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潼山
陈休沿着余水逆行,过了红叶谷陈休将马放了,再向北走三天,已经彻底是没有人踪迹的地方。 北风呼啸,阿大打了头鹿,生火烤rou,rou味顺着风飘的更远。陈休笑,他们辛苦,在后面跟踪的更苦,大概连火也不敢点。 “阿大,这个好了。”陈休笑,将插着鹿rou的木杆转了个圈,转手递给阿大。 “小爷,咱们这么走什么时候能到?”阿大道。他是走的烦了,一重山一重山的翻过去,这余水蜿蜒而来,谁知道源头在哪!连要去的地方有多远就开始动身,这哪有个尽头?阿大心有怨言。 “潼山还有多远我不知道,不过有人知道。”陈休喊,“刑一刀!” 阿大一愣,“小爷。”陈休这么喊能出来吗? 陈休不管他,继续喊道,“刑一刀!刑一刀!到潼山还有多远!” 百步之外的灌木从中的刑一刀也听见了,陈休知道他跟着?刑一刀想着一笑,果然从灌木从中窜出。 陈休一拍阿大,“知道路程的人来了,你去问吧。” 说话间刑一刀已经到了近前,向陈休一拱手。 陈休笑,“怎么咱们又同路?” 刑一刀知道陈休话里有话,想着一笑,“照你们这个走法,至少要两个月才能到,而且余水支流很多,上游也不只一条水道,顺着岸走可不一定能到潼山。” 阿大愣,看看刑一刀再看看陈休,这是陈休安排的人? 陈休笑,一拍阿大,“怎么样,知道路的来了吧?还真是渴了天下雨。” “那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对吗?” 潼山方位陈休岂能不知道,天下这么大,陈休还真的从来没迷过路。陈休笑,坐下,拿过一个插在火堆边,已经烤出油的鹿rou取下,递给刑一刀。 刑一刀看看陈休一愣,笑笑也不接。 “拿着吧,又没毒。我既然让你跟到这里,就是打算带着你一起走,一路上好歹能帮忙拿个东西。” 阿大一愣,这刑一刀还是跟来的,是他自己别有居心,还是受人指使? 刑一刀早就饿了,这几天为了怕被发现不敢生火,只敢摘了些野果子吃,此时鹿rou正香,他又怎能忍住。可又偏偏还有少年的傲气,不肯守嗟来之食。再一想胡猫儿让他跟着陈休,如此一起走岂不是更好,心中茅盾,终于还是没能抗拒。“先谢过了。”刑一刀接过道。 陈休突然一抬手把杆子拿过几分,又笑道,“吃可以,不过在这之前,我总要知道你是敌是友。” 阿大惊,看看陈休,敌友不分就敢让他这么跟着? 刑一刀苦笑,没想到陈休也学会用食物逼人,“朋友不敢说,不过咱们有共同的敌人。” “谁?” “韦无妄。” 陈休轻笑,猜的果然没错,想着把rou递给刑一刀。 这人身份不明又鬼鬼祟祟怎么能这么轻易就相信了?阿大急道,“小爷!” “没事。”陈休拦住。 这么三人赶路,连行半月。 这一日夜中,轮到阿大守夜,突然听见一声响动。 什么东西?阿大惊抓住刀正要起身,突然肩上一沉。是刑一刀。 陈休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阿大一愣,向传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看夜中似乎有火光闪动。 巨蟒!那巨蟒匍匐树中寂静而迅速的移动,那晃动的火光,就是它那一双眼睛。阿大惊,再看那黑暗中只有一双红眼。阿大暗笑,不过一条巨蟒,怕它什么,想着刀拔出半寸。 却看巨蟒突然一扭头,似乎在向这边看。陈休一愣,把刀推回刀鞘中。 巨蟒缓缓移动,一双红色的眼睛越来越近。陈休一愣,不对,这条巨蟒能看见他们! “走!”陈休喝道,当即纵身向相反方向逃走。 阿大惊,再看那巨蟒,掂掂手里的刀,骂道,“看我杀了它炖汤喝!” 刑一刀听他竟是要动手当即大惊,扯过阿大就走。 一路向北,到了开阔处,却见那巨蟒并没有追来,几人停下。阿大不服,撇开刑一刀,“你拦着我做什么?咱们三个人,真动起手来还怕了它!” “这个地方,最好凡事小心!”陈休道。那条巨蟒奇怪,太奇怪,陈休看看四周,又看向刑一刀,“我没猜错的话咱们是到了四灵谷了” “四灵谷还远着呢,刚才那是地狱蟒!”刑一刀看着阿大干笑,“你刚才若是出手,要是被那条巨蟒吃了还好,要是你伤了它,咱们早就进了蛇堆了。” “你是说那样的巨蟒不只一条?”
刑一刀也是不明白,按照胡猫儿说的,这地狱蟒红眼青纹,五毒却行动迅速,又是成千上百的群聚在一起。可是为什么刚才只有这样一条?而且它似乎是小心翼翼的试探,它在怕什么?刑一刀不明白。 “有什么不对的吗?”陈休问。 “咱们应该是惹上更大的麻烦了。”刑一刀皱眉叹道。 峪口,小潼山 夜,别庙中,小珠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小姐,您把药喝了吧!”小珠哭喊道。她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心疼,杜冬灵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杜冬灵不肯吃药。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得这种病?为什么她要做这个潼山神女?她不明白,也不明白为什么。 “我这病不会好了,永远不会好了。”杜冬灵抽泣。这药她已经喝了十年,可是有什么效果呢? 自从杜冬灵到了小潼山她就再不会笑了,甚至脾气也越来越差。小珠从小和杜冬灵一起长大,何曾见过这样的杜冬灵?杜冬灵委屈难受,她的心里也跟着难受。杜冬灵这让痛苦,她的心里也是时时刻刻揪着。 “小姐你就喝了吧,喝了就好了。”小珠哭道。 “我不想再带在这里了!”杜冬灵哭喊道。她的身子更凉了,抖的也更厉害,仿佛失去了控制,话也说不清。慢慢缩在角落,似乎没有力气支撑这个身子,瘫倒在地,口中喃喃念着什么。 “小姐!”小珠过去扶起杜冬灵,这才听清杜冬灵念着的话,“父亲,母亲。我不想,不想再带在这里了!我不喜欢这里,母亲!” 杜冬灵哭,小珠哭的更狠。 “小姐!小姐!”小珠哭喊道,“咱们把药喝了,把药喝了好不好?” 小珠端过药,哭着一点一点送进杜冬灵口中。片刻杜冬灵已经平静下来,慢慢倒在床上睡去,脸颊还挂着几点泪渍。 “小姐。”小珠喃喃哭道,“小珠不会让你在这待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