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打探
苏喜妹认真地听着李氏关切的话,等李氏都把话讲明白了,苏喜妹自然也就听明白了。 李氏说是为了她好,其实是担心自己在打理庶务时被揪住了错处,郑氏一定会拿去大做文章。 虽然她高看不了李氏这个人,但她们俩却是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就凭着这一点,她也会帮着李氏,不会让郑氏把失去的一份权又拿了回去。 “我知道姨娘说这些话是为了我好,也是为了这个家好,今晚我的确是回来的太晚了,姨娘放心吧,从今往后我出府都会乖乖地早点儿回来,不会再让姨娘和家人担心忧虑。”苏喜妹看上去微微有些局促,半晌歉然地开了口。 这话也是给李氏吃了一颗定心丸。 李氏瞧着她无比真诚和歉意的模样,心头微微一松,“你一直都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你能听的进去姨娘也是很欣慰。” ———————————— 自从李氏院中的仆妇当着郑氏的面传了话,郑氏就一直黑着脸没有好过。 什么是无论多晚也要去她那一趟? 什么是都是为了府里的小姐们好? 什么是她就要负起这个责任! 郑氏气的怒火灼心,那贱人这么说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这个当家主母不是真的顾念府里的小姐们! “夫人,李氏不过是拿着鸡毛当令牌,大老爷只是把这份权暂时交给她,她就充起大来,显然是个沉不住气看不清形势的,只要三小姐出了嫁,假以时日这份权迟早还是会回到夫人的手里的,夫人千万不要为了这种小人气坏了自己。”徐mama捧来热茶,一边劝慰道。 徐mama是郑氏的乳娘,从小看着郑氏长大,什么事都是身先士卒为郑氏考虑张罗的。 郑氏也是将徐mama当作亲人来对待。 “mama说的是,只是李氏也实在是太没把我当回事儿了,得了一份权就迫不及待来给我下马威,要是今后这相府真让她打理,还指不定会闹出个什么事儿呢!” 徐mama的话一语中的,李氏那个贱人没什么脑子,这份权迟早都会回到她的手中。 郑氏吐出口气,啜了一口茶,又道:“她不过是一个姨娘罢了,我有昊哥儿,这府上谁还能争的过我?我倒是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她掌了一份权就在府里横行起来,借着这个机会四处抹黑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夫人,咽不下这口气也得咽,大老爷把这权给了李氏也是对三小姐期望颇高,夫人眼下是该好好将精力用在三小姐的身上,夫人有昊哥儿,犯不着与李氏一般见识,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收拾她也不迟。” 听了徐mama的劝解,郑氏心头好多了,她有昊哥儿傍身,李氏就算抬出整个李府,苏家的一切还不是昊哥儿的,怎么与她斗! 何况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夫人。”周婆子打起帘子急步走了进来。 徐mama退到一旁垂手站立,周婆子谨慎地将怀里的一块玉佩拿出来奉上。 “方才陵王府有人送了这块玉佩过来。”周婆子低低说道。 这是一块月牙形状的白玉佩,昨天周婆子去陵王府送的便是这块玉佩。 郑氏接过,捏在手里摩挲了一会儿,嘴边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来。 看来事儿都办妥了。 明天她倒要看看那死丫头怎么逃出这天罗地网。 ———————————— 苏馨回到府中就在芙蓉阁用了晚膳。苏昊出府与几家公子们相聚,苏德今晚在四姨娘张氏的院中歇息,芙蓉阁便只有她们母女二人。 仆妇们刚布好菜,沉香阁就有仆妇过来传话。 郑氏自是气的不轻,没动几筷子就吩咐徐mama扶她进了内室。 苏馨也没什么胃口,她满脑子里都是流云琴坊那两个小姐的对话。 静淑斋后山的姻缘石…… 倘若真的灵验,她明天就寻个由头陪伴祖母回庵堂时偷偷上山一趟。 她这般想着心头突突跳个不停,兴奋夹杂着激动和烦躁,脸颊上顿时guntang了起来。 苏馨咕哝咕哝喝下一碗汤,感觉烧的绯红的脸降下了温度,就招呼着身边服侍的下人们回了自己的院中。
“你出府打听一下柴炭司的岑大人还有他的夫人岑许氏。”苏馨向大丫鬟秋菊吩咐道。 如今在她院子里侍候的下人们都是芙蓉阁的,她不能让母亲猜出自己的意图。 所以她只能打听朝中是否真有其人,而其余的她是不敢说的太多。 秋菊应了声是,赶紧出了府去打听。 很快秋菊就去而复返,还没等她曲膝行礼,苏馨就睁大了眼急切地询问结果。 秋菊回话:“柴炭司的确有个岑大人,只不过前段时候就已调任通州为杂造局副使。” 是真的! 是真的! 苏馨眼中闪烁着兴奋,却又担心秋菊看出不寻常,刻意绷着个脸点了点头。 秋菊抬头瞄了一眼三小姐,见她沉着个脸嘴角却是若有似无往上翘,觉得古怪就试探着问了一句:“小姐,岑大人即便升任副使也只不过是个从九品的芝麻绿豆小官,是不是有岑家人……不识好歹惊扰了小姐什么?” 三小姐是夫人的小女,夫人在相府中是什么地位?三小姐自是当作嫡女来教养。 京城中高门大户的勋贵们哪个不把热脸贴上他们相府,全都睁大眼盯着未出阁的三小姐。 更别说那些小官小吏们。 听说岑家有两个公子都还没议亲事,秋菊第一个反应便是难道岑家人使了什么手段见过了三小姐?又或者对三小姐说过什么话! 既然夫人将服侍小姐的重任交给她,她就不能让外面那些花花草草黏上自家小姐。 秋菊心思细腻,人又机灵,苏馨听了她的问话心肝儿一阵剧颤。 “……惊扰了什么倒不是,我听绮蔓meimei提起过这个岑大人,说这岑大人十几年如一日的对他的夫人好,我以为她是胡扯来着,就想打听一下。”苏馨压住心头的颤乱,极快的寻了一个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