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沉寂的恨意
手中的扇子掉落,那龙纱阁门口经过一个女子,月白色长衫,温文尔雅的侧脸,丢下手中的薄扇,紫玉跑了过去,小厮在后面喊着。 “晚儿jiejie。”紫玉轻声叫了一声,可是那女子彷如没有听到,紫玉追过去,眼看着那女子坐着轿撵离开,紫玉哭着追上去,那随从伙计一看有人在追小姐的轿子,忙拦着道:“姑娘要做什么?可是认识我家小姐。” 紫玉使劲点点头:“认识,认识。” 那随从笑道:“你倒是说说看我家小姐大名。” “林晚儿。”那管家嗤笑了一声,使劲推了她一把:“姑娘,是不是这里有毛病?”说着讥笑着看了她一眼。 “不会错的,是我jiejie。”紫玉哽咽着,王爷府中的人跟过来,对着那伙计道:“你家小姐是谁?” “龙府千金,大名龙夕儿,可不是这位小姐口中的那个……”那伙计道。 龙夕儿,紫玉呵呵笑了起来,她纤瘦的身躯差点倒在地上,那小厮忙扶着紫玉道:“姑娘,我们回府上吧。” 马车中的晚儿忽然听到身后有响动便欲下马车,龙祖温跟她同坐,道:“许是惹事的人,你先回府上,爹下去看看。” 说完便让马车先行,晚儿点点头,透过马车车帘去看,人影蹿动,却看不到什么,便只好作罢了。 几人正说着,忽见龙祖温朝着这边走来,紫玉怔怔得看着他,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龙祖温干咳一声,道:“这边请。”他手指向对面一个茶楼,紫玉想了一会儿,便跟着他上了茶楼。 上了二楼的厢房,龙祖温吩咐上了茉莉清茶,紫玉喝了一口,看着他道:“您是……” “龙祖温。”他开口道,紫玉想着也许是晚儿的亲爹,紫玉记得晚儿说过她的爹爹姓龙,紫玉上下打量着他,龙祖温也打量着紫玉,看着她脸上仍有泪痕,他笑道:“姑娘是怎么了?为何一直追着小女?” “我是紫玉,是晚儿在松溪镇的朋友,我们结为姐妹,所以我来这里……”紫玉急着解释,只见龙祖温轻笑道:“姑娘可能认错了,小女说不认识你,再说我女儿一直在荣京长大,姑娘是错认人了。” “不会,就算长得一模一样,身姿、惯有的动作也不会一模一样,那就是jiejie晚儿。”紫玉也是倔脾气,便说道。 龙祖温见她如此,从身上拿出几张银票,紫玉低头去看,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银票,他道:“既然小女说不认识你,你该如何解释?这是几千两银票,你先收着,就当做今日之事从来没有发生。” 紫玉站起身,看着端坐的龙祖温:“既然不认识我,那为何要给我银子?是晚儿的主意吗?” 龙祖温不置可否,道:“姑娘,我劝你见好就收,最好装作永远都不知道此事。既然小女说不认识姑娘,姑娘最好识趣一点。” 紫玉拿起银票,当着龙祖温的面撕成了碎片,她冷笑道:“你可知为了jiejie,我腿才成了这样,为了给jiejie传信,我的娘亲都已经死了,我……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 她转身就走,高高的自尊心让她不想留在这里一刻,龙祖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姑娘最好闭紧你的嘴巴,小女名叫龙夕儿。如果因为从姑娘口中传出什么而给小女带来麻烦,那龙某就不客气了。” 紫玉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她回头:“你放心,从今以后我紫玉的命紫玉一个人珍视,再不会见她半分,说她半句。” “这便是最好。”龙祖温轻轻抿了一口茶,一副老谋深算的模样,紫玉笑道:“请你转告你的龙夕儿女儿,就让她做好她的龙夕儿,我紫玉从此和她同为陌路,至于她欠我的,总会有还的时候。。” 从未经历过大是大非的姑娘就是如此,轻而易举得便相信自己所相信的,正如紫玉一般。 原来她是到了这里,可是这一刻,紫玉忽然不愿意见她了,那个跟她拜了姐妹要生生世世相顾的人,如今却成了荣京大户的千金,把这个为她瘸腿、为她失去娘亲的紫玉忘得一干二净,她居然还哭着去找她。不是,她不配做她的jiejie,一声不响得离开,杳无音讯,她根本不配做自己的jiejie。
王爷府的小厮不知道她怎么了,一路上眼泪不停留着,回到王爷府上关上门,什么也不说。 紫玉回到房间,靠着房门慢慢蹲了下去,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想起娘亲为了给jiejie送信而送命,紫玉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她以为jiejie是有苦衷,可是看到她锦衣玉食,看到她平安无事,她的心里却如同刀割,为什么她要过着这样的日子,而晚儿却可以光明正大得在自己父母膝下活着。 想要拿手帕拭泪,才看到那个被萧王爷遗落在这里的手帕,她使劲擦掉眼泪,慢慢走到烛火旁,烛光下,她点燃了那方手帕,同时烧干得还有她脸上的泪水。她自然可以找到借口说手帕遗失,反正萧王爷笃定了是她相救,她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紫玉的手被火烧了一下,她却没有知觉。 “你凭什么?凭什么你跟我一起去后山而我瘸了腿,凭什么暮翎哥哥心里只有你,凭什么我要家破人亡、孤苦无依,就连一个王爷也为了你苦苦追寻,而我什么也没有,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林晚儿,我恨你,我恨你……”她哭着撕碎了所有这些日子以来给林晚儿写下的没有寄出的信,烧掉了所有荷包,顺带着整间闺房。 萧南尘正在高亭上和暮显饮酒,两人是多年的朋友,萧南尘看着暮翎依旧一副粉色衣着,笑道:“暮大少爷,要是别人看到本王跟你整日混在一起,本王说不定多了一个断袖之癖也说不定。” “哈哈,我说萧南尘,别人不知道,我可知道你什么德行,自从你几年前在松溪受伤被救之后,你的心里眼里恐怕就只有那个眼睛圆溜溜得小姑娘了吧,怎么着?听说前些日子府上入住了一个美女,可是找到了。”暮显碰了一下他的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