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最后的告别
感觉到晚儿的头倚在自己的肩上,萧南尘的脚步顿了一下,他似乎感觉到自己心跳加快了一些,他微微摇摇头,想要摒弃这样奇怪的感觉。 快走到暮家坟茔的时候,萧南尘把晚儿放了下来:“我在这里等你,我想他不会希望看到我抱着你的。” 轻轻点点头,晚儿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谢谢你。” 晚儿说完此话,转身欲走,只听身后的人厉声道:“你从没想过活着回去是不是?” 站住步子,萧南尘实在忍不住了,快步上前握着她的手臂,一个匕首从她的袖间滑出,晚儿惊讶得看着他,只见他冷笑道:“龙夕儿,本王还真是错看了你,你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活着。” 晚儿使劲甩开他的手:“你说的没错,我连死都不怕,怎么会去死,我心里有太多的事情想不开,我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我还要弄清楚暮翎是怎么死的?我怎么会寻死,萧南尘,我不会死,绝对不会。”她声嘶力竭,只是她的这种态度,让萧南尘听起来是有些放心的。 看着她走到暮翎的坟前,看到她拿着匕首隔断了她的几缕青丝,他才稍稍舒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她在暮翎的坟前嘴里说了些什么,他以为她会在这里呆很久,只是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起身朝着自己走来,萧南尘立即上前扶着她,她似乎比他心里想的要坚强得多。 回去的路上,萧南尘一直扶着晚儿,两个人并未多说话,回到暮府的时候已经时辰不早了,她忽然开口道:“萧王爷,我想喝酒。” 萧南尘以为自己没听清:“你说什么?”晚儿嘴边轻笑,在萧南尘耳边道:“我说我要喝酒,听说那是个很好的东西,可是我一次也没有喝过呢,暮翎说,我喝酒会惹事,会……”说到这里,她忽然摇摇头:“没有暮翎了,再也没有了。” “好,本王就舍命陪君子。”说完,两人便向着荣京城中最好的酒楼走去。 荣京城中最好的酒楼名为茗酒殿,既有好茶也有好酒名字也大气,看着这个酒楼一共三层之高,倒也是对的上这个名字的,晚儿初次来到这个地方,不过看老板对萧南尘的态度,就知道是熟人,萧南尘领着晚儿来到一间厢房内,晚儿打量着四周,倒是别有一番味道的,只是她现在只想着一件事情便是喝酒。 当老板把殿中所有的好酒都拿出的时候,晚儿方知道这里不愧为茗酒殿,各类各样的酒都有,那老板也是和气之人,道:“王爷,你要点的酒都在这里了,王爷请便。” “今日之事不要说出去。”萧南尘说罢摆摆手,那老板便授意出去了,晚儿看着他道:“萧王爷是不是经常带女子来这里消遣?”晚儿说罢,拿起一壶酒就喝。 萧南尘看着她:“你要是不怕你喝醉之后本王占你便宜,你倒是可以喝。” 不可一世的微笑,晚儿摇摇头:“不怕。”说完,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萧南尘看着她喝酒,而自己并未动半分。 只是刚过了一刻的功夫,晚儿那丫头就有些站不稳了,萧南尘知道从未喝过酒的人酒量能好到哪里去,看着她嚷嚷着要给自己跳舞,心想幸好这是厢房,无人看到,否则岂不是丢了脸面,看着她醉着不依不饶的样子,他只好无奈得由着她去。 只见她伸开双臂,做出要跳舞的姿势,她醉意朦胧:“萧南尘,我跳舞很好呢?是不是,你不是见过……见过的吗?” “是是。”萧南尘只好点头,天知道在她面前,他哪里来的好脾气。 知道这丫头会些功夫的,谁知道就在萧南尘处理身上洒出的酒时,晚儿忽然从窗口处跃出去,萧南尘惊呼,忙跟着飞身出去,等到他坠落楼底,晚儿早已经踉跄着顺着路走了几步,手中还拿着一个酒壶,如果不是看着她一身女子装扮,倒像是一个酒鬼似的。 街边有几个地痞看着晚儿的模样清丽,便起了歹心,谁知道还未靠近晚儿,晚儿伸出一脚便踹在了那几人身上,萧南尘在后面看着,不禁想,这丫头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着。
那些地痞看是个有功夫的回头再看到一个锦衣人负手跟着,便只好灰溜溜走了,萧南尘就这么跟着她,不知道她要去往哪里。走着走着便看到一个湖,晚儿踉踉跄跄得走到湖面上的一座拱桥上,因为地处偏僻,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影。 她坐在桥上,手中的酒壶扔进水里,双手抱着自己的双膝,就那么静静得坐着,眼睛看着湖面,不远处的萧南尘看着她,从腰身处拿出长萧,便吹了起来,他吹得是一个轻缓的调子,一边吹着,一边向桥上走去,桥面上的晚儿感觉到脸上的湿意,使劲用手擦掉。 她静静得聆听,直到萧南尘一曲完毕,她忽然站起身,萧南尘吓了一跳,立即上前拉着她的手臂,她转头轻笑:“就那么怕我死吗?我说了我不会死的。” 萧南尘伸出手去擦掉她脸上的泪痕,忽然觉得晚儿看着他的目光似乎不对,正探究的功夫,晚儿忽然抱住了他的脖颈,他身子一怔,另一只手中的长萧掉入湖水中。 他知道,她是认错人了,只听怀中的人哽咽道:“对不起,暮翎,对不起,就是在……在这里,我摔坏了你送给我的玉簪,暮翎,为什么要把我留在这个孤零零的世上……我还有好多话没对你说……我从没有告诉你,遇到你,我昏暗的人生才有了一丝的温暖……”她哽咽着语句都连不到一起,可是萧南尘却听得清楚。 慢慢得感觉到怀中的人身子下滑,萧南尘立即蹲下身子,怀中的晚儿微闭着双眼,眼角含泪,再次睁眼,似乎已经认出了萧南尘,她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孤独的笑容:“这一次,我是真的跟他诀别了,再也见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