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败退
卫三放下了M60就拔出了腰间的毛瑟手枪打算向还未死的大兵们摸过去。 高保国忙问道：“班长，这枪怎么办？” 卫三头也没回说道：“你喜欢等会就抗回去，这玩意太沉了，后坐力差点让我肩膀碎了！” 这次战斗让高保国彻底爱上了这种大口径的重机枪，这玩意太棒了，两把枪就压制了这么多美军，他们的子弹不论打到他们身体的哪个部位，都会造成巨大的伤害，他不舍得丢掉这么犀利的火器，把已经打空的两把枪小心的藏了起来，打算回去的时候再带上。 马有德从雪地上坐了起来，眼眨了两下，定了下神，才想着去扶王连胜，两人刚站起来，敌人的子弹就打向了他们，只是这会他们已经被M60打怕了，剩下的几十人都不敢再爬起来追他们两个。 马有德和王连胜被打来的子弹吓的连忙滚进了草丛里，捡回了条命，马有德心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心里的那种恐惧感也消散了不少，原来美国佬的子弹打的不是很准嘛！ 王连胜重新找回了自己的波波沙，交给了马有德说：“去，帮他们解决残敌。” 马有德的信心空前的膨胀了起来，手拿波波沙，在草丛里爬动了起来，摸近了还在向之前方向射击的大兵们，一只带着孔洞的枪管从草丛里伸了出来，马有德甩了下头，把又爬上脑海的恐惧感赶走，手指就扣了下去，也就在这个时候，卫三也摸了过来，此时还能自由移动的大兵不多了，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射击着，身上或多或少的有几个弹孔在上面。 像这些残兵根本就不可能挡住马有德他们的子弹，更不要说还有个枪法如神的卫三已经摸到了大兵们的左右，十多分钟后，最后一个还喘气的家伙被卫三点上了额头，幸运的是他低头的那一刻毛瑟枪并没有打穿他的钢盔，但是子弹强大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的脑袋昂了起来，差点就被这股冲击力给折断了脖子。 那名伤兵被子弹击中了钢盔后，可能是震到了脑子，他只感觉天旋地转，手脚无力，一股恶心的感觉在他胸中翻腾起伏着，想吐却吐不出来，只能趴在地上干呕着，等他再抬起头时，十八名中国军人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目光中的冷意让他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口中喊道：“别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当马有德也赶了过来，卫三抓住了马有德的胳膊将他拖到了这个大兵的面前说：“杀了他！” 马有德心中一惊，回答道：“可是，班长，他已经投降了......” 卫三重复着，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我让你杀了他！” 马有德内心在纠结，他无法向一个已经投降的俘虏动手，这是不允许的，卫三抓在马有德胳膊上的手力气大了许多，声音也拔高了几度：“你是聋吗？现在，用你手里的枪，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给我干掉，立刻，马上，你这个混蛋！” 卫三的情绪好像过于激动了点，马有德之前的勇气被卫三吼的碎成了一地，只是喃喃的说：“我..我....” 从远处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看起来敌人已经来增援了，卫三咬牙道：“该死，来的这么快，所有人打扫战场，只捡弹药和药品，快！一分钟后撤离这里！” 马有德刚要松口气，去找寻弹药，却被卫三再次抓住了，卫三拔出了腿上的刺刀，塞到了马有德手里，马有德眼睛瞪了起来，刚要开口说话，卫三握紧了马有德的手，用力的把马有德手里的刺刀给刺进了那个哆嗦成团的大兵胸口上。 马有德瞪起的眼又变的大了一些，一把甩脱了卫三的抓握，怒视着卫三吼道：“你干嘛要逼我杀人！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要偏偏逼我杀人！” 平时面到不行的马有德此时露出的表情，让卫三非常满意，卫三只是说了一句：“别忘了，小赵就是被他们的炸弹炸死的，他是你的敌人！他就应该死！不然他活着的话，一会赶来的援军就会按他的指引追上我们，难道你要带着这个俘虏回去吗？啊？醒醒吧，战争就是这样。” 马有德手里的刀子被卫三拿走了，空空的手里面好像有些什么东西也被卫三一同带走了，他闭起了眼睛，再睁开时，对卫三说了句：“班长，对不起，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我懂了。” 卫三拍了拍马有德的肩膀说：“好了，赶紧离开这里吧，他们来了！” 收获颇丰的众人向来时的方向退了回去，一进草丛，美军的卡车就冲进了刚才的战场，但是他们只看到了倒在地上的一片死尸，根本没有发现卫三等人逃走的痕迹。 暴怒的美军向着周围的草丛中乱射了一通，最后就偃旗息鼓了，而高保国一人扛了两只重机枪也不觉的多累，一百多斤的重量他还是能接受了的，眼中带着兴奋的神色，回头向刚才战斗的地方看了一眼，吐了口唾沫说道：“美国佬，想找爷爷们拼命吗？哈哈，你们来晚了！” 大有收获的战士们，每个人都兴奋的不行，这次以二十人的小队，干掉了美军将近四百人，这个战绩回去可有的吹了，没有什么比这种荣誉能使人感到自豪了，这是他们参战以来打过的最爽人的战斗了，敌人全灭，而自己这面只有一人受伤，充其量也就浪费点药，不对，药品都没有损失，他们还搜刮到了美军的两个医疗箱呢，这笔买卖算是一本万利了。 等离的远了，众人疯狂的大笑出声，这种以少胜多的感觉，想不笑都不行啊，这次多亏了卫三的提议，让他们有了这么大的收获，等会回去会不会被连长记个一等功啊？ 他们喜滋滋的在心里想着，每个人身上背了差不多等于自身重量的物品，在向山上爬去，没人感觉到累，就像有人突然给你一千万，明明背不动这么多钱，可是你舍得放下吗？ 不管战士们有多么崇拜卫三，卫三都像跟自己没关系一样，只是一次战斗而已，没必要让自己太过膨胀吧，淡淡的笑了笑，卫三就率先到了山顶，和王赫年他们汇合到了一处。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老天爷，他们竟然一个都没少！” “哎呀，这是去抢美国佬的军火库了吗，这么多的弹药！” “大爷的，我说卫班长本事大，没想到这么大，你们把那些美国大兵全歼灭了？” 众人将胜利凯旋的二十个人围到了中心，吵嚷的拥挤在一起让王赫年都不好意思跟战士们抢位置，握起拳头放在嘴边咳了两声说：“嗯~~我说，你们还有没有纪律了，这是战场，不是庆功会，都回到自己的战斗位置，像什么样子！” 众战士们一脸尴尬的散了开去，差点忘了这还是在战场上，光顾着高兴了，都有点忘形了，该着被连长骂。 卫三向王赫年敬礼道：“报告连长，顺利完成任务。” 王赫年这才打量起卫三他们带回来的弹药和物资，脸上竟然不自觉的乐开了花，抓着一把子弹说道：“你把那些美国兵都消灭了？” 卫三还没说话，高保国把肩上的机枪放下就兴冲冲的说了起来：“那是必须滴，俺们二十人去的时候，正赶上那些大兵在吃饭，等把哨兵干掉后，俺们就趴在他们的营地边上，他们没一个发现的，等俺们的机枪娄火了以后，哎呀，你们没看到哇，那些大兵们都傻了眼......” 高保国在激昂的讲着，趴在阵地前沿的战士们都扭着身子在听他讲着，好像自己也参加了刚才的战斗，像这种以少胜多的战斗，谁不想是其中的一份子啊，那种荣耀从高保国喷出的唾沫星子上就能感觉的到，一个个的都听的入了神，恨不得自己也下去来这么一场惊心动魄，又振奋人心的战斗。 卫三没有参与他们的庆祝，自己找了块没有雪的地方，坐了下来，点着了烟，抽了起来，望着天空飘落的雪花，马有德听到卫三喃喃的说：“如果是我以前的小队，这种战斗几分钟就可以结束了，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卫三抬起的目光正对上天边露出的一丝朝阳，黑厚的云层居然显露出了一道裂缝，这道阳光洒在了卫三身上，一种莫名的暖意让卫三感到舒服极了。 天亮了，风雪仍未止歇，阵地一侧的主峰方向，战斗的声音也平息了下去，而湖的那一端，炮声也渐歇，好像双方同时停止了进攻，谁也没有想到在26日凌晨这短短的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双方就打了一次这么惨烈，又这么急促的战斗，美军退了，而进攻德川的志愿军也退了。 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由于三十八，和三十九军出现了大量的冻伤患，没有及时拖住美9军的步伐，让他们绕到了攻击清川江畔的九兵团背后，打了九兵团一个措手不及，伤亡惨重，而九兵团这支陆军王牌也确实没有辱没王牌的称号，把守卫江畔的美2军和共同守卫的伪七师，加上英军一个师，给打的死伤过半，要不是时间不允许再向前推进，九兵团就已经拿下了德川，那样就会给大部队渡过清川江制造了绝大的机会。 现在双方同时选择了后撤，战线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态势，以江为界，各自修整，但是谁也说不准，战斗会不会马上再次打响，这次志愿军们失利就失利在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上了，如果三十八军和三十九军能避过或没有遇到这次风雪，那战斗的结果很可能会发生惊天的逆转。 事实是无法改变了，只有再重新部署以后的作战计划才是最现实的，不知道长津湖还会不会继续作为战场，从这里出发的话，距离德川是远了许多，但是距离对美军的机械化部队来说，还不是难点，长津湖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放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