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奇袭七盘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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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补考科三,半夜才回到家,耽误了正常上传时间,在此先更新一章,傍晚时分再补更一章,以表歉意。) 此时剑阁的魏军大营中,气氛诡异非常。 魏军围攻剑阁已有数十日,但在这座崔巍险绝的雄关面前却始终无法前进一步,剑阁依旧固若金汤。反倒是魏军耗损极大,关下伏尸累累,足有三五千之众,残肢断臂到处都是,好似一座修罗屠场。倘若不是寒冬腊月,只怕尸体早已经发臭腐烂。 以十万大军强攻仅有三万余人据守的一座小小剑阁,却连日不下,以钟会之沉稳,亦为之恼怒不已,已经接连以临阵怯敌为名斩杀了两员攻关不利的偏将。包括田章和庞会在内的一众魏将虽然暂无性命之忧,却也不免兔死狐悲,心有戚戚,唯恐哪一天钟会的利剑便会砍在自己的脑袋上。 当日,魏军再次强攻不利,铩羽而归。钟会闻讯,恼怒更甚,在中军大帐中将田章等人斥得狗血淋头。正骂间,帐前督来报,言杜预从阳安关传来六百里加急军报。 “加急军报?快传!”钟会闻讯,心中莫名地咯噔一下,忙令将来人唤入帐中。 话随音落,一名魏兵大汗淋漓地走进帐中,屈膝半跪,给钟会行了一礼,道:“小人见过将军!” 钟会略一颌首,道:“你是杜预派来的?” 那名魏兵进帐之后,立时便察觉帐中气氛紧张,心中难免有惶惶之感,闻言低头道:“启禀将军,小人乃是杜参军亲卫,奉命前来,乃是因为,因为……” “说!”钟会见他迟疑着不敢说话,脸上虽然毫无表情,但心中却升起了一丝不详的感觉。 “昨夜,阳安关被汉军偷袭,关内粮草军械等辎重,尽被,尽被焚毁……” “你再说一遍?”钟会眼皮一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名魏兵心中惊惶,道:“昨夜子时,汉军突然袭击阳安关,我军屯于关内的数十万石粮草和一应军械辎重尽皆被焚毁!” 此言一出,非但钟会被惊得面如土色,帐中诸将亦是骇然大惊,面面相觑之下,竟无一人敢出声询问。 良久,钟会忽地开口道:“可知敌军领兵之人是谁?” “夤夜被袭,不知领兵贼将姓甚名谁!只是,这一伙汉军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皆能以一当百,非一般汉军士卒可比!” 钟会脸色灰白,冷声道:“爰青彡何在?” “爰将军自知罪责难逃,目下正亲自率兵搜索这一伙汉军的行踪……” 钟会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冷声道:“匹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十万大军皆葬送与他之手也!” 田章自随钟会伐蜀以来,深知他治军严厉,杀伐果断。但凡犯了死罪且撞在他手中的,无论是功臣宿将或是一般士卒,皆难逃一死。如今看来,这爰青彡损失了阳安关粮草军械,今番定然是在劫难逃了。只是,爰青彡固然死不足惜,但魏军却因此身陷困境,眼前之危,稍有迟疑,便有全军覆没之虞。 心中思虑,田章上前一步,低声道:“将军,阳安关粮草被袭,我军形势不妙,将军须得早做决断,以免……” “大势去矣!”钟会长叹一声,缓缓闭上双眼默然不语,半晌方才抬起头来,冷声道:“传令三军,多竖旗幡,更鼓不停,今夜三更拔营,撤往汉中!” “虽然如此,只怕难以瞒过姜维耳目,倘若汉军随后掩杀,如之奈何?” “无妨,我自有安排!”钟会摆了摆手,示意田章等人各自分头传令,准备撤军返回汉中。 田章闻言,不敢再说,当即和众将给钟会施礼之后,退出中军大帐,各自准备不提。 且说关彝大队人马在鄂虎和两名傅佥的亲卫部曲带领下,沿阆水西岸出小河口进入阴家山,山路虽然崎岖难行,但由于顺利完成了偷袭阳安关的任务,是以不管是血卫还是傅佥及他手下的数十部曲精神都极为放松,一路上的长草落叶,倦鸟残阳,此时看在眼里竟然也显得别有一番意蕴了。 四日之后,大队人马越过鸡公山西麓之后直插七盘岭,于路果然如傅佥所言极为顺利,没有发现任何敌情。 关彝却是不知道,小河口至阴家山沿线并不在金牛道范围,驻防阳安关的魏军虽然向围攻黄金等诸围的魏军通报了阳安关遭到小股汉军偷袭的消息,但却是谁也没有想到关彝竟然会反其道而行。因此魏军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确保金牛道畅通之上,完全忽略了对阴家山等人迹罕至之处的哨探。 七盘岭,雄踞于川北与汉中交界,从山脚到山巅需要蜿蜒盘旋七次,故而称为七盘岭。早在先秦时,蜀人为了扼制强秦犯蜀之道,在汉中大巴山的鸡头岭上修建起了一座古关隘。怎奈山高风疾,尤其是到了隆冬时节,鸡头岭山巅上冰雪封冻,寒风煞人,守关者几乎难以为继,不得已乃于西汉初年将关址由鸡头岭迁至七盘岭上,是故号为七盘关。 关彝虽然听说过这座七盘关,但了解却并不多。只是隐约记得七盘关历来便是由汉中入蜀的必经之地,在蜀人心中,川北的四大名关中,七盘关就是其中之一。 为避免暴露行踪,关彝让陈烈和鄂虎领大队人马隐伏于关前密林中扎下营寨。自己则带着傅佥和诸葛尚寻路攀上岭侧山头遥望七盘关,但见七盘岭上,一座土石混合结构的关卡矗立于山巅,雄视关下前后,一条山路蜿蜒盘旋于山岭之间,忽隐忽现,关彝暗自数了数,果然足有七道曲折方才直达山巅,险峻非常。相对于关前的险峻,关后地势略有缓和,却仍然不利于大军展开攻击。 关彝叹道:“此关立于山巅,除了这一条山道盘旋而上之外,周遭几乎没有平地,果然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奇险之地。若是有兵入蜀,关内只需布置一千人马,便能教人无法前进一步。” 傅佥道:“不错!此关乃蜀地连接汉中的咽喉之地,但好在关后地势较为平缓,不似关前一般凶险无比,我军若强行攻关的话,可减少许多伤亡。” 由于七盘关乃是七盘岭最高峰,因此众人只能看到七盘关外貌,却无法一窥关内情景。关彝见关上魏军旌旗招展,刀枪密布,守卫极为严密,道:“兴平可知魏军在关内驻防了多少兵马?” 傅佥摇了摇头,自从阳安关失陷之后,他和手下部曲隐匿于银屏山中,几乎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对魏军的布防情况的确所知不多。 关彝探视良久,这七盘关耸立于七盘岭山巅之上,关后虽然不似关前一般险峻,但关墙下方圆数百米内却不见一颗树木,显然是七盘关上的魏军必然是已经得知了阳安关被偷袭的消息,是以加强了七盘关的防备。为了防备汉军偷袭,因此将关前关后的林木都砍掉,迫使敌兵没有藏身之处。 看眼下情形,要想派人混进关去侦察敌情显然不太可行。为今之计,只有静待剑阁的魏军撤兵,一旦大将军姜维所率汉军追至七盘关和魏军接战,血卫便可乘虚攻袭七盘关之后,与姜维前后夹击,攻取这道险关。 关彝心中思量已定,随即领了众人返回营地。鄂虎接着,报说血卫在林中巡查时捉住一个盗墓贼,因见其颇有些怪异,因此将之暂且关押起来待关彝定夺。 盗墓贼历来都有,特别是在战乱年代更是屡禁不止,属郡县府衙署理之事,但关彝听鄂虎说此人有些怪异,心里倒是起了好奇心,索性让人将其带进中军帐审问。 不消一会,血卫便将人带进中军帐内。关彝见此人面目生得清秀,但却极为瘦弱,好似一根竹竿一般,奇怪的是他如此身板却偏偏被绳索绑得犹如粽子似的不留一丝空当。心中觉得奇怪,正要开口询问,鄂虎已先将一大一小两只麻袋放在关彝面前,说道:“少主,此人乃是一个专门挖坟掘墓的蟊贼,适才在这林中被血卫逮了个正着!” 那名汉子听鄂虎如此说,不满地哼了一声,叫道:“若不是小爷醉酒睡着了的话,凭你们这些货色又岂能捉得住我?” 关彝笑了笑,揭开大的那只麻袋看了一眼,果然里面装的都是一些金珠宝贝,古玩玉器,再看小的那只麻袋,却是凿子、麻绳和铁锨等物事,关彝对盗墓挖坟这一类物事不甚了解,但却知道汉中与川蜀地界相接,自先秦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汉室君临天下之后,成都又成为了大汉五都之一*,因此山野之间藏着大量的战国陵墓及西汉陵墓。 那名汉子没有否认鄂虎的话,看来还真是一个盗墓贼。不过此人倒还是蛮有趣的,被血卫生擒活捉之后兀自嘴硬不肯认输,也不知道他有何本事,竟然看不起血卫的手段。 关彝拍了拍那名汉子身上的绳索,笑道:“这绳索如何绑得这般紧?” 鄂虎看了那名汉子一眼,道:“少主有所不知,这贼人有些门道,先前被血卫捉住之后,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竟然暗中解开了绳索,要不是血卫机警发现得早,几乎让他给跑了!” 那名汉子见鄂虎说起此事,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得意之色。 关彝扬了扬浓眉,大感有趣,血卫的手段他最清楚,这汉子竟然有本事解开绑在手臂上的麻绳,看来的确有些门道,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 “你姓甚名谁,哪里人氏?” 那名汉子哼了一声,扭头不看关彝,倒是颇有些傲气。 “将军问你话,怎敢如此无礼?”诸葛尚年轻气盛,最是见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摆架子,更何况这人还是一个不入流的盗墓贼,忍不住心头火起,拔出佩剑指向那名汉子,看这架势似乎是想一剑将他剁为两段。 岂料那名汉子眉毛都未眨一下,冷冷笑道:“要杀便杀,我翻云鹞要是皱一下眉头,便算不得好汉子!” “你莫非便是名闻关中的飞天大盗翻云鹞时风?”傅佥听到那名汉子自报绰号,倒是颇有一些惊讶。 那名汉子无意中说漏了嘴,倒也不再否认,索性傲然笑道:“正是!” 傅佥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动怒,诸葛尚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时风,并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更何况关彝没有表态,他就算真有怒火也不会未经关彝同意便擅自在他面前杀人。 “此人名叫时风,小名天养,据我所知,此人乃是曾任曹魏摸金校尉,“钻山甲”杜金山之徒,后来杜金山不知何故弃官亡命,被魏国官府画影捉拿,再后来听闻杜金山收了一个徒弟,师徒俩常年出没于洛阳和关中一带,穿墙越户,挖坟掘墓,干的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傅佥笑着接道:“杜金山死后,此人一向独来独往,因为他身轻如燕,又善于易容化妆,所得多用于接济穷人,因此江湖中人送了一个翻云鹞的绰号,但受其恩惠的穷苦百姓却称之为侠盗,为人在亦正亦邪之间。多年来,魏国的州县官府虽然多方缉捕,却总是徒劳无果,却没想到此人竟然会突然出现在此地。” 陈烈突然道:“末将亦曾听人说起过,这杜金山的授业恩师据说是当年在中原一带极有盛名的江湖异人柳道人,不知对否?” “正是!”傅佥笑了笑,看来这柳道人的确是声名显赫,时隔多年之后依然还有人知道他的名号。 关彝虽然不知道时风的来历,但傅佥脸上的讶异之色却是没有逃过他的眼睛,以傅佥的阅历居然会对一个盗墓贼动容,说不定这时风的确有一些本事。再者,时风虽然被擒,但面对刀剑时却毫无畏惧之色,可见此人颇有些胆色。 一念之间,关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示意血卫解开时风身上的绳索,鄂虎正要开口提醒关彝,却被关彝挥手制止,只好硬生生地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下去。 时风不知道关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揉搓着发麻的手臂,心中疑惑不定,浑然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关彝淡淡地道:“你被我手下擒捉,想必心中不服吧?” 时风哼了一声,道:“自然不服!” 关彝笑道:“你既然不服,我便给你一次单独决斗的机会,如何?” 时风上下打量了关彝一眼,想了想道:“条件是什么?” “你若赢了,我便放你离开,绝不为难。若是你输了,便须从此听命于我,如何?”关彝迎着时风的目光毫不退让,眼里却是笑意盈盈,让人看不出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诸葛尚皱了皱眉,听关彝的语气,似乎有意要收降时风,可此人却只是一个下三滥的盗墓蟊贼,干的都是一些天怒人怨的缺德事,关彝要此人又有何用?和此人同路,平白污了自己的身份。 诸葛尚年轻,心里若是有事便都会写在了脸上,关彝察言观色,哪里看不出来他的心思,只是他心里别有计较,是以也不点破。 注:汉室五都,是指除了长安之外的洛阳、临淄、南阳、邯郸、成都五个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