挥舞鞭打，击碎了青瓦，房脊。长鞭在距敌一丈之外能发挥极大的杀伤力，何来理能成为武林四公子，自有其出众之处，看其长鞭能攻善守，攻守有序，墨言即使能奋力贴近，他也能仗着步法避开。现在的墨言功力只剩两重，而且运用不熟，一时间战斗陷入焦灼。 激战很快引来众人的注意，很多兵士衙役也围了过来。 “是侠盗何来理！”人群中有些认出了何来理，大叫道。继而一大群年轻的女子尖叫着为何来理助威。听着声声助威呐喊，何来理似乎打得更加来劲。 “好对手，好久没打这么痛快了。”何来理哈哈大笑道。 墨言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早就光火了，心道：“呸，你也配。要不是我功力失了，哪让你这么张狂。” “何公子杀了这个毛贼，为民除害。何公子威风八面！何公子所向披靡！何公子奴家好中意你！何公子婚配没？” “好，本公子马上结果了这小毛贼。”说罢，何来理跳开一丈，聚目凝神，红鞭轻舞，忽然仗着声势喝道“八龙朝洲”。瞬间罡气化作八条红色长龙，在夜空中游动咆哮。 “神技啊！”街上众人失神道。 “哼。”年轻的墨言年少气盛，虽然生性平和，但是风头全被他抢了，心中也有些不舒服。随着一声鞭打，八条红龙直扑而下。劲风阵阵，瓦砾纷飞，八条声势巨大的红龙转眼间到了墨言头顶，众人都已经举起双手准备鼓掌叫好了。异变突起，只见墨言身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金色米字佛印！ “八字真言！守印！”众人惊呼。 米字佛印，墨言见过几次之后，自己参磨研习，现在也能模仿的七八分像了。 八龙撞上米字印后瞬间碎裂，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墨言拳脚轻打，抱圆画弧，一个黑白八卦显现夜空，旋转着罩向何来理。 “崆峒绝技，坤元伏天！”众人惊呼。 在一声轰鸣声中，黑白八卦连着何来理，压塌了房屋。 墨言感到有些气虚，看着众人诧异的目光，纵向夜空。 墨言几经波折，终于找到了郡守府。墨言在假山觅了一处安静的假山，打坐静候。到了半夜，墨言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便抓了一个家丁，闷着声问道：“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是想问个人。你老实告诉我，我便放了你。”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人上有八十高堂，下有妻儿要养，大爷饶命。”那人缩着脖子求饶道。 “别紧张，告诉我琴心小姐在哪里？我便送你去见你高堂。”墨言第一次威逼别人，心里不免有些慌张。那人闻言，更加害怕了，道：“小人不知道琴心小姐两人在哪里。” “你不知道怎么知道是两个人？快说，不然我就废了你。”墨言发现他还有做强盗的天赋，这一惊一乍的，直把那家丁吓的够呛。 “大爷饶命，小的说实话，小的说实话。她们被少爷关在那边洗心阁里。啊······”刚说完就被墨言打晕了。墨言一脚把昏睡的家丁勾进草丛，朝着洗心阁行去。 以墨言的修为，那些明哨暗哨自然轻松躲过，不出片刻，便找到了家丁所说的洗心阁。墨言潜进房内，终于见到了久日未见的琴心。琴心背对着墨言坐在书案上，手中握着青竹剑，正细细看着剑谱。 “谁！”琴心感到有人接近，抽出剑，转过身来。 “琴丫头，是我。”墨言摘下面罩，言语间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