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销路
“还不怪你，生了个傻儿子，追姑娘都得老娘在旁边提点。”木二婶还没有失去理智，知道两家隔得近，有意的放低了声音。 木二叔憨厚的笑笑，样子和木东子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儿子还不是从你肚子里出来的。” “你……你……甭对着我笑，看见你们爷俩就来气，去去去，别耽误我做饭。”说着就进了屋，留下被莫名其妙替儿子挨了一顿骂还不自知的木二叔有些凌乱。 “东子哥，就放这儿吧，谢谢你了。”木语指着娄诗雅已经扫的干干净净的一处空地对东子说。 木东子依言放下，“谢啥啊，我先回去了。” 没见到哥哥身影，娄诗雅解释说，木武怕家里柴不够用，出去砍柴了。两人把浸泡好的黄豆捞出来晾在席子上面，木语钻进厨房开始准备蒸锅，百多斤黄豆，需要蒸好几锅呢，哥哥挺有先见之明的。 正午日头好，席子又大，黄豆只薄薄铺了一层，很快就把水分晾干了。 木语用簸箕把黄豆一堆一堆放在蒸桶里面，起了火，黄豆需要被蒸透。 “小语，我先回去了，明日早点过来，跟你们一起去镇上。”娄诗雅看着天色已晚，回去还有活要干。 木语心知肚明，目前却也无能为力，“好，小心点。” 木语来来回回好几锅，终于把所有的黄豆蒸好，厨房里那些柴火刚刚好，只是有些纳闷木武怎么还没回来。 家里没别人了，李氏去村长家里绣花了，要说这村长，木语虽然没见到过，心里却觉得不错，农闲的时候找了个绣花的活什让自己媳妇领着村里的绣花手艺好的妇人挣点小钱花，李氏的手工在村里可是一流，自然备受东家青睐。 豆豉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发酵的过程，需要放在通风避光，不能被太阳光直射的地方，最好放在房屋里面，木语思前想后，跑到南屋一顿收拾，拖拉着席子转移阵地到南屋，又来回几趟把蒸好的黄豆铺在席子上面。 做完这一切，木语捶了捶发酸的腰，进了厨房准备晚饭。 巧妇难为无柴之炊，无法，只能简单一些用上自己秘制的辣椒酱，拌了几根嫩黄瓜，凑合着吃一顿吧。 “姐，我回来了，你看我带了什么？” 听到木威吆喝，木语迎出来就看到小子手里捧着的一个油纸包，眉头一皱，“是什么？” 木威颇为帅气的抹了一把鼻尖，臭屁的说，“今日萧大哥教我打猎，这兔子是我打的。” 木语眉头一扬，有些怀疑。 木威悻悻道，“当然，多亏了萧大哥在一旁指挥，嘿嘿。” 把油纸包递到木语手中，“还热乎呢，萧大哥非等我们吃完那半拉，又重新生火给烤的。” 木武回来时脸色不太好，木语扁扁嘴，问，“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遇到奶了，说了几句话。” 木语知道，木武这就是不想再说了。 …… 天还未大亮，三人已经走到村口，突然听到一道喑哑的声音在身后不远处响起，“木武，等等大伯。” 木语眉头一皱，微微侧头，示意木武解释解释，木武低头，半晌，眼看木富贵就要赶上来了，哎，木语突然发现木富贵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莫不是被赵氏打的？ “大伯身体不太舒服，奶奶让我带他去镇上找个大夫看看。” 这忙不是不能帮，只是木富贵干嘛两个儿子不用？木语不满的撇撇嘴，“那就一起走吧。” 木富贵气喘吁吁赶上来，拍着木武的肩膀，“你们怎么那么早？我还寻思着来村头等你们，哎，这是谁家姑娘？” “时候不早了，咱们赶路吧。”木语着实给不了木富贵好脸色，只拿出轨这一条来说，这就是一个败类。 木富贵讪讪然，不怪自己媳妇平日里一口一个小贱蹄子的骂着，这木语就是个臭丫头，要不是今日有求于木武，他能让木语一个野丫头片子跑到他头顶上撒野吗？ 带着木富贵明显减慢了速度，要说这木富贵也是，一个大老爷们还不如两个小姑娘，一路上，一直弯着腰，倒真像有病的样子。 到了镇上集市，木富贵一屁股坐在卖馄饨的桌子跟前，两眼放光的看着锅里翻滚的白花花的馄饨，头也不回的对木武说，“木武啊，你们先去忙，我在这里吃碗馄饨，早晨没吃饭可饿死我了，先给我叫两碗。” 木武没敢看妹子脸色，低着头到老板那里付了两碗馄饨的钱。 “哥，大伯来看病不会一文钱都没带吧？”刚离开馄饨摊子，木语就憋不住了。 木武挠挠头，有些为难，“昨晚奶奶说……先让咱们垫上。” …… “小姑娘，你先别走，咱家掌柜的等了你好久了。”路过一家酒楼，木语被门口扫地的店小二拦下，抬头一瞧，醉倾斋，好像是上次卖碗垫的地方。 “你家掌柜的？找我？有事？”心里没有底，但是不管怎么样，老板应该不会没品到要退货退款吧。 被店小二半拉半请的扯进去，“姑娘，你等会，我这就去请我家掌柜的。”说完一溜烟跑上了二楼。 “小姑娘，好久不见啊。”很快，那个仪表堂堂的掌柜款款下楼。 “不知掌柜的找我有何事？”在心里又加了一句，只要不是退货，啥事都好商量。 “上次，姑娘卖给小店的碗垫。”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下，看到木语对着自己的阴阳怪气还能处变不惊的样子，心里暗自赞赏，戏不能演的太过，“效果颇好，只是你看，开酒楼的也不光用到碗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可不可以编些垫子用在盘子上。” 木语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食指不停的点着桌子，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在思考。 掌柜误以为木语是在犹豫，急忙开出条件，“价钱好商量，绝对好商量。” “掌柜的，这不是钱的问题，关键是我们竹子有限，不能因着赚钱就把竹子砍绝根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啊。”木语说的也颇为诚恳，就是为了别让人家把这说辞当做欲迎先拒。 “那我不着急，可以分批交货，期限你来定，怎么样？”掌柜依旧不死心。 木语想了想，“打春了再说，怎么样，到时候可以根据竹笋出来的多少来定量。” 话说到这个份上，的确是不能强求了，掌柜的颇为遗憾，“那就依姑娘所言。” 木语本要起身告辞，忽然听到隔壁桌上的人喊到，“小二，来盘咸菜，多切几个辣椒。” 脑海里白光一闪，对掌柜说，“我送你一道开胃凉菜如何？” 掌柜眉头一挑，也是在犹豫，毕竟这厨房不是外人说进就能进的。 “掌柜的，我只需要一盘黄瓜条，可以让后厨的人切好端出来。” 如此光明磊落的话语，那掌柜倒觉得自己狭隘了，呵呵一笑，“无妨无妨，姑娘随我来。” 木语急忙摆手，开玩笑说，“让人端出黄瓜条即可，烟熏火燎的，我倒是真不愿意进去。” 不一会儿，店小二端这一盘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黄瓜条上来，木语从背篓里拿出预备好的辣椒酱，细细拌匀，不过眨眼的时间，“掌柜的，你尝尝，若是提前把黄瓜腌上，会更有滋味。” 掌柜的素手执起筷子，缓缓夹起来放入嘴中，细嚼慢咽，细细品尝，果真是酸辣爽口，回味无穷，“一般吧。” 木语觉得他生意人狡猾的品质一览无余，明明刚刚眯着眼睛很是回味竟然只用一般吧三个字来打发她，“掌柜的，我们就告辞了，这个小菜就当是送给掌柜的了。” “且慢。”搓搓手，赶紧跟上，“不知姑娘的酱是从哪里得的？” “我自己做的。” 掌柜的脱口而出，“在下愿意高价购买配方，姑娘意下如何？” “不卖！” “这……”掌柜一咬牙，一狠心，“那姑娘可否有意愿向在下酒楼长期供货？” 嘿嘿，她要的就是这一句话，木语二话没说，“成交。” 掌柜的一愣，怎么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呢？ “只是这东西不出数，一大篓辣椒才得一罐左右，所以在量上不会有太多，我可以半个月送次货，一次一罐，大约三十斤，如何？”毕竟物以稀为贵。 “都依了姑娘，只是这价格方面？” 木语来之前就算好了，“一百二十文钱一斤。” 掌柜的一听，有些傻眼，毕竟这鲜辣椒才六七文钱一斤，“姑娘这价要的是不是忒狠了些？” “掌柜的可知我这一罐辣酱，用了多少斤蒜多少斤姜，这可都是稀罕物。” 做买卖哪有一锤定音的，“半个月三两银子，姑娘退一步，如何？” 木语一算，这样，一个月下来可就少赚了一两多银子，时间长了，那就……很快，木语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辣椒酱一上市，一定会有人仿制，毕竟这不需要任何技巧，所以，她家辣椒酱一枝独秀的日子估计长不了，再说，半个月基本上净赚二两银子，也不错了，回去后要把多数精力放在豆豉上面。