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冰魄神剑

    墨言似懂非懂地听着记着，他感到武学的大门正在向他打开。正在这时，四个彪形大汉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看到藏剑山庄的标志，略微一惊，其中一人躬身道：“原来是藏剑山庄的前辈，我青竹门本无意挡路，只是门中尸骨尚未清收，还请前辈稍等片刻。”藏问天勒住马匹，抬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搬尸的青竹门人，说了句“死者为大”，让开一条道来。青竹门只是小门小派，自不能与藏剑山庄相提并论，当四人得知前面的老人便是藏剑山庄庄主之时，无不动容。墨言见远处断肢残臂，惨不忍睹，早吓得躲回车中。藏问天，笑了笑，道：“江湖械斗，平常事，言儿莫怕。一个门派，一个绝世高手的成长，鲜血是少不了的。言儿，当你武艺大成之时，外公便带你仗剑江湖。”墨言嘴里应着，心里却已经打定主意不让外公知道自己内功之事，看着道上斑斑血迹，墨言有种想吐的冲动。

    藏问天快马加鞭，仅仅过了几天就赶到了藏剑山庄。藏问天引着墨言步入府内，全家人已经收到消息在主堂内等候了。墨言一进山庄，顿时惊呆了，藏剑山庄实在太大了。大门进去是一条十几丈宽的甬道，甬道两旁是巨大的校场，校场上正有上千名弟子穿着一色的白衣在练武，校场包裹着一座巨大的楼廊，层层叠叠数不胜数。藏问天一脸肃穆，双手背于身后，不断对问好的弟子点头应是。墨言抓着藏问天的衣角，埋着头紧紧跟着藏问天。

    “给庄主请安。”藏家大小一见藏问天进门齐声问好。藏问天呷了口茶，挥了挥手叫他们起来。

    “父亲，您怎么去这么久才回来。家里都很想念您。”藏问天的儿子藏天宝道。

    “此事说来话长。来，言儿，外公给你介绍介绍。”藏问天一把拉过低头而立的墨言。“这个是你舅舅。”“舅舅好。”墨言躬身道。“这个是你舅妈，就是罗老头的爱女。这两个是你表姐，春兰，秋菊。这个是你大姨妈，旁边的是你大姨父，人称君子剑秋平，这是你表姐，香兰。最左边的是你小姨妈和小姨父，还有他们的孩子，上官宝玉。咦，这孩子是谁？”藏问天忽然看到一个陌生的身影，不由讶道。这时，墨言的小姨父走出来道：“他是我哥哥的孩子，叫羽翔。我哥把他送来学艺的。”藏问天打量着上官羽翔，只见他身材修长，五官清秀，骨骼颀长，忽而藏问天双目铺张，叫道“好一个武学奇才！你叫上官羽翔？”

    “正是。”上官羽翔得到称赞，毫无喜色。

    “几岁了。”

    “刚十岁。”

    “好好，以后就跟言儿一起到子龙堂修习吧。”

    “谢庄主。”

    “嗯，大伙散了吧。言儿，你就跟老邱去休息吧，等会来吃饭。”

    “嗯。”墨言跟了邱管家走了。

    时光荏苒，转眼已过五年。其间，墨言从藏问天口中的“娇子”变成了众人眼中的废物。因为不管藏问天用什么方法教导他，他的丹田中仍然空空如也，一丝真气也没有。最后连藏问天也灰心了，由开始的亲自教导转而把他关进经阁中，叫他自己学习。一心培养上官羽翔，不。应该改口叫藏羽翔了，藏问天早在三年前就收他为义孙，成了众人眼中的少主。藏羽翔的表现也超出众人预料，短短五年，真气就凝练成真元，这着实叫藏问天老怀大畅，以为后继有人。子龙堂是藏家子嗣练功的地方，开始时，要是墨言迟到半刻，藏问天就会大发雷霆，后来，墨言整天不来，藏问天也不过问。藏府中的人渐渐忘记了有墨言这号人物，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邱管家，只有他一直耐心地雕刻着墨言这块众人眼中的“朽木”。墨言也知道他在藏府中不受欢迎，所以就搬到了邱管家的住处，与下人们住在了一起。也许只有墨言自己知道自己的功力已经达到了罡元中期，光论内力而言已经稳超藏问天了。罡元期的修炼是十分缓慢的，墨言已经感到自己的修为开始停滞了。墨言一直躲在经阁中修习，经阁是藏剑山庄的藏书阁。里面收集了大多数门派的武功秘籍，还有藏剑山庄的镇派之宝“古武遗卷”，凹凸不平的铜镜上记载着两大古武学《鹤舞步》与《烛炎剑法》，据说如果练到第九重就足以睥睨江湖，万夫莫敌。但古武学十分难练，藏剑山庄的创派祖师爷只练到了第七重，那也是武林首屈一指的高手了。而藏问天却只练到了第四重，墨言修习三大圣经，灵智大开也习到了第四重。赤螭现在是墨言唯一可以吐露心声的朋友了，如今赤螭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浑身黑得仿佛被墨浸一般，颈上的纹路也显现出来，眼神便得更加锐利了。都说赤螭会变身，但它从来没有变过，墨言还以为它品种不纯呢。这几年，九龙城只来过一封信，信上说大哥结婚了，娶得是什么什么王爷的千金，好像叫平和王，听父亲说很漂亮。艾娜那丫头自从听了墨言离开后，哭了老长的时间，后来还离家出走，问也不问在哪里就去找了。

    “言儿，言儿。”邱管家在门外呼道。“快起来，庄主有事找。”

    墨言连忙从床上爬起，套上衣衫，道：“来了，来了。”转而又回身掀开另外一张小被子，对着正睡得像烂泥似的赤螭道：“墨儿，别乱跑，等我回来。”赤螭转了个身不理墨言。“懒蛇。”墨言笑骂一声走出了门。“言儿，你刚才和谁说话呢？”邱管家边说还边探头向屋里看。

    “没人。我跟自己说呢。”连忙带上门道。“外公怎么突然找我。他上次找我好像是半年前了。”

    “唉，你也不能怪你外公，他毕竟是一庄之主。”邱管家边说边摇头苦叹。

    “我怎么会呢。”墨言连忙跟上。“你也挣口气，都十几岁的人了，你看看人家，宝玉小姐都比你强。”邱管家苦叹道。听罢，墨言微微红了脸，邱管家回头一望，也不想过多地说他，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墨言见状不由舒了口气。

    墨言步入子龙堂，只见里面早已经坐满了人，藏问天一见墨言进来，松开了抱着藏羽翔的手，有些不自然。墨言上前行礼，藏问天摇摇手示意免了。

    “父亲，启剑宴叫他来做什么？”藏问天的儿子道。

    “不用多问，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我庄在白城伏虎谷内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古剑剑冢，里面遗留了大量宝剑，所以召集庄内十五岁以下未佩剑者去剑冢取剑，明天出发。大家准备一下。没事了，散了吧。”大家纷纷谈论着散去，藏问天看着墨言的背影想叫他留下，但最终没有开口，只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