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 兄弟阋于墙
卓七哥的枪法从来没有这么好过，当然了，以前是玩过五四式，不过那也是私下里跟混进卓志义的警队训练时过了几把干瘾，脱靶是难免的，但人总有狗屎运好的时候，比方说这回，情急之下的一枪，压根没什么准头，可一枪打出去，却明显看到一个人影向后跌出，甚至三十米之外，还能够听到对方身体倒地的身影。 问题不对啊？卓志英虽然喝了酒，但已经醒的七七八八了，耳不聋眼不花的，明明刚才那一枪打在了待角的墙砖上，怎么可能伤到人？ 圈套，卓七哥道上混久了，这点子智商还是有的。 躲在安全处先打电话叫人，绝对不能露头，对方这是引诱自己呢？ 十五分钟之后，卓志海带了一大帮子人来了，卓志英这才放了心，上前察看现场。 cao，子弹的确没打中人，不过是擦着砖墙打飘了，但运气好，还真不是盖的，打飘了的子弹被崩了起来，阴差阳错的正好击中了袭击者，现场斑斑血迹可不是骗人的，更铁证的是，对方的枪都落在了现场，被一个小弟捡了起来：“七哥，好像是化隆造，样子差不多！” 卓志海是行家，只撇一眼，就道：“cao，那是真五四，化隆造个球！” 说着，伸手要枪，卓志英正好上来：“别动！” 卓志海脸色微微一沉，卓志英这口气有点不太对劲，当面喝斥自己，这脸上立即下不来台了。 卓志英没管那么多，继续道：“cao，都特么傻么，指纹，指纹懂不懂，这枪的指纹都被你们破坏了，还怎么查凶手，一群笨猪！”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纸巾来，垫在手里，这才将枪抢了过来：“志海，打电话给志明过来！别报警，等老子查出这人，不活剐了他，cao！” 卓志海只好打电话，被卓志英骂笨猪，心里的确有不爽，以至于脸上带出了一些。 卓志英才不管他呢，如果是两天前，自己肯定对他会客气一点，至少来靠人家跟刘光明拼命呢，可特么倒好，刚来就被人当街扇了面子，比程虎还孬的货色。 “cao，人是从这条巷子里逃的，老子打伤了他，未必能逃得远，给我追，然后严查影城各大小医院诊所，包括地下的，挖地三尺也要给我将人找出来！”卓志英虽然吓得半天没敢冒头，但小弟还了以后，胆气立即壮了许多，顺着血迹留下的方向，带着一帮人追了上去。 卓志海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却忍住没开口。 一群人追过了巷子口，前边就是夜市区人，人杂车多，根本找不到半点痕迹，但老大遇袭，小弟们焉敢不拼，大呼小叫的四外乱闯，凶手肯定是抓不到的，至于借机敲诈那些小诊所，收点保护费什么的，那就在所难免了。 半个小时后，卓志明来了，在卓家十三鹰里，卓志明排行老九，不过跟卓志英却是同胞兄弟，哥俩感情甚笃，听到亲哥遇枪击，自然马不停蹄的赶到，顺便带了俩刑警队的亲信。 将五四式放进了证物袋，亲信手下要看看现场，卓志明虽然不是什么破案专家，但业务多少也不是知道点的，当即让卓志英带去现场看看。 巷子边上，卓志英指着前边，也用不着瞒着卓志明的亲信，道：“呶，对方就在这，被我一枪打伤了，还有血迹呢！” 可一指之下，卓志英傻了，原来地面上洒下的一滩血，现在却早没了影踪，只留下几道铲过的痕迹，显然在卓志英走后有人过来将现场破坏了。 “这有点难了，没法验血，只能枪支上查了！”一个亲信到。 卓志英大是后悔，特么的万不该喝酒的，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居然将这茬给忘记了，忍不住瞪了卓志海一眼，卓志海可是玩枪的，自己忘了，他怎么也能忘了呢？ “没事，分局虽然弄不到弹道对比，市局技术科还成，他们科长是我铁哥们，我来弄!玉昆能有枪的就哪么几个，小事一桩！”卓志明无所谓地道。 胡乱再看了半天，现场也没留下其他的痕迹，只好撤退。 等所有人都走后，一个黑影从巷子里闪了出来。 “我cao，谢玉宁这厮说的真不错，安全套装血，这特么怎么想出来的！”说着，人影一闪，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卓志明在公安系统的关系真一是盖的，市局技术科连夜加班，第二天早上就有结果了，卓志明只看了一眼，脸色就阴沉了下来，连电话都没打，直接去找卓志英。 “哥，弹道对比出来了！”卓志明坐在卓志英的对面，递一叠资料给卓志英。 卓志英没接，道：“你们这些玩意儿我看不懂，直接说结果吧！” “经过弹道比对，这枪应该是两年多前打死康老六那么枪！”卓志明冷静地道，“而且前两天，程虎也是被这把枪打死的！”。 卓志英跳了起来：“cao，你说这是真的？” “这种事情，我能骗你？”卓志明道。 卓志英沉默了，弟弟是个性格很冷的人，平时就不苟言笑，更不会用笑话谎话来骗人。 “有没有可能出现误差？”卓志英语气明显有些发颤。 “虽然市局的技术底子并不是那么精，但可能性非常小！” 兄弟俩一时间都沉默了下来，显然出现这样的结果是卓志英完全没有想到过的。 康老六的死虽然详细的情况卓志英并没有去查个清楚，但心知肚明，康老六是二叔派人做掉的，因为康老六想抢二叔的生意，敢打二叔注意的人，基本上没几个能活着。 可自己虽然不敢说办什么事情都圆满，让二叔十二分的满意，但八九分总该是有的，而且自己二十来岁起，就跟着二叔出来打江山，这十几年来一直对二叔中心耿耿，忠贞不二，二叔不像是卸磨杀驴的人啊？ “康老六是卓志雄杀的？”卓志英问了一句。 卓志雄是卓家族里的老二，以前当过兵，打过仗，杀人无烽，现在是二叔的贴身保镖，如果二叔要杀自己的话，派卓志雄来，十个卓志英也逃不了。 卓志明摇摇头：“不是，虽然我没细过问，但听人说过，卓志海有一次喝醉了酒，跟人掐架，嘴里嚷嚷过，康老六是他杀的，千里驹的绰号也是因为杀康老六才得的！” “卓志海？”卓志英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康老六是卓志海杀的，那这事就有些苗头了，卓志海虽然是跟卓志豪的，不过卓志武显然对他很欣赏，因为卓志海年纪小，跟卓志武的年龄接近，以前没跟过二叔，是卓志武一手推出来的。 “怪不得呢，昨天发现那把手枪之后，卓志海就抢着想拿枪，被我说了一句，他当时的脸色很难看，整不好这杀手不是卓志海派来的，就算不是，他肯定也知情！”卓志英回忆道。 这么说来，想做掉自己的，就有可能是卓志武了。 “前些天跟五哥喝酒，他心情有些不太好，卓志武提了好些远房侄子辈的年轻人，有点想要换掉老臣的意思！”卓志明说话很简单，这次说的长了些，意思很明显。 卓志英有些烦燥的抽着烟，阴沉着脸，不说话。 “哥，怎么办？” “凉拌！”卓志英怒道，卓志武特么也太不地道了，毛都没长齐呢，想飞了？ 卓家十三鹰，年纪最小的卓志安也已经三十三岁了，比卓志武还大着五岁呢，都是跟二叔混过的，二叔将道上的产业交给卓志武之后，显然对这些老哥哥们有些不太满意，一来他们资格老，不太听这个兄弟的话，另一方面，恐怕是二叔的原因，老哥们不倒，卓志武就没办法绕过二叔掌控所有的产业，当不了卓家真正的扛把子。 “cao，他们父子闹事情，干我们鸟蛋关系！”卓志英怒道，二叔虽然将道上的产业给了卓志武管，但并没有完全放权，重大的事情，还是老爷子说了算，卓志武有点像是儿皇帝的意思，父子俩之间有龃龉，明眼人都知道。 “好不，将这事儿告诉二叔！”卓志明问。 “不行！”卓志英断然拒绝：“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父子，你再有用，也不过是狗而已，狗的关系，能抵得了父子关系？” “那……”卓志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后天中秋节，咱们是要去二叔那里聚聚的，到时候，我向二叔请辞！”卓志英道：“我特么不干了总行了吧！” 卓志明愣了一下：“请辞？哥，这江山是咱们拼命打下来的，凭什么要辞掉，卓志武出过半分力么？” “放心吧，二叔肯定不会准的，不过是试探一下大家的反应罢了，妈的，卓志武算个鸟毛，老哥儿堆里，谁服他，二叔护着他，其他的弟兄们可未必了！”卓志英冷笑道。 卓志明想了想，立即明白了卓志英的意思：“可，我懂了，我呢，要不要也给加点力！” “你不用，你是正正经经的人民警察，国家的人，辞职也是向你们徐局长！”卓志英道：“再说了，当警察是要抓贼的，好好破几个大案了，升个局长什么的干干，那才是正道！” 卓志明愣了一下，突然想明白了哥哥的意思，点头道：“我明白了！” “cao，想弄我，谁先死还不一定呢，cao！”卓志英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