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深如此
四周空荡,陈休苦闷,心道果然是要困死在这了吗?大喊道,“唉!神仙jiejie,你可以再问问我是不是姓百里啊!”一声过,声音在此间回荡,确是全无响应。 如此空荡之孤寂一日难熬,却不知这就是朱家二百年的心境。 “你不问,那我自己说了!其实我也不姓百里!”陈休喊道。这一句又在此间往复回荡,陈休自己听得大笑,索性在石像下躺着,就看上面的月亮确是奇怪,刚才还是满月怎么此时成了弯弯新月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声呜咽之声。陈休尚在睡梦中突然被惊醒,抬头就看上方石中的月大圆大亮,照的此间通白一片。 月越圆呜咽之声越大,突然几滴水滴下,陈休惊,“这里也有雨吗?”突然呼啦啦像天漏了一样,陈休跑到无奈只得躲到石像下。 在听一声狂笑,“龙境安在!龙境安在!”声音如雷一般响彻此间。陈休心道又有人肯说话了,喜得大喊,“嘿!这次是个神仙大哥,你告诉我怎么从这出去啊!” 那人却不理,依旧大哭大笑,“龙境安在!龙境安在!” 瞬间上方落水越来越大,仿佛江海之水倒灌进来,不过霎那便淹没石上的脚。陈休伏在石像身上向上游水,心笑道,“这水这么个涨法说不定能淹没整个石像,到时候从这往上游,岂不是就出去了?” 却又听那人大笑大哭,“长皇!长皇!龙境安在!” 声音震的耳朵疼,陈休堵着耳朵。水向上涨,突然石像震动,上面的黑甲掉落。黑石落水化蛇,蛇身guntang,落水水沸。陈休惊恐仿佛进到地狱,想起初来太上湖见到的‘火蛇’,心道太上湖果然非同寻常,若非他与玉简相容此刻非死不可。陈休本来抱着石像的耳朵不肯放手,再看火蛇竟齐齐向南,心中一动,难不成南边有出口?陈休想着索性松开手,任凭水推浪挤,向南游去。却见涌荡激流之中,那些‘火蛇’成群结队的冲激南面石壁,顿时石壁穿透,火蛇外涌,石壁之上密密麻麻许多洞口,只可惜那孔口太小,最大不过几寸。 突然一声清脆女声呼唤,“离丘!离丘!”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此间震荡停止,上方也无水涌进来。此间之水从火蛇钻透的洞中排除,水位下降,再看上方月色暗了下来。 陈休早已惊得不敢说话。 就听先前那男声痛哭道,“长皇骗我!”突然一声爆裂,火蛇再从空洞回来绕着石像盘旋,再看石像周身金光一闪,火蛇化成黑甲重新归位,霎那间水向外渗,不过瞬间水已消失殆尽,唯有南边石壁下清水一潭。 一切回归平静。“你还没走?”轻灵女声响起。 “这地方怎么走?!”陈休忍不住喘着粗气大声道,刚才的场景吓到他了。 “我不知道。”女声答道,“我记得两百年前有人来过,等我再醒来有一个已经离开了。” 陈休想起朱商同和百里归,心中一喜,那朱商同必定是出去了,不然怎么把百里归的儿子抚养长大?既然朱商同出得去,那这里必定有出路!陈休急切问道,“他是怎么出去的?” “不知道。那时候我还没醒。”女声答道。 “走的那个是叫朱商同吧?”陈休道。 “是啊。他能让离丘安静下来,我想他大概能让离丘放下也说不定。我还在等他再来,可人间过了两百年他大概已经忘了。” 两百年哪是忘了,那是早死了。 “还有一个叫百里归。他是来放离丘离开的,可我知道离丘不能放。后来那个朱商同来了。朱商同杀了百里归,把他埋在这里了就走了。” “你说什么?!”陈休呆住,随即忍不住阵阵发笑。都说百里归早逝,朱商同养其遗子,没想到这百里归竟是死在朱商同手里。“太上湖传言这两个情同手足,没想到也是自相残杀!” 女声一叹,“他们大概是情同手足的,朱商同不过是阻止他把离丘放出去而已。那百里归也只不过是舍弃一具rou身罢了。” “你说的离丘可是刚才那人,他犯了什么错要被困在这儿?”陈休问。却又没人回答了。“你在哪儿!”陈休大喊。
“我太累了。”隐隐约约似乎那声音在说话,再细听又听不清了。 陈休急得嗷嗷叫,心说好歹问点出去的线索,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再醒!再一想两百年前朱商同能出去,或许他留下的石碑上会有线索。想着再去看那石碑,前后左右翻弄,才看石碑后面隐隐约约竟有刻字,可时间长了,加上字迹太小难以辨认。此时细看,却见这么一句——‘兄所留鱼纹符必当亲自送往信陵’。陈休恍然,再想起那鱼纹符中的一句‘执子之手与子皆老’。想来信陵城中必然有一个女子在等着百里归,可朱商同却只带回了这么一句话。 再抬头看看这么个地方,怕是那信陵等着的女子连百里归葬身何处也不知道,也难怪她会将鱼纹符看得重要,以至于传给子孙后代。可惜其他人不知道这其中曲折,以为鱼纹藏有什么宝藏线索,却不知那一句话所含的深情、所寄托的牵念自是比无数金银更加贵重。 又有一句:神术当绝。弟在此立誓,必不传后世。 陈休心笑,既然是神术怎么能不传给后世的? 再有一句:商同弑兄,本该自刎于此,奈何事端太多。又惶恐不能自持,故将天书后册‘遗世’留此,一来伴兄,二来以表弟之决心意志。 陈休看到‘天书’二字不由激动,再看‘留下’二字已然心喜,这天书里说不定就藏着线索!再看那坟头不敢动手,左右犹豫终于心中一狠,归到坟前念到,“百里前辈,你别怪我惊扰你好梦。小辈实在是困在这里没办法了,你看小辈年纪还小,怎能在这个地方终老?我要能出去一定过年过节给您烧纸钱,百里随跟我的仇我也大人不记小人过不再找他。”又拜石碑,“朱前辈,人死魂散,这也两百年过去,百里前辈早该不在了。您把东西留下也是白留,不如送我一条生路。您老人家放心,我陈休不是忘恩负义的,这东西我只看看找到出去的路我就给您放回去。再不然我出去之后都告诉朱蛮刀,自己把它忘了。您是他祖宗,总该不会怪他。”说着也是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