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提亲

    廖化闻言眼中一亮，哈哈笑道：“不错，英雄配美人，天作之合也！如此说来，关四小姐是同意这门亲事了？”

    关银屏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与大司马联姻，乃是合关、姜两姓之好，上以事宗庙下以继后世的天大好事，老将军放心，彝儿三叔虽然不在此间，但我这个四姑也能做一半的主。老将军请回复大司马，这门亲事，我代彝儿应下了。”

    关彝虽然贵为朝廷正三品大员，但三叔和四姑既在，婚姻大事自然须得由他们两人决定，委实还轮不到他自作主张。心中哀叹，虽然还想表明自己的态度，但听四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知道此事再无更改的可能，无奈之下，只好将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关彝脸上的表情，关银屏自然瞧得清楚，心中也知他对这门亲事不以为然。但事关关氏一门的荣耀兴衰，确是容不得她过多照顾关彝的情绪，只能硬着心肠按照自己的心思来办。心中暗叹，只盼关彝能够体谅自己的一番苦心。

    但凡受聘成婚，古有定制，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庶民一月。以关银屏所想，姜维贵为朝廷大司马，以上柱国之尊受封平襄侯，自然随诸侯例。

    廖化原本便是如此心思，关银屏既然没有异议，却是再好不过。和李遗、关银屏夫妇计议已定，廖化自去姜府回话，待姜维确认之后，关银屏便安排人去姜府提亲。

    整个过程，关彝一句话都没有说。待送走廖化之后，李遗拍了一下关彝的臂膀，笑道：“彝儿，你可得准备好了，半年之后便要当新郎官了！”

    关彝无奈地挠了挠头，脑中掠过那个白衣女子的巧笑嫣然。他很想告诉李遗和关银屏，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但看着关银屏殷切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却又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其实，关彝何尝不明白四姑的心思，关家真要和姜家结成了儿女姻亲，对于关家日后重振辉煌无疑大有助益。更何况，听廖化说起那个姜大小姐的人才品貌，定然是万里挑一的绝妙美人，寻常人家想也不敢想的。关彝娶了她，许也是他前世修来的福气。

    关彝心中苦笑。身家豪门，很多时候很多事当真由不得自己的心思。或许，自己注定与那个白衣女子有缘无分。

    关银屏却是另外一番心思，想到即将和姜维成为姻亲，心中既感概又喜悦，琢磨了一番之后，先是写了一封书信，唤过一名心腹家将，令他马不停蹄即刻送往武都关索手中，随后又令人出门采办纳采之物，准备前去姜府提亲。

    下午时分，廖化去而复返，一进门便哈哈大笑，脸上尽是喜悦之色。

    李遗将廖化迎进门，笑道：“老将军喜笑颜开，想来必是好事！”

    廖化也不兜圈子，笑道：“那是自然。老夫去了姜伯约府上，将与贤伉俪的计议与姜伯约说了，但姜伯约却说眼下乃多事之秋，凡事应当从简，不必墨守成规，若关三将军和贤伉俪应了这门亲事，便可即时准备纳采之物，明日便由老夫这个月老前去姜府提亲，六日后乃是良辰吉日，关彝贤侄自去姜府迎亲便是。”

    李遗和关银屏闻言俱都怔了一怔，关银屏道：“大司马位在三公之上，位极人臣，如此仓促，只怕辱没了大司马和姜大小姐的名声，且有违礼法，似有不妥吧？”

    廖化笑道：“我原也是这个意思，但姜伯约所言亦甚为有理。非常时期用非常之举，想当年，先帝于徐州纳糜夫人，六礼便只有纳采、请期、亲迎三礼。因此，依老夫之见，难得姜伯约如此豁达，不拘小节，贤伉俪不妨便依了姜伯约的意思罢！”

    李遗想了想，道：“也罢，既然大司马如此说，我看我们就遵从他的意思便了。”

    关彝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一句话没说，终身大事却就这样被这些无视他存在的长辈们敲定了。

    只是，关彝心中奇怪，姜维为何如此匆忙地欲将爱女嫁给自己？

    关银屏没想那么多，对于姜维的提议，她自是求之不得。毕竟，早日与姜府结成姻亲，对关氏一门而言无疑是极有便利的。再者说，关彝和姜婉的婚事已有父母之命和媒妁之言，六礼中便是少了几样，也无关紧要。更何况，姜维都不计较，自己却又何苦纠结？只是，从成都至武都遥遥数百里，山路崎岖，只怕六日后大婚时，三哥关索无法按时赶到。

    好在关银屏深知关索性子稳重，嫂子鲍三娘和花鬘亦是识大体之人，若是得知自己替关彝做主应了和姜府的这门亲事，关索和嫂子三人纵然无法按时赶回，想来也必然不会怪罪自己。想到这里，关银屏点了点头，笑道：“请老将军转达大司马，我们夫妇恭敬不如从命了！”

    廖化笑道：“如此甚好！贤伉俪准备好一应纳采之物后，老夫明日便去姜府提亲。这几日姜伯约自会收拾妆奁，准备宝马香车，关彝贤侄六日后自来迎亲便是！”言罢，随即辞别自去，李遗夫妇送至门外方回。

    一日之期虽然紧凑，却也足够备办一应纳采物品，便是首要之物聘雁也由于此时乃是冬天，极易获得，倘若是在北方，却是无处捕捉。关银屏派出亲随出城捕捉，不消半天功夫便在都安堰的湖泊中猎到了两只雌雄活雁，连夜送到府中。次日一早，李遗和关银屏便请廖化代表关府，携上一应纳采之物去姜府提亲*。

    注：1、都安堰，即都江堰。大汉时，都江堰地区置都安县，又称金堤，宋代以后方有都江堰之称。2、秦汉三国之婚礼，多是遵循周制。婚聘仪式以“六彩”为主，即纳采、问名、纳吉、纳征(或称纳成、纳币)、请期、亲迎。3、醮子礼之后，新郎着黑中扬红的玄色婚服，以车驾于黄昏时分道女方家迎亲，故谓之“昏礼”。4、新娘亦是玄色礼服，且不戴红罗头盖，但此处为计，且让新娘子戴上头盖。至于其他婚聘礼制，各地风俗不一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