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断腿求命
顾凝就躺在边上，已经对刘光明的冷漠习以为常了，听刘光明这时开口，这才道：“笨蛋，人家傻还是你傻，我吃不了不就便宜你了么？” 拷，还有这心思，刘光明心想了一句，自己正饿了大半天呢，听顾凝一说，那也不必老实客气，风卷残云般的一清而光。 “对了，乔三的手可不是我剁的，这仇我也没法替你报了！”刘光明头也不回地道，乔三被砍了一只手，明显是卓志武的人干的，借以试探各方的态度，刘光明现在还想要剁人家另外一只手就显得有些太狠毒了，更重要的是，自己答应了跟卓志文合作，乔三再怎么也是刘黑铁的人。 既然不能再找乔三报仇，刘光明怎么着也得给顾凝个交代。 不过顾凝的心思并不在这个上边，只是道：“报不报仇的也无所谓，上次你救过我一回，我没你那份本事，所以只能用身体替你挡一次！” 话语里显然有些闷闷不乐，在顾凝的眼里，刘光明像是英雄，自己站在英雄的旁边，总显得太过于柔弱。 刘光明没听出顾张的意思，居然很生硬的来了一句：“那敢情好，我们算是扯平了，你不欠我什么，咱们两清了！” 顾凝眼里闪出了泪花：“我们之间，这只能是欠与不欠的关系？” “差不多吧！”刘光明这次回过了头，看着顾凝，不过眼里的冷漠依旧：“不怕告诉你，我跟卓志文已经达成了合作，我帮他掌控整个影城的黑道势力，将卓志武逼出影城地盘，用不了多久，我就是影城一带的老大。你懂这意味着什么吗？” 顾凝摇头。 “郑副省长的儿子凭什么可以随便玩弄那些女星，因为有卓志武的帮忙，同理，如果我能够拿下影城的地盘，我照样可以，刘汉知道吧，那是黑道大佬，人家有势力有钱，所以别说什么三线二线的明星，就是一线明星国际影星都可以随便玩。刘汉可以，我刘光明为什么不可以，什么冰冰圆圆菲菲之类的，到时候可以随便挑，只挑贵的有名的，这下你明白了吧！” 顾凝咬牙：“所以我这样的三线小演员，根本入不了你小刘哥的法眼！” 刘光明伸出了大拇指：“对头，看来你还不算是笨到离谱么！” “滚！”顾凝终于忍不住暴怒了起来，顺手抓起病床上的枕头砸了过来，不想动作太大，直接片到了后背上的伤势，忍不住疼出了声音，脑门上豆大的汗滴掉了下来。 不过这痛抵不了心里的伤，像是斗架的鸡盯着刘光明，胸前起伏不定，像是海上的流。 “得，我压根就没打算留在这，不过你救了我一回，怎么着也算是给你过来一个交代！”刘光明看到顾凝脸上的痛楚，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硬着脸孔继续着言语伤害，说完之后，将一双卫生筷子直接丢在床头上，大摇大摆的出了病房。 顾凝忍了好久的泪，终于奔涌而出，生怕被别人听到，拿枕头直接捂在了脸上，让这已经走出病房的刘光明听得出那份压抑更觉得撕心裂肺。 从住院部下来，刘光明直接打电话给许阳，奇怪的是只响了一声，许阳便即挂断了电话，刘光明微觉得讶然，再打给洪磊，结果这小子直接关机了，倒是顾扬没关机，接通了之后，压低了声音：“刘哥，我们正在盯韩三强的梢呢！” “拷，谁让你们干的！”刘光明愕然。 “许阳，他说刘哥你要有自己的大将，我们几个都不够格！”顾扬道。 刘光明心里莫名居然有些感动，笑道：“在哪！” “玉泉别墅！” 刘光明纳闷，现在是下午时间，尝堂韩副区长为人民服务，躲在别墅里干什么，在别墅里，又他娘的能盯出个什么东西。 想了想，也没想清楚，只好道：“好了，一会告诉许阳，早点回来，有事情跟你们说！” 独自回到了碧水青山，吴成林正在，见刘光明还有点惊讶：“咦，刘哥，不是说早晨又被派出所给弄进去了么，我这里正着急找人打听呢！” 刘光明也没详细解释，问道：“吴哥，廖叔呢，找他老人家有点事要商量！” 吴成林一笑：“得，廖叔猜的还真准，我找人打听你的情况，廖叔倒说不必着急，你马能出来，这不，廖叔就在河边溜达呢！” 说着，带刘光明出门，滨河路靠玉昆河一边，是一排排槐树，树叶子极密，穿过槐树林，河边百米一凉亭，压水而建。 最靠近的亭子里，廖正龙坐着轮椅正盯着旁边，旁边是一对青年男女，很旁若无人的亲呢着。 走进亭子里，刘光明看这声景，忍不住发笑：“廖叔好雅兴啊，在这里看免费小电影！” 亲热的俩男女立即转头，男青年长得很小白脸，年纪不大，只是脸上带着些戾气，出口成脏：“cao，你他妈说什么呢！” 刘光明脸色一沉，向前一步：“麻烦你将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他声音很轻，但这话里带出来的重重压力却让小白脸有些喘不过气来，愣了半晌：“妈的，我们走！” 廖正龙摇摇头，道：“唉，一代不如一代啊，做事看上去挺出格的，一点胆色都没有！” 刘光明笑道：“廖叔，这不是在说我吧！” 廖正龙轻摇头：“谁要敢说你没胆色，这世上恐怕就没长胆的人了！” 说着，递一支烟过来，正宗的玉溪软境界，醇醇的烟草酵香，带着丝丝的津甜感：“得，好烟啊！” “这次去云南，那边的朋友弄的，喜欢给你一条！”廖正龙伸过了打火机。 刘光明俯身点上，深吸了一口，细细品尝。 “如何！”廖正龙笑问。 “还不如十块钱的痛快！”刘光明很直接地道。 廖正龙倒也不意外：“也是，这不是年轻人抽的烟！” 说着，转过了话头：“对了，跟卓志文谈妥了！” “廖叔，要不说您是诸葛亮呢，这都猜得出来！”刘光明笑嘻嘻地道，虽然没个正形，但心里的佩服还是很真实的，到底是老江湖了，什么事情都瞒不住他。 “瞎猜！”廖正龙道：“原以为会更迟些，照你的性格，不会这么容易屈人之下！” “所以我没同意给卓志文当马仔！”刘光明也不隐瞒，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廖正龙深为纳罕：“这么看来，卓志文这是被他哥哥给逼急了，卓家的内讧恐怕快要公开化了吧！小刘啊，如果真是这样，你的处境可有点危险！” “哦！” “知道我这条腿是怎么腐得么！”廖正龙问了刘光明一句。 两个人平时并不怎么深谈，廖正龙找刘光明来帮忙，也不过找个看场打手而已，对于廖正龙的过往，刘光明也只是知道一星半点，这事自己还真没听说过。 “成林问过我几次，都没说，正好今天你也听听！”廖正龙对吴成林道。 吴成林点头，推着廖正龙走到凉亭边上，河水的凉意随风而至，让暑气消散不少。 “这腿是我自己打折的，就在刑满快出狱的前一个月！”廖正龙很平静地道。 吴成林惊讶，刘光明不动声色，静听廖正龙讲述。 “知道为什么吗！”廖正龙问了一句，吴成林摇头。 刘光明想了想，道：“跟卓云辉有关？” “聪明！”廖正龙道：“这条腿不折，这条命就要丢！当年我被公安抓捕，看似很偶然，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是卓云辉出场了我，大牢里的几年，是卓云辉在玉昆道上最威风的几年，不过卓云辉心里清楚，如果我一旦出狱，就肯定能够查出当年是谁出卖了我。如果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报仇是免不了的，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别让我出来！” “卓云辉这个人，够义气，当然这是在没有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前提下的，如果一旦有人威胁到他，不管是再亲近的人，他下起狠手来，都不会有一点的仁慈，我要活着，就必须放弃复仇，不对，应该是压根没有复仇的可能，所以我只能自断一腿，当时监狱方面还想替我接上断腿，结果我在手术的前隐瞒麻药过敏的事儿，上了手术台没办法做手术，一路耽误了下来！” 廖正龙说的很轻松，不过吴成林却已经听出了一头冷汗，自断一腿以求活命，这该是有多大的勇气，看现在的廖正龙，已经垂垂老矣，真难以想像，他当年是怎么下这个狠心的。 “没办法，活着才有希望！”廖正龙苦笑了一下：“我残了之后出狱，也就对卓云辉没了任何威胁，我说过卓云辉对于没什么威胁的人，的确是够讲义气，为了显示对我这个过往大哥的报答，送了碧水青山给我养老，玉昆道上的那些大佬们，无不对卓二爷的义薄云天感动！” “廖叔的意思，是我已经威胁到了卓云辉！”刘光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