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旧人旧事
程家老宅。 程建森政府休假难得回家，温蕴婉在门口迎接他，拿过外衣给他挂好，“这次回来呆几天？” “三天，这次已经很长了。”陈建森打趣道。 苏然独自站在一边，他和程建森并没有见过几次，有些认生，倒是程建森先过来，对苏然说，“你看爷爷给你带什么了？” 然后从身后变出一辆小汽车，给苏然放在手里，温蕴婉问，“小然喜不喜欢啊？” “喜欢。”苏然有些喏喏地说。 程建森抱起他，“害怕我？” 苏然诚实的点点头。 程建森爽朗地笑了起来，“蕴婉，我有那么可怕吗？” 温蕴婉轻拍他，“我第一次见你时，吓得我水杯都拿不稳。” “有这事？”他说。 温蕴婉回想起五十多年前，她出生于江南乌镇，是乌水女子，她家里做丝绸生意，也是镇上的大户人家。 而二十岁的她，已是待嫁的年纪，父母亲给她谋了一桩亲事，她只是听闻是一个军政世家的公子，比她大五岁，其余的便没多问，毕竟那时候父母之命父母之命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不爱，她也无法反抗。 当天晚上母亲过来对她说，“明天程家公子会来家里，你们见见。” 母亲派自己的身边的丫鬟，去裁缝铺给她做了一身新衣服，让她明天穿着体面点去见程家公子。 一大早，丫鬟过来唤她起床，梳洗打扮近一个小时，后来程家公子来了，母亲进她闺房叫她出去。 第一次见程家公子，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我叫程建森，很荣幸见到温小姐。” 温蕴婉记得，她从里屋走出来时，程建森眼神里的惊艳，她身穿这母亲为她挑选的碧绿色翠烟衫，上面的刺绣是淡粉色桃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 她想，母亲一定是希望这桩婚事能成，不然也不会用桃花给她做衣，桃花是代表女子的爱慕之意。 温蕴婉看程建森，军装得体，举手投足都是军人的气魄，有些震慑，她坐在那，有些被他的威慑住，连茶碗都端不稳，洒了一裙的茶水，这是令她窘迫的，和程建森的第一次见面。 程老爷子从书房走出来，看见程建森说，“回来了。” 程健森起身给父亲让座，“爸，腿上旧疾好些了吗？” “嗯，墨深上次给带的敷中药膏药贴还是管用得。” “蕴婉，墨深呢？”程建森突然想起，一回家没看见儿子。 温蕴婉含羞一笑，“墨深和一一约会去了。” “像什么样子，成天和那个不知怎么回事女人瞎混。”程老爷子拐杖一拄地面，吓得温蕴婉不敢吱声了。 “爸，墨深有墨深的主见，我们应该尊重他。”程建森为自己的儿子说话。 “反正我这个老头子不承认，只有李家孙女才是我心目中孙媳妇的人选。” 程建森其实本来就不同意，程老爷子的封建思想，都什么年代了还包办婚姻，父母之命。再说现在李家已不是当年的李家，他们已经涉足到犯罪，只是还没有证据，他还在调查。 “您现在封建思想应该改改了，都什么年代了。” 程老爷子厉色道，“不管什么年代，都得听老人言，你当初不也不同意我给你说的这桩婚事，可是你还是和蕴婉结婚了，正如当初蕴婉是我心中儿媳妇的人选。” 温蕴婉听程老爷这么说，“建森，你还不同意？” 程建森立马回头哄老婆，“蕴婉，不是这样的，当初我也没见你，谁料到对你一见钟情。” 温蕴婉佯装生气，“回头我再和你算账。” 李婶把饭菜端上，十分丰盛，于是喊道，“吃饭吧。” 温蕴婉到了桌上，“李婶您也坐下一起吃吧。” 李婶摆手推辞道，“这怎么可以，只是个下人。” “李婶，我们一直都把您当一家人的，再说今儿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一起坐下热闹热闹。” “是啊，李婶坐下一起吃吧。”程建森也附和道。 李婶只好坐下一起吃饭，温蕴婉给苏然把鱼刺剃掉，放在他的碗里，“待会去放烟花，好不好？” “好，我mama也喜欢烟花。” 程老爷子听苏然这么说，“哼。”一声吃饭完就回卧室了。 温蕴婉让李婶把中药盆给程老爷端上去泡脚，便和程建森一起，陪苏然去院子里放烟花。 程建森把炮竹放好，用打火机点燃，小跑过来，烟花瞬间在天空中盛放，五彩斑斓，苏然兴奋的跳了起来。 温蕴婉感慨，“建森，我们都老了，我都奶奶了。” 程见森揽住妻子的肩膀，“你呀，在我的眼里还是初见时的样子，还是我的婉婉。” 温蕴婉被他的矫情感动到了，“这么大年纪了，还这么煽情。” “你们是世界上最年轻的爷爷奶奶。”苏然拉着温蕴婉的手说。 “我见过幼稚园的小朋友爷爷奶奶接他们放学，都没奶奶漂亮。” 温蕴婉被苏然逗笑了，“我是全世界最年轻的奶奶。” “宝贝呀，你爸爸小时候怎么没那么可爱呢。” 程墨深和苏一一进了军区大院，站在门口的哨兵看到苏一一说，“你是八年前的那个女生啊。” 苏一一看了看这个哨兵也有些眼熟，突然记起高二那年的下雪夜，她对这个哨兵点点头。 程墨深问她，“八年前？你来过？” 她没回答，反而那个哨兵替她回答了，“那天下的雪可大了，这个小姑娘非要进来找你，没通行证，我只好给你打电话，可是程少你没来。” “我没记得接过什么电话。” “我听声音，是个年轻女生接的。” 他蹙眉，却又什么也想不起来。 苏一一说，“我以为是你根本不想见我呢，我再这里等了你三个小时。”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你来找我的事情，不然我一定会出来的。” 她摇摇头，“都过去了。” 便和程墨深一同进去,还没到程家老宅的门口,就看到里面的欢声笑语,十分热闹的样子。 程墨深推门而进，父母亲和苏然都在院子里，不知说着什么好笑的事情，旁边的空地上还放着残余的炮竹。 温蕴婉抱着苏然和程建森过去，苏然看见她，就伸手找mama。 于是温蕴婉笑道，“看见mama就忘了奶奶了。” 苏一一把苏然接过来，有些不好意思，“阿姨，叔叔。” 陈建森点点头，拍拍程墨深的肩膀，“墨深，公司怎么样？” “爸，一切都好。”程墨深回答道。 苏一一接到苏然后，准备离开，“阿姨，叔叔，我们先回家了。” “这还没进去坐坐，就要走了。”温蕴婉挽留的语气。 “不用了，时间也不早了。” 程墨深看她执意离开，送她出门，快走到门口，“那天，你来找我是因为什么？” “高二文理分科，我本想因为你选理科的” “那天，是2008年最大第一场雪，雪没过我的小腿，我等了你三小时，生了一场大病，选了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